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耶夫雷那精湛而熟練的手法,面色淡然的露易莎,一時間不由胡思亂想一番。
當熟悉的奇香傳來,不由自主的再次深吸一口,對於自己的眼光越發滿意。
慢慢的咀嚼着風格各異,味道迥異的肉片,對於眼前彎腰躬身的小怯魔,更是順眼幾分。
“要保持這個水準!不要出紕漏”
“一定按你吩咐的去做,絕對不會亂來的。”
爲了小命着想,也爲了自己的夢想,耶夫雷是肯定不會亂來的。
靜靜的呆在一旁,時不時閒扯幾句。
直到露易莎心滿意足的抹抹櫻桃小嘴,優雅快步離開,耶夫雷才直起腰,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吃這麼多,肯定是餓壞了吧。
這大老闆的體力很好啊,露易莎肯定是累壞了,體力消耗過大,纔會如此飢腸轆轆。
做個主管,也不容易啊!
又要操心酒樓大大小小的的事務,還得滿足靠山的需求。
搖着頭,仔仔細細的檢查一番食材,將需要的調料再次深加工一番,就一邊和魯朗斯他們八卦一會,慢慢等待中午的來臨。
“耶夫雷大廚,來品嚐驗菜的客人已經到大廳了,你準備上菜吧。”
一漂亮魅魔小姐姐,急匆匆的衝進廚房,邊拋着媚眼邊急促的提醒着。
“不要慌,二十分鐘就可以上菜了。”
隨意的打量一下自己提前切好、醃製入味的幾大盆肉片,就有條不紊的下油,炒菜。
隨後而到,穿着統一的性感制服的幾位小姐姐,一字排開,靜靜的等着菜品裝盤。
呦呵,罕見的沒有嘰嘰喳喳啊,難道真的是什麼尊貴大人物,看看這一本正經的面容,不容易啊。
“小姐姐們,來的都是什麼客人啊,你們這麼隆重?”
當第一份老三樣擺好盤後,耶夫雷還是惹不住好奇,態度端正的詢問着。
“我們先上菜,回來的時候再聊。”
一本正經的小姐姐似乎也有點忐忑,沒和之前的調戲對象多說,就穩穩當當,儀態優雅的端菜離開。
自討沒趣的耶夫雷,面色淡然,心頭卻是千迴百轉。
看來露易莎是真的下功夫,邀請了大人物啊!
也不知道自己這身居閨中的大廚,能不能讓大人物吃的開心,吃的滿意。
要是一滿意,賞賜點好東西,那就完美了。
搖搖頭,微微一自嘲,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拋之腦後,繼續認認真真的做自己的菜。
時間不長,準備工作很充分的耶夫雷,就完成了不停往來的魅魔小姐姐的吩咐,將近六十道老三樣,一一雙手奉上。
沒有新單,無事可做的耶夫雷,坐到一角的軟凳上,靜靜的等待客人的反響。
露易莎也一直沒露面,估計是在親自招待貴客吧。
今天中午應該是除了那幫貴客,就沒多少客人。
可能是露易莎刻意安排的吧。
就連一向忙忙碌碌的魯朗斯和卡里其大廚,都只忙碌了一小會,就集體坐在耶夫雷對面,閒扯淡來着。
“耶夫雷,你面色有點緊張啊,是忐忑不安嘛?”
“有點,畢竟今天這開門紅能不能得到認同,可是關係到待遇問題啊。”
“應該沒啥問題,以我和魯朗斯的眼光,你那老三樣可是獨樹一幟,很有錢途。”
“希望吧,畢竟這口味還是和你們那種主流菜品有差異,誰知道客人能不能接受。”
......
閒聊中,耶夫雷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口味差異性問題。
就如粵菜和川菜地域性的差別,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火熱的麻辣,或者清淡的原汁原味。
千萬不要搞這樣的烏龍啊,自己怎麼就犯了這樣的常識性錯誤呢。
估計還是被利亞斯和這幫吃的津津有味的同事,給矇蔽了理智,纔會下意識的認爲老三樣會符合大衆口味。
在忐忑不安中,時間快速的流逝着。
一直到正常的午飯時間結束,隱隱約約的迎來送往聲從大廳飄來,耶夫雷纔算鬆了一口氣。
雖然一直沒有嘉獎,但至少也沒人來投訴,大人物們應該沒出啥差錯,順順利利的過關了。
繼續和魯朗斯鎮定的閒聊一會,才見到姍姍來遲的露易莎。
露易莎滿面春風,嬌豔的臉龐上滿是喜笑顏開的笑容。
見此,耶夫雷終於放下心中巨石,臉色自如的起身迎接。
“露易莎主管,老三樣沒出什麼差錯吧,尊貴客人們的反應怎麼樣?”
“挺不錯的,客人們都吃的很滿意,讚不絕口,表示下次會來再點老三樣,同時也會給朋友們宣傳宣傳。”
露易莎眉開眼笑,昨日那冰山般模樣再也不見。
“耶夫雷,好好幹,我和大老闆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主管,我一定盡力。”
耶夫雷瞧着轉身欲走的露易莎,趕緊畢恭畢敬的表明態度。
“嗯,最近一段時間,你就不要做其他新菜了,先將老三樣的名氣打出去。”
再次叮囑了一句,就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卻讓耶夫雷瞬間開心幾分。
不做其他也好,自己還省事呢。
有研究新菜的功夫,還不如多偷偷中飽私囊一下,多弄點高階食材,讓自己每天都有進步。
悄悄的打量一下儲物戒指內的幾百磅入階中境食材,和好幾份老三樣,趁人不注意,偷偷的詭笑幾下。
想想中午沒啥事,也不想休息休息。
就和衆惡魔打聲招呼,快步走出後廚,順着小巷子,一路來到主幹道。
寬闊的主幹道上還是熙熙攘攘往來的各式惡魔,各種喧鬧的吆喝聲,紛紛擾擾的談話聲,直撲耳朵而來。
和幽靜的塔利斯酒樓比起來,完全是天壤之別。
尋了條石凳,坐在離塔利斯酒樓正門不遠處,愜意的打量着四周。
時間短,沒辦法跑的太遠,就在這呆着,也能見識見識霍爾斯城的風土人情。
塔利斯酒樓右邊是一家規模不小的四層石質雕花樓,裡邊是一家很不簡單的兵器鋪。
之前閒逛的時候,耶夫雷還打算進去參觀一番,結果卻被門口那兩排凶神惡煞的大力魔給直接攔住。
還指一指那塊不認識的金屬豎牌子。
當然,耶夫雷是文盲,對方也懶得解釋。
不過估計和“什麼與什麼不得入內”的意思差不多。
自己現在也不急着再進去亂逛,等在塔利斯站穩腳跟,實力也提上去,再換身光鮮亮麗的高階裝備,看你們還會不會狗眼看人低。
至於塔利斯酒樓左邊,也是一家酒樓,雖然沒進去一觀究竟。
但僅僅看看那奢華的白金色大門,門口那數量高達二十左右的漂亮迎賓,還有那絡繹不絕的客流,以及時不時停留的巨型奢華“馬車”。
再看看已經下班的自己,以及門可羅雀的塔利斯酒樓,耶夫雷算是明白露易莎主管爲何冷若冰霜。
換了自己,生意突然一落千丈,也會緊繃着臉,沒啥好臉色吧。
等等,意外去世的老廚師長,不會和這生意火爆的同行有關吧?
看來要和魯朗斯好好聊聊,好好探討一番。
那自己就坐在旁邊,會不會也突發意外呢?
瞧瞧熙熙攘攘的人羣,還有近在咫尺的巡邏城衛軍,不禁傻笑一聲。
光天化日之下,表面秩序的霍爾斯城,應該沒啥危險。
看看城衛軍那整整齊齊的制服,明晃晃的制式橫刀,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安全感的。
還有在主幹道中間來來往往的達官貴人,看看那些彪悍的騎士,偶爾直接飛過的巨型怪獸,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爲莫達夫領主點個贊!
時間一晃就過去,在條形石凳上傻坐幾小時的耶夫雷,算是大開了眼界,也算是對霍爾斯城秩序再次有了深刻體會。
雖然很有秩序,表面開起來也很安全、繁榮,其實骨子裡,還是有着深層次的階級觀念。
主幹道中央,只有一看就不好招惹的大組織成員,或者是彪悍的強者在通行,而一旦有不懂規矩的弱者試圖走走看,就會被虎視眈眈的城衛軍直接攆走。
要是不聽勸阻,直接就是一頓毒打,雖然不致命,但怕也是不好受。
之前就見着幾名被打的滿地哀嚎的小傢伙,痛哭流涕的模樣,是真可憐。
就算是在主幹道兩側,一些看起來明顯混的不怎麼樣的惡魔們,都是直接避開類似塔利斯酒樓這樣的高檔場所,更沒有像初入霍爾斯城的耶夫雷那樣魯莽亂闖。
或許,這些土著才真正明白,要在霍爾斯城混,什麼可以涉及,什麼是絕對不可招惹的。
很神奇的是,耶夫雷居然還見着惡魔小偷。
原來小偷這種特產,哪個世界都有啊。
只是這兒的惡魔小偷,被懲罰力度可真大。
這不,一變色魔小偷就被當場擒獲,然後就直接被城衛軍當場斬斷右手臂。
那嘩嘩直流的血液,如同噴泉一般,濺起足足幾英尺高。
吃瓜羣衆們,沒有一個人同情,只是議論紛紛的指指點點,時不時幸災樂禍的大笑幾聲。
耶夫雷作爲一名有素質,有抱負的新時代好青年,肯定不會去圍觀的。
只是在條形石凳上看看熱鬧而已,最多偷偷轉頭聳聳肩膀,絕對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
看見熟悉的迎賓小姐姐已經推開塔利斯酒樓大門,耶夫雷也快速離開已經發燙的條形石凳 ,穿過小巷,回到了已經齊聚一堂的廚房。
“魯朗斯老哥,問你點事唄!”
直接坐在魯朗斯的對面,耶夫雷壓低聲音,緊張兮兮的詢問着臉色有點蒼白的廚師長。
“旁邊酒樓的生意有點誇張啊,到底什麼來頭?”
“你終於看見啦,我還以爲你不關心呢。”
聞言,魯朗斯也壓着嗓子,拉近軟凳,小聲說着。
“那是克勞奇酒樓,一直就和我們塔利斯是競爭對手。反正嘛,同行是冤家,你懂的。”
“那老廚師長真的是意外嘛?”
耶夫雷終於拋出了困惑已久的問題,希望能得到確實答案。
“這個,誰知道呢。自從八年前,克勞奇酒樓開業,我們這就換了六任廚師長了,不是出意外,就是莫名其妙的失蹤。”
說着說着,魯朗斯的臉色都灰敗幾分,聲音也有點小顫抖。
“而克勞奇酒樓的主廚,也換了好幾任,通通都和咱們這邊一樣。老哥不是也正爲這事情苦惱嘛。”
“你的意思是,正面沒法鬧大,就暗地裡釜底抽薪,將酒樓的頂樑柱直接給弄沒了?”
聞言,耶夫雷也感覺小腿有點哆嗦。
剛剛纔誇讚霍爾斯城有秩序,就暗地裡來這麼一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