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敵人來自地底
“冷靜一點,怎麼回事,依文小姐?”蘭斯用鞋底板盛情招待了這位熱情撲過來的小妞,毫不猶豫的在半空中就將對方截停了下來。
“蘭斯大人,我覺得您是不是有些討厭我?”擦着臉上大號的鞋印兒,依文眼巴巴地望着蘭斯。
“怎麼會呢,這一定是你的錯覺。”蘭斯笑眯眯地說道,“只要你不那麼聒噪,不那麼麻煩,不要在我上廁所和睡覺的時候從陰影裡跳出來,偶爾那個不靠譜的占卜哪怕能夠發揮一次作用也好,我就不會討厭你喔。”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那隻肉食的獅子繼續又張牙舞爪地朝蘭斯撲了過來,然後被後者從容地躲過了,一頭撞在了窗臺邊的牆上:“好過分,我以爲你一定會接住我的!”
“我說你究竟是從哪來的這種自信啊,話說你真的有認真在聽我剛纔的話麼?”蘭斯忍不住地扶額嘆息了一聲;“說吧,究竟是什麼事,如果光是耍寶的話就請放過我吧。”
依文淚目地揉着自己紅紅的額頭,總算想起了自己來這一趟的原因:“哦,對了,我之前做了一個夢……”
蘭斯笑了:“我剛剛也做了個夢,夢到一個煩人的小妖精會來打攪我的清靜!”
他不爽地拉着蕾拉正打算往外走,結果半途還是被依文攔了下來。
“不是的,蘭斯大人,那個夢很真實的,我想應該是預知夢。”依文那雙傻愣愣的大眼睛看着蘭斯,再加上她那套可笑的布偶裝,蘭斯覺得自己要是真信了這傻妞纔是白癡。但他看到對方屬性欄裡的技能之後,還是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什麼夢?”
依文露出了一副就知道會這樣的笑容,回憶道:“嗯,那是一個地宮一樣的地方。總之很多地下的通道。有很多怪物。”
蘭斯一臉鄙夷地看着她。說的這麼含糊鬼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嗯,讓我想想。”依文擰起她那對粗眉毛,像是竭力在思索一般地說道:“那裡好像有很多泥人一樣的怪物,一羣像是老鼠一樣的生物,還有一隻特別大隻的蜘蛛。它的身體好像有這麼大。”
依文張開雙手,竭力地想要描述一番那怪物的體型,模樣,雖然只是偏頗的隻言片語,但蘭斯的眼睛已經眯了起來。依文的活動範圍就被限定在郡長府附近,她是不可能知道蘭斯在費隆特郡地底下的安排的,更何況蘭斯在三天前埋下的那個遠古蜘蛛的巢穴。蜘蛛女王掩藏在地底洞穴的最深處,想要見到它,估計就只剩下屍體了。
那麼,原因就只可能是一個——雖然蘭斯極端不想誠然。但這個預知夢有可能是真的!
蘭斯吸了吸氣,讓自己保持平靜的口吻問道:“接下來呢,這個地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火焰,應該是岩漿,金色的火焰從地底深處滲透出來,灌進了地道,那些老鼠瘋狂的逃跑,但是還是被滾滾地熔漿從背後追上,頃刻間化爲了灰燼,”依文說話的口吻像是在說着別人的故事,並沒有太多情緒上的起伏。
“然後呢?”蘭斯問道。
“然後大地裂開,城牆垮了,城鎮內到處是開裂噴發的火焰,人們在逃跑,尖叫……然後——”
“不要磨磨蹭蹭地吊胃口,告訴我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蘭斯突然大聲地吼道。
這讓依文的表情立即是一呆,一副徹底被嚇到的樣子。
蘭斯很快意識到是自己急了,但他現在也沒空再去道歉,只是壓了壓音量再度詢問依文:“告訴我,之後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然後……然後……”依文努力地撓着頭,有些畏懼地看着蘭斯,但是卻憋不出最爲關鍵的部分,眼睛裡淚水在打轉快急哭了:“究竟是什麼,咦,爲什麼我突然不記得了呢,明明好像是非常可怕的東西……可爲什麼我記不得了?”
蘭斯真的要被這個女人逼得抓狂了,他也不再看那個留在原地一臉快要哭出來的獅子女,對着蕾拉說了句:“你看着她,要是這個女人想起了什麼,立即派人來告訴我!”
“嗯。”蕾拉小聲的答覆道,她偷偷地看了一眼蘭斯,發現後者鐵青着一張臉,大步地離開了。
真是可惜,也不知道錯過了這次,什麼時候再有這樣的機會。
但是她不能任性,蕾拉無奈地嘆了口氣。
蘭斯這邊前腳一出門,一直守在門邊的菲歐娜後腳就跟了上來,跟就跟吧,蘭斯也不在乎了,事實上他現在完全沒那個心情跟對方再說點什麼。
真是糟糕透了!
如果依文的預言是正確的,那麼蘭斯的領地接下來真的要遭受滅頂之災了。
蘭斯衝出來焦急的模樣,惹得帕克幾個守在外面侍衛的警覺,他們紛紛追上了蘭斯的步伐,詢問道:“出什麼事了,郡長大人?”
“立馬把黑鋼給我找來,對了,還有艾基爾。”
“可是郡長大人,黑鋼大人已經出去了……”
“找回來,馬上!”
“是!”幾個侍衛不敢再問,因爲蘭斯鐵青的臉色已經說明了很多的問題。
大意了,蘭斯以爲敵人一定會從正面攻過來,哪怕是天空,他也有辦法應對,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敵人竟然來自地下,這恰恰是蘭斯防守最薄弱的環節。現在想想,魔潮之季影響的並不一定是魔物,而是集中所有元素的迸發,那麼熔岩之河的火元素變得異常活躍也並不是說不去,只是熔岩之河的源頭是在地表之下非常深的地方,哪怕是從地底溢出的部分,也不過就是其中極小的範圍,甚至連深淵最著名的那條環繞領主堡的焰河,也不過是數十里長而已。
可以想象這究竟是一件多麼低概率發生的事情。估計在此之前,誰都不會想過地脈地下熔岩會噴發的吧?如果如果真到了這一步,蘭斯之前好幾個月做出的佈置,全部枉費不說。恐怕接下來所面對的劫難。將是毀滅性的打擊,城鎮會被熔漿撕裂。毫無防備的人們暴露在野獸的攻擊之下——等等,那些鷹身女妖是在等待這個時機嗎,她們難道早就知道?
蘭斯越想越吃驚,到了後面更是驚出了一聲冷汗。
不一會兒。艾基爾到了,但是黑鋼因爲有任務的原因,顯然沒有辦法這麼快找到並折返回來的,蘭斯索性也就不等了,他交代了一句黑鋼回來之後讓他來“地下”之後,就帶着艾基爾走進了密道。
“怎麼了?”艾基爾問了跟之前帕克一樣的問題,但待遇卻大不相同。
“如果咱們這地底之下噴發一場岩漿。會怎麼樣?”蘭斯不答反問。
艾基爾一愣神,皺緊了眉頭:“開玩笑的?”
“你說呢。”蘭斯鐵青着一張臉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是萊菲佩恩家那位小姐的預言麼?”艾基爾恢復了記憶之後,說話做事的條理性異常的清晰,很快就敏感地捕捉到了蘭斯消息的來源。
“是啊。你說她的話我是該信還是不信呢?”蘭斯很鄭重地問,兩個人現在率着一隊侍衛正經由城鎮大廳下的一條密道,通往了地底之下。
這條地道的設計之初艾基爾顯然也是有份參與的,所以它對於整個城市地下會有這樣的地方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預言是假的,那反而皆大歡喜,就怕是真的……”說到這兒,艾基爾就沒說下去了。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兩人在黑暗的通道下面行走,當然,魔潮之季依舊沒有日光,外面也是一片昏暗,但是地底下該怎麼說呢,這裡除了黑之外,還有一種壓抑沉悶的感覺。
“如果要我說的話,那就必須想辦法立即把這些坑給填上。”艾基爾想了想之後,直指眼下蘭斯所做出的佈置,所謂的坑就是這地下四通八達的巢穴和通道了:“本來,如果是普通的熔漿爆發,那它通常會選擇一個地方涌出來,比如火山口的噴發,換言之也就是一個點的擴散,但是如果咱們不把挖出來的這些洞穴和通道封閉,那麼熔漿到時候就會倒灌,波及的恐怕就是一整個面了——那時候整個費隆特郡都會遭殃!”
這樣的道理蘭斯又何嘗不明白,但是他實在是不甘心啊,自己好不容易佈置的一切,還沒等到發揮作用,現在反而成了自己身前的一塊絆腳石,這要讓他怎麼能忍得下這口氣,而且事情這不還沒發生麼,不過是一個小妞空口無憑的預言而已,但蘭斯就要爲了這句話,放棄自己所經營的一切,放棄整個費隆特郡麼?
艾基爾很清楚蘭斯的糾結,所以他也只是說到這裡就沒有繼續再說下去,畢竟真正做決定的有也只能是蘭斯,而像帕克他們這一應侍衛,更是各個都噤若寒蟬,哪裡敢在這種場合下插嘴。
“這件事容我再想想,既然來了這裡,艾基爾你就幫我看看,熔岩爆發的可能性,話說這種事不都應該是預先有個徵兆的嗎?”
“嗯,”艾基爾倒是直爽地答應了:“我之前閱讀一些關於深淵的書籍(巫妖們的著作),說深淵的地底就像大抵分爲三層,第一層是淺層區,居住着像是穴居人這裡和地面種族關係密切的生物,時不時就會到達地面上來,但這些生物的實力較弱。而中層區,聽說就是類似於上次襲擊費隆特郡的沮魔蟲一類的生物,它們長時間的棲息於地底,很少會接觸地面,還有生存在最底層的一部分生物,則是從來就不會在地面上露面的。”
蘭斯點了點頭。
艾基爾繼續說道:“在這之下,便是熔漿的區域,也只有極少一部分的區域是因爲地層變動使得岩漿溢出了表面,就像是領主堡的火焰之河,而且每一次產生這樣變化的時候,都會產生巨大的地震,對嗎?”
“沒錯。”
“那麼話說起來,郡長大人有沒有想過,在那熔漿的下面,會是一個怎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