我捂着自己的嘴和胸口,感受到那心臟劇烈的撞擊着我的手掌,就像是鼓點。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很沉重,我甚至害怕我這沉重的呼吸聲和劇烈的心跳聲會被對方聽到。
我現在只能祈禱他快點離開,好讓我能夠回去,我真的只是不小心到這裡的,我不要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那個人來了之後,對面那個女孩的呼救聲也消失了,她本來露在外面的手臂也伸了回去,就像是看到了屠夫的動物一樣。
他還在那裡嗅着小燕的屍體,這個人,一定是瘋了。
“嘿嘿嘿,讓我看看,你的反應如何。”
那個男人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前方走去,然後,他緩緩地沿着石壁爬了下去,原來那石壁上有階梯。
我估計着他差不多走下去了,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從石頭後面走了出來,然後頭也不回的衝進了那個洞口裡。
奔跑着,奔跑着,不要命一般的奔跑着,儘管凹凸不平的石壁劃破了我的肌膚,但是我還是頭也不擡的往外跑。
那裡面,全是屍體啊!再待在裡面,我一定會被他殺死的!
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爲什麼能做出這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他沒有人性的嗎?
如果把這件事告訴了小燕的父母,他們會怎麼樣?他們可是一直在拼命的尋找小燕的下落,如果他們知道小燕已經死了,而且還是被人蹂躪死,折磨死的,他們一定會崩潰的。
心裡紛亂的如同糾纏在一起的絲線,我悶着頭衝出了山洞,山洞外面的雨已經停了,空氣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這麼清新過。
我飛快的往前跑,頭也不回的往前跑,所幸,我跑下了山,回到了村子裡。
村子裡亮着燈火,許多村民都在找我,我在人羣中看到了正在尋找我的爹孃,我大喊了一聲,哭喊着跑了過去。
我爹本來還很生氣,但是看到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着,就沒罵我。
見我回來了,村民們也都囑咐了幾句就回去了,臨走前,我還看到了小燕的爹孃,但是我好想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的低下了頭,不敢看他們。
我到底該不該說出來呢?這是我那時候最糾結的問題,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我,讓我不敢看小燕的爹孃,因爲我覺得我愧對他們。
最終,爹孃還是在一天晚上問出了我那一晚失蹤去了哪裡,我告訴了他們我的所見所聞,他們聽完之後,整張臉都白了。
爹孃的表情很可怕,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樣,我從沒見過爹孃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當時,爹還在反覆的問我有沒有看錯,我說我怎麼可能看錯,那種經歷,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然後,爹就去告訴了村長,村長知道後,也是一臉驚恐,怪不得他們村裡經常丟孩子,原來,竟然有那種可惡的變態把他們抓去了山洞裡,然後折磨他們,蹂躪他們。
知道了這件事的小燕爹孃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小燕的娘甚至都暈了過去,她爹咬着牙,含着淚,抄起家裡的鐵鍬和菜刀,要和村民們一起去除了那個惡棍。
當然,我作爲村裡唯一一個去過那個山洞的人,就成了他們的引路人,不過,我已經記不清在哪裡了,所以,到最後我也沒有再找到那個地方。
而且,甚至還有人以爲我在說謊,說我其實根本沒去過那種地方,只是被鬼打牆了。
可是,我怎麼會說謊呢?那種真真實實的感覺,那種觸感,那種屍體發黴的臭味,那種絕望的呼喊聲,我都記得很清楚。
然而我就是找不到,找不到那個地方了。
按照常理來講,那個地方在山上,應該能找到纔對,但是爲何我們都沒找到呢?
因爲這件事,我爹孃被村民們指責了很久,最爲嚴厲的就是小燕的父母,他們彷彿把找不到小燕的怨恨都發泄在了我爹孃的身上。
我當時還小,就對此很不解,我們明明打算幫你們,你們爲什麼還要反過來怪我們呢?當時爹沒告訴我爲什麼,只是說,我長大之後就會明白了。
原以爲這件事這樣之後就會結束了,但是,我卻沒想到,從那之後,我每晚都會做噩夢,每次都會夢到那個山洞,那個絕望的女孩,那具被吊起來的屍體……
每次從夢中驚醒,我都是滿身大汗,我甚至有時都會因此產生幻覺,黑暗中的物體都會幻化成那具體無完膚的屍體,那兩個空洞的眼洞直直的盯着我,充滿怨念的瞪着我……
所以,我從那次之後,睡覺都不敢關燈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夢到了小燕,她在哭,一個人,抱着膝蓋,蹲在地上哭。
我過去問她怎麼了,她告訴我她好痛,她想爹孃,然後,她告訴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去救她。
一開始我沒當回事,但是那之後的幾天我一直在做同樣的夢,於是,我不得不重視起來。
我告訴了我的爹,他當然不會相信我所說的,但是我告訴他我這幾天一直在做同樣的夢,也許是小燕託夢給我呢?
最終,爹還是被我說服了,他帶着傢伙,和我一起上山。
我根據夢裡的記憶,帶着爹左拐右拐,居然真的找到了那個山洞。
我爹大吃一驚,這纔開始相信我說的話,然後我和爹回去召集了村民,村民們一起進了那個洞穴,一進去,他們就看到了吊着的小燕的屍體。
小燕的爹孃一看到就“哇”的一聲絕望的哭喊了出來,聲嘶力竭的哭喊。
我往對面的籠子看去,我記得,那裡還有過一個女孩,不知道她還活着嗎。
因爲上次看着那個人從石壁下去了,所以我知道,前面其實有階梯,我們都順着石壁上的階梯走到了下面,下面的光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
在下面,全是屍體,還有一些早已成了骨架,在下面的籠子裡,還有一些被灌成石像的,表情和動作是那麼的絕望。
我們順着對面石壁上的臺階又到了對面,然後,我朝着那個籠子裡看了看,裡面只有一具瘦得皮包骨頭的屍體,甚至,還有幾副骨架。
我們用手裡的鐵鍬等東西把籠子砸開,把裡面的人搬出來之後,發現那個女孩全身都是一些膿皰,鼓的很大,有半個拳頭大。
她眼眶深陷,牙齒卻有些畸形,我們朝籠子裡看了看,發現裡面的骨架都是斷胳膊少腿的。
當時我不明白爲什麼,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孩能撐到我第一次見她,原來是因爲她把同籠子裡的人都吃了。
就像是野獸一樣被養着,多麼的恐怖。
這個懸案到現在也沒人解開,也許,這件事情與靈異遷徙事件有什麼聯繫吧……
……
看到這裡,陳磊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太可怕了,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做出這麼禽獸的事情。
“難道,那個神秘人,和靈異遷徙事件有關?或者說,就是因爲自己的事情被人發現了,就搞出那些靈異的事情來把封門島的人趕走?”
陳磊摸着下巴思索着,這時,在外面執行任務的警員都回來了,而且,他們還把與封門島有關的人全都帶了回來。
對此,陳磊讚賞了他們一頓,他們做的的確很好,趕在苗達爾殺死他們之前找到了他們。
雖然他們中有一些比較老實,願意配合的,但是也有一些很不願意配合的,甚至還對警員們很不客氣。
“我們又沒犯法,憑什麼抓我們?!”
“就是啊!我們是守法公民!你抓我們,我告你們暴力執法,濫用職權!”
看他們眉飛色舞的樣子,陳磊眉頭皺了起來。
“砰!”
陳磊猛地拍了桌子一掌,那些人 嚇了一跳,安靜了下來。
“你們以爲你們爲什麼會在這兒?”陳磊嚴肅的看着他們,讓他們瞪着眼不敢說話,“知道最近死人了嗎?還有一個人的頭被掛在了電線杆上。”
“難道你以爲是我們做的?”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人說道。
陳磊瞪了他一眼,道:“那些死去的人,都和封門島有關,他們以前都去過封門島,爲什麼抓你們?呵,你們相死的話就回去吧,只要你們和封門島有過關係的話,就別想好好的活在家裡!”
那個中年人低下頭不說話了。
“說啊!怎麼不說話了,啞巴了?”陳磊質問道。
平復了一會兒情緒,陳磊便把他們帶到了審問室,讓他們把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但是,他們的表情都痛苦,每次詢問他們他們都不開口,只是支支吾吾的說一些無關痛癢的信息。
陳磊有些怒了,道:“你們怎麼想的?怎麼都不說?你們怕啥?”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爲難的說道:“警官……我們……我們真的……”
“真的什麼?不說的話也可以,你們的安危我沒法保證,那個瘋子可是心狠手辣,指不定哪一天的公路上會出現一具無頭屍體。”
他們都打了個冷顫,道:“警官,您別逼我們了……那個地方,真的不要再管了……”
光是回想起來,他們的身體就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