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回到家,夏小櫻直接就上樓去了,她在浴室裡待了好久纔出來。
一出來就看見歐銘宇正在陽臺處打電話,他的側臉被月光籠罩着,有幾分焦急,憂傷……
歐銘宇察覺到身後的目光,臉上的焦急便收斂了幾分,他走向臥室,將她攬入懷裡,吻了吻她的臉頰,“吃飯了嗎?要不要讓張阿姨弄點吃的上來?”
“不用了,我不餓。”夏小櫻微微躲閃開來,她厭惡他的氣息,儘管她一直在說服自己不能有太過激烈的情緒,以免讓他生疑。
可是,她只要一想到他將媽媽推到地上,她的心就如同放在冷藏室裡,寒徹心扉……
“去洗澡吧。”她推開他,徑直走向牀邊,拉起被子捲縮在被窩裡。
歐銘宇輕聲嘆息,隨後默不作聲的走進浴室,待他出來,映入眼簾的便是她的沉睡的樣子。
他輕輕的坐在牀邊,將藥水拿了出來,心疼的塗抹着,那些淤青似乎是棍子打出來?難道是張雲秀下的手嗎?她怎麼能對自己的女兒這麼狠心呢?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不要她來替自己承擔一切的懲罰,如果有機會,他會求得張雲秀的原諒,哪怕她不原諒自己,他也要獨自承擔一切的懲罰。
他知道,童家人恨他,就像當初他恨童家的人一樣,恨不得讓將他們的幸福全部毀滅!
這些年來,他一直忽視童家人的存在,不予任何幫助,那是因爲他也有着自己的原則!當他和母親淪落在外的時候,誰管過他們?當他的媽媽爲了養活他,不惜躺在別的男人身下,任其侮辱自己的身體的時候,童家的人又在哪裡?
當他的父親連死都沒有安息的閉上眼睛,童家人又在何處!
這是他心裡的結,他有自己的原則和痛楚!
這天下人,有幾個人可以忍受自己愛上仇人的孫女?有幾個人可以不顧當初的傷害去幫助仇人?當他從瘋狂的報復中醒悟過來後,他還是有着自己的心結!
他承認自己不是聖人,他沒有做到愛屋及烏!
歐銘宇握着她的腳踝,看着小腿處淤青的痕跡,心疼的倒吸一口氣。
清涼的液體透過肌膚刺激着她的感官,她側身睡着,淚,從眼角滑落,沁入枕巾裡。
她不會再被他虛假的溫柔所騙了!媽媽之所以那麼恨她,都是拜他所賜!她永遠也不要原諒他!她要看着他失去一切,她要親手送他去監獄!
她緊緊攥着手心,指甲深深的嵌入肉裡,而她卻渾然不覺痛意。
長夜漫漫,清風攬月。
歐銘宇爲她蓋好被子,在她額頭上落下深深一吻,繼而輕聲輕腳的關上門,走向書房。
他打開電腦,打開了一個神秘的文件夾,裡面存放着平海郊外那邊幾千畝地的合同,那是他用畢生的心血買下的地皮,隨着房價的增長,地皮的價格也擡高到一個巔峰的狀態。現在,它的價格已是當初購買的幾十倍!
他點開這份電子協議,點燃香菸,倚靠在椅子上,深吸着煙,迷霧一樣的菸圈籠罩着他深邃的臉龐,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半響後,他將菸頭杵在菸灰缸裡,纖長的手指啪嗒啪嗒的敲擊着鍵盤,另寫了一份過戶協議……
在協議的擁有者的那一行,他果斷的敲下‘童彤’兩個字!
未來,他沒有把握,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這些至少可以留給她和孩子們!
他點開郵箱,將這份協議發給了自己的私人律師,又點燃了一根菸。
幾分鐘後,律師來電,“歐總,您的決定是不是太突兀了?”
歐銘宇深吸一口煙,默默的道,“什麼時候能去蓋章公證?”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你已經遺囑上的內容都歸爲童小姐了,平海郊區那邊的地皮一直都是以你父親的名義購買的,不在遺囑的內容裡,你完全可以自己留下的。”
律師極爲不理解,歐銘宇在前幾天遞交給他一份遺囑,並聲稱萬一有一天他出現意外事故,再將遺囑拿出來!
纔是幾天而已,又是這份地產過戶協議,他真的不明白曾經精明一世的歐總爲何要這麼做!
“你去辦就行了,辦好了通知我。”歐銘宇掐斷了電話,隨即將電腦關機。
他只是想要留給他們多一點東西,他曾以爲自己絕對不能失去環宇集團,他曾經爲了事業和金錢,不停的奔波,而他始終只有一個信念,就是給他的孩子最好的一切。
當環宇面臨破產倒閉,他才愕然發現,他最不可以失去的不是公司和金錢,而是他們,是他的孩子和彤彤!
所以,這些錢財又算什麼?
馬累。
蘇啓華滿臉凝重的坐在客廳,手裡端着青花瓷杯,深思着。
待到茶涼了,他都沒有喝一口,許久後,他擡眸望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穆子墨,開口,“你確定要帶瑾兒回C城?”
“伯父,C城的醫療設施和技術都比較好,我想讓瑾兒回國治療,哪怕有一線的生機,我也會讓她站起來的!”穆子墨態度陳懇的說道,他衷心的希望蘇槿能夠好起來,倘若蘇槿一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那麼他的心也會被牽絆,永不能安寧。
“那……”蘇啓華看着穆子墨,“你對槿兒抱着什麼樣的想法?你能答應我照顧她一輩子嗎?”
子墨的心一窒,抽痛幾分,蘇槿變成這個樣子,他也有責任,他不是逃脫責任,只是……
他的心裡多少惦記着彤彤,難道說,今生他們註定無緣在一起?
想及此,他的神情哀傷幾分,暗自握緊了拳頭,隱忍着心裡的抽痛,答道“我會照顧槿兒的,您放心,只要她沒有站起來,我永遠不會放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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