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行出卡美洛的區域範圍,又穿入森林幹道行進了許久,喬裡僱傭的車隊停了下來。
“我是說,到地方了,我們是不是該……”
馬車內,喬裡暗暗瞥了伊諾拉一眼,見她身子筆挺面容嚴肅的坐在坐墊上,喬裡揉了揉發脹的額頭,他苦澀的說道:“其實我和你在那時候還是敵對關係,我也沒想到你會突然出現在我家,我還以爲你是記恨着我追殺到我那裡去呢,當時可把我嚇壞了,那會兒正是我最虛弱的時候,然後我就……”
伊諾拉端坐着,她斜眼看了看手邊的架子,從小木架拿過來幾顆葡萄,當着喬裡的面自顧自的剝了皮,捏着甘甜的葡萄去誘.惑點點。
“我們下車吧,不是說去你的城堡麼。”
挪起身子,伊諾拉雙手捧住抱着葡埋賣臉用力啃的點點,她彎着腰跳出了馬車,從喬裡和她直說有關於失憶的事之後,伊諾拉就是這樣不喜不怒的逗弄着點點,喬裡也看不出來她究竟在想什麼,這樣一聲不吭的態度更是讓喬裡心中忐忑。
剛纔喬裡突然性的就和伊諾拉說這些事,或許在很多人看來,他完全是沒事找事,繼續瞞着伊諾拉不就行了麼,既然她忘了是自己害的她失憶,如果不說想來她也不會記起來。
可那隻適用於陌生人、關係普通的人,伊諾拉是他的妻子,這種事再不趕快如實坦白,他就不是伊諾拉的丈夫了,而是一個不擇手段徹頭徹尾的欺詐者。愛源於心扉的敞開,打開一個人內心的心靈防線,這需要銘刻的信任。就算惹得伊諾拉動了氣也要告訴她。
車隊是喬裡僱傭來的,中午婚禮辦完了後,兩人就坐着車隊的馬車直至離開了卡米羅的範圍,時間過去許久。是該歇息一下的時候了。
在僱主的號令下。車隊聽到了涼爽的樹蔭下,幾個臉部肌肉僵硬的車伕。他們表情木然的做起了駐紮準備,清掃樹蔭下的落葉、打理停靠的三輛馬車。伊諾拉捧着點點早就下車了,她一個人走到了那片樹蔭下,也不在乎地面是否乾淨。隨便找了個有草的地方坐了下來。
喬里弄來的馬車有三輛,其中兩輛都是很簡陋的類型,只有他和伊諾拉乘坐的馬車帶了車棚。喬裡跳上最後一輛馬車,他取下精心準備的包裹,朝着伊諾拉小跑了過去。
“我昨晚就準備好了今天的點心,來嚐嚐吧。”喬裡在伊諾拉旁邊蹲下,飛快的解開了花格子包裹。將解開的花格子布匹方方正正鋪在了地上,這時候喬裡還不清楚伊諾拉對自己的坦白是什麼態度,所以在看着伊諾拉的時候,喬裡難免心中有點不安。
把人家的記憶奪走了。而且對方還是自己的妻子,雖然當時大家都站在敵對的立場,但這不是可以任由喬裡繼續欺瞞她的理由。其實喬裡很早就想要和伊諾拉坦白了,就怕她知道了真相,一怒之下離自己而去,這不,喬裡昨天就計劃好了今天的誠懇交代,於是連夜準備了一些美味的食物,但願伊諾拉會吃着吃着忘了他說過什麼。
喬裡先是從籃子裡拿出兩瓶紅酒,他剛一把酒瓶拿出來,點點的眼神立即不對了。啃着葡萄的點點扭過來,閃亮的眸子盯着喬裡手中的酒瓶,它歡呼一聲就扔下了葡萄,張開翅膀朝着喬裡撲了過來。
“沒有定力的小東西,哼……”伊諾拉唯一能保持注意力的點點走飛走了,她便沒辦法繼續無視喬裡。
看着喬裡將一樣又一樣東西從籃子裡拿出來,伊諾拉好奇之餘又感到有些溫馨,看着花格子布匹上擺滿的水果、酒水、點心,她依然是嚴肅的表情問道:“你是要賄賂我嗎?”
聞言喬裡直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擡頭看向伊諾拉,說道:“可以賄賂?”
“不可以!”伊諾拉抱着胳膊板起了臉。
看着喬裡失落的眼神,伊諾拉感到好笑之餘她扭頭看了看四周,那幾個停靠完馬車的車伕已經走遠了,看周圍沒人,伊諾拉忽然朝喬裡撲了過去。
那標準的撲擊姿勢,與點點撲向喬裡時一般無二。
抱住酒瓶撅着嘴的點點,它看了看喬裡愕然失措的臉,又看了看伊諾拉似曾相識的撲擊動作,很快它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酒瓶上,點點張開嘴巴鼓勁啃起了酒瓶,似乎是想把這密封的玩意兒啃出來一道口子。
“等下有話好說你想幹什麼!”喬裡驚叫一聲,想也不想的就要站起來閃開伊諾拉的撲擊路線。
可惜伊諾拉的身體素質和靈活性擺在那,喬裡單憑肉身運動能力,他的結局就是這樣——被伊諾拉抱住腰撲倒在了地上。
抓住喬裡的腰帶,伊諾拉兩下爬到了他的身上,她壓着喬裡的胸口,眯起眼睛盯着喬裡,低聲說道:“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我怎麼會失憶呢,原來是你乾的好事!”
“你能不能別用這個殺傷力十足的姿勢,我快不行了……”
眉頭一皺,臉色一厲,但轉眼伊諾拉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她堅定的說:“不能!不要轉移話題,說,你什麼時候對我打起主意的,是不是垂涎我很久了,謀劃了讓我失憶的事,然後好讓你趁虛而入!”說到這裡伊諾拉轉念一想,哎?對啊,或許真是這樣呢。
“不是的,你聽我說。”喬裡仰躺在地面,他被伊諾拉整個人壓在身上,對着近在咫尺的臉苦笑道:“你當然不記得了,在之前,我可是和你見了面就打起來的關係,我是你的獵物,你是我的死敵。我無意奪走了你的記憶那次,是突然在城堡看到了你,我怕那次真被你殺掉了,就襲擊了你。”
“說起來,你還親手殺過我兩次呢,那段時期我還不知道自己是吸血鬼轉世,差點就死了……呃,我胡說的。”看伊諾拉嬉笑的臉漸漸僵硬了起來,喬裡立即反駁了自己無意說出來的話。
伊諾拉從喬裡身上翻了下來,她坐在喬裡旁邊,望着喬裡欲言又止的樣子,憑着自己對他的瞭解,很明顯是喬裡發覺說錯話想找藉口蓋過去,而他說錯的很可能就是事實。
一想到喬裡或許在以前曾被自己親手斬殺過,想象出那樣血腥而又令她心涼的畫面,伊諾拉瞬間遺忘了追究喬裡讓自己失憶的事。不會的吧,就算再怎麼樣,伊諾拉覺得自己不應該會去傷害喬裡……如果那樣真的是伊諾拉的過去,她寧可不要!
雖然喬裡話沒說完就自我反駁,但伊諾拉覺得那就是事實。挪到喬裡身邊,伊諾拉握住了喬裡的手,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當我胡說的……算了。”喬裡嘆了口氣,她拉着伊諾拉的胳膊,讓她躺下來靠在了自己的懷裡:“我只是覺得不該瞞着你的事繼續瞞着你,對你很不公平,怎麼我還沒來得及對你道歉,你就自責起來了,讓我怎麼把對不起說出口啊。”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剛纔不小心說漏嘴的那個,我傷害過你兩次麼?”伊諾拉枕在喬裡的胳膊上,定定的望着他。見到喬裡沉默了下來,伊諾拉抿住嘴脣,她緊緊按着胸口。
那時候,喬裡還不知道自己是吸血鬼轉世,差點就被伊諾拉殺了,如今伊諾拉深深感到後怕之餘,也十分慶幸喬裡好好的活着。
抱住喬裡的脖子,伊諾拉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便和他繼續躺在布匹上,放了慢慢一塊布匹的水果、點心,全都由着點點在其中來回飛竄,一會兒聞聞水果的清香,一會兒扣下來一塊糕點塞進嘴巴里,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