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還活着……”
“警方會盡快的回覆消息的,你不要這麼悲觀,或許,穆子墨沒有死?”他的聲音有點虛,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在撒謊,爲了讓她振作起來,給了她一個善意的謊言。
夏小櫻回眸,眼中燃起了希望之光,淚水在眼眶裡流轉。
真的麼?子墨真的還有一絲存活下來的希望嗎?
她努力的擠出一抹蒼白的笑容,邁步走回臥室。
翌日。
藍辰一起牀,便看見廚房裡忙忙碌碌的身影。
他倚靠在門邊,看着她嬌小的背影,脣角淺淺的勾起一抹笑容。
她將黑如綢緞的秀髮簡單的束了起來,看起來比較精神,如此看來,他的謊言發揮作用了!
夏小櫻熄了火,一轉身,便對上他澄清的眸子。
“醒了?”她怔了半天,才擠出了一句話,突然間意識到這些日子和他共處一室,讓她有點尷尬。
他微笑,看着她手裡端着的粥,深吸一口氣,“好香,煮了什麼好吃的?”
“沒想到你也會下廚。”他津津有味的吃着,擡眸望着一旁怔怔發呆的她。
她晃過神來,見他吃完了碗裡的粥,繼續問道,“要不要再吃一點?”
他拿起一旁的紙巾,優雅的輕拭嘴邊,“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我們是……”他頓了一下,望着她,遲疑了半響才莞爾一笑,說,“我們是朋友,你不用這麼客氣的討好我。”
夏小櫻聞言,臉蛋一紅,他看出自己是有事相求?
她低下頭,“你可以帶我去一趟濱海鄉鎮麼?”
她現在身無分文,只能求助他開車帶她過去。
“你去哪裡做什麼?”
“我,我有東西落在那裡了!”她必須回去拿走那份遺書!絕對不能讓它落在許麗萍的手上!
藍辰恍然的點點頭,笑道,“就爲了這點小事,你一大早爬起來給我煮早餐?嘿嘿——不過,我蠻喜歡吃你煮的東西,以後,別跟我太客氣。”他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臂,咧嘴笑道。
夏小櫻看着他的笑臉,感謝的笑了笑,這些日,她在他這裡吃住,花費了他不少吧?其實他完全可以不搭理她?況且她先前還那麼兇巴巴的對他!
可是,他把她從警署帶了回來,細心的照料她,開導她……說不感動是假的,她的心並沒有僞裝得那般鐵石心腸!
銀色的跑車娉馳在道路上,夏小櫻偏着腦袋望着沿途的風景,空洞的眸子裡難以看出她的情緒。
她太過安靜了,沿途五個小時,竟然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有些時候,藍辰想打破這樣的沉悶的氛圍,卻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她不像其他的女人,會爲了一點名利而欣喜,或者唧唧歪歪的討好他,她就這麼坐在他的身邊,一句話都沒有,反倒讓他想要跟她說些什麼。
話,總是到了脣邊,又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藍辰自嘲的勾起嘴角,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搞得像一個情竇初開的青年?心情雀躍而緊張,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所有的花言巧語到了她這裡,頓時全部煙消雲散,一句也擠不出來。
車子緩緩抵達了鄉鎮小木屋的門前。
木門大大的敞開着,給人一種不好的預感。
夏小櫻連忙進屋,直奔藏着遺囑的地方,當她打開櫃子的時候,裡頭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了!
屋子裡凌亂不堪,甚至有被砸壞的東西,明顯就是被人翻過。
難道說,許麗萍派人過來了?她怎麼會知道遺囑在這裡?
她跌坐在凳子上,渾身的力氣就像被突然抽空了一般,無力而虛軟。
她努力回想過去的幾日,心頭突然涌起一絲恐慌,難道說,他們一直都在許麗萍的監視下?
倏然,一個令人驚愕的猜測在她的心裡盤升:爺爺的木船一向很結實不是麼?爲什麼會漏水?爲什麼在子墨一交出遺囑的時候就發生這些事情?
一系列的事情交織在一起,讓她怎麼也理不清頭緒來,反而愈想愈亂。
“怎麼了?”藍辰將手放在她肩上,環顧着四周,這裡顯然像被打劫過的樣子。
“是不是東西不見了?”
夏小櫻呆滯的搖搖頭,心亂如麻,也許這只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她隨意拿起先前放在這裡的東西,努力的擠出一抹笑容,“走吧。”
她的笑容裡隱藏着讓他看不透的東西,藍辰沒有繼續追問,兩人一路沉默回到C城。
夏小櫻沒有跟着他回京海公寓,而是來到了許麗萍的私人豪宅。
她一到門口,保鏢就迎面上來,“夏小姐,夫人在二樓等您”
她跟着傭人來到二樓,偌大的露天陽臺上,許麗萍坐在圓桌前,優雅品茶,嘴角的笑容如此淡定,彷彿早已料定了她會來找她!
“你是來找我要遺書?還是準備繼續待在我的身邊,爲我工作?”許麗萍挑眉,給了她選擇。
夏小櫻的心一沉,果然,遺書在她的手裡!
“你一直派人跟蹤我們?”她上前,赤紅的眸子瞪着那張妖媚的臉蛋,壓抑着胸口的憤怒。
許麗萍放下茶杯,“聽你的口氣?好像是來質問我的?”
“夏小櫻,哦——錯了,應該是童家大小姐,你好像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你之前做了什麼,我不跟你計較,就當是你讓子墨消失了,記上一功。”
“但是,不要給我玩你的小把戲!要玩心機,你還嫩着點!遺書,我已經銷燬了,這個世界上不會存在穆子墨這個人,也不會存在第二份遺書了!所以,如果你聰明,就該乖乖的回到你的職位上去,待在歐銘宇的身邊,我可以幫你把他從他的位置上拉下來,可是——我要整個環宇集團!”許麗萍莞爾一笑,不以爲意的睨着夏小櫻,那眼神就如看待一隻毫無反擊能力的螞蟻,料定了她會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