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小萱離開幾個月,召午沒停過一天想她,掛念她,他儘量做到不去打擾小萱,否則他隨時都能知道小萱在北方的一舉一動。

薛廣敬被召午發配到了海南養老,薛楊淑雲隨意,留在城堡還是去海南都無所謂,只要不干涉集團的任何決策。召午找回了尊臣幫忙處理一些事物,但是對外卻以召午的名義,如果被薛廣敬知道尊臣回來了,他一定會從尊臣身上找缺口重回薛家。

召午和尊臣很少見面,多數時間是通過電話聯繫,尊臣處理事物的態度很謹慎,他不像召午那樣喜歡冒風險,結果同樣都是滴水不漏,但雙方都不贊同對方的處事態度。召午覺得尊臣太小心翼翼,尊臣就覺得召午太過鋒芒。

召午現在覺得活得好累,過去有小萱和瞳瞳在的時候,每天下了班回家可以看見她們,小萱那麼溫柔,瞳瞳那麼乖巧,可以擁有這樣的妻女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就算瞳瞳不是他親生的,可瞳瞳總歸是叫他爸爸。不管做什麼,想起瞳瞳撒嬌耍寶,臉上都會泛出笑紋。

其實在瞳瞳出生不久召午就知道瞳瞳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起初他以爲孩子是尊臣的,沒關係,誰的孩子都不重要,小萱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後來尊臣因爲生活越來越拮据主動聯繫召午,召午才知道瞳瞳與薛家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小萱騙了他,騙了薛家,也沒關係,小萱肯留在他身邊就已經是莫大的賞賜了,要是再給瞳瞳添個弟弟或者妹妹,小萱就從他身邊逃不掉了,召午始終都有信心。

也許是上天對他耍心機的懲罰,他偷換了小萱的避孕藥使她懷了孩子,這個孩子不是父母的愛情結晶,所以上天要派一個魔鬼拿走他,那個魔鬼就是他的父親。

召午看着杯中即將喝完的紅酒,他一直在自責,他忘不了小萱昏迷後醒過來時看他的眼神,有陌生,有恐懼,有責怪,有失望,小萱的天塌了。當小萱對他說生下與薛家沒有血緣關係的瞳瞳是對薛家的報復之後,他的天特塌了。小萱恨這個家,恨薛家所有人,沒人關心她想要什麼,薛家給她的一切在她眼裡都是施捨。

尊臣搶走召午手裡的煙,桌上已經有好幾個空煙盒了,召午又一夜沒睡。尊臣說:“別熬了,再這麼下去身體垮了,你讓全家怎麼辦?”

召午邊搖頭邊說:“我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身體真的垮了,就真管不了那麼多了,多想想小萱和瞳瞳。”尊臣也搖頭。

召午不說話了,想起瞳瞳,心裡就疼。尊臣說:“想她就去看看她,也可以順路檢查一下那邊的工程。”

“我沒臉見她,我應該保護她的,可是我卻害了她。”召午看着桌子上一家三口的合影,她們母女長的真像。

“你再這麼自責下去也沒有用,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彌補不了,就重新開始。”尊臣打開窗戶,屋子裡都是煙味,辣得眼睛睜不開。

召午握緊拳頭,說:“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尊臣理解召午的心情,所以忍受召午對他亂髮脾氣,“當年你一走了之,有內疚過嗎?內疚了多久?是不是也用彌補不了重新開始來逃避責任?”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就是因爲你這樣我的壓力才這麼大,你知不知道家裡的事公司的事幾次都讓我想不開,我之所以能撐住都是因爲小萱和瞳瞳,”召午的眼眶紅了,“我那麼愛她們,不管瞳瞳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愛她們。尊臣,我就快挺不住了,爲什麼你們都對我那麼殘忍,你,爸媽,小萱,我在乎的人都殘忍的對我。”

“事情沒有那麼嚴重,至少我回來了,爸媽也知道錯了,等小萱意識到自己有多離不開你,小萱也會回來的。”

召午看着尊臣,語氣軟下來,說:“可是她走了幾個月都沒給我打電話,就算瞳瞳和我視頻她都躲得遠遠的。”

“這就是你多想了,小萱是女人,她和別的一般的女人沒什麼兩樣,有了矛盾當然要男人先低頭,難道要小萱先哭着求你接她回來?等她知道生活有多不容易,就會想起你了。”

“像你一樣?”召午嘲笑他。

“對,像我一樣。”尊臣也自嘲着。

小萱接受了雷雷的交往請求,但是雷雷主動提出暫時不要告訴瞳瞳,瞳瞳對他不友好,他擔心現在就告訴瞳瞳會讓瞳瞳對他更加有意見。

今天雷雷來接瞳瞳去做復健,臨上車前雷雷拿出一個粉色的盒子送給瞳瞳,說:“瞳瞳,這個娃娃送給你。”

“好漂亮的盒子。”小萱說,明顯是要引起瞳瞳的注意。

瞳瞳隔着包裝盒看到裡面是個芭比娃娃,她說:“我可以打開嗎?”

“當然可以,你喜歡江伯伯很高興。”雷雷笑着說,押對了寶讓他很有成就感。

瞳瞳打開盒子,拿出娃娃之後又把盒子裡裡外外檢查了個遍,問雷雷:“怎麼只有一個娃娃?”

“一個娃娃還不夠?不許太貪心。”小萱告誡瞳瞳。

“我不是貪心,”瞳瞳爲自己解釋,“芭比娃娃應該有很多漂亮衣服的,這個卻沒有,芭爸爸給我買過芭比娃娃,我知道的。”小萱帶走瞳瞳的時候沒能把瞳瞳的玩具一起帶走,瞳瞳的玩具房裡有個櫃子,裡面都是召午送給瞳瞳的芭比娃娃,雷雷買的這個和城堡裡的一樣。

雷雷早想到瞳瞳會有問題,說:“瞳瞳喜歡給芭比娃娃穿漂亮的衣服?”瞳瞳點頭,“喜歡的話,瞳瞳可以自己動手做啊。”瞳瞳張大眼睛,“不如這樣,我們今天做完復健,就去買做衣服用的材料,布料,針線,裝飾,還有參考書,你說好不好?”

“嗯!”瞳瞳高興的使勁點頭。

“瞳瞳太小了,懂針線不安全的。”小萱對雷雷說。

“你太小看女孩子了,婷婷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針線成品已經堆滿房間了。瞳瞳要是想做會小心的,再說你也不會只管看,不管幫忙是不是?”小萱拿雷雷沒辦法,他爲了討好瞳瞳真是什麼都願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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