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櫻在歐銘宇的再三勸說下,終於出門了。
她說,想要到山頂去看C城的夜景,於是他開車帶着她繞着郊區蜿蜒的泊油路,一路開向山頂。
站在山頂,總有一種俯視一切的開懷,胸襟似乎開闊了不少,擠壓在心底的沉悶也一點點的消散,她倚靠着車前,雙手環抱在胸前,瞭望着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
遠處街道的霓虹像一道道銀河線,耀眼而迷離……
歐銘宇車後拿出幾瓶啤酒,放在車前蓋上,站在她的身邊,“要喝嗎?”
她側首望着他,默默的拿起一瓶,冰涼的液體滑入了喉嚨裡,有一種透徹心扉的感覺,可是,她不喜歡啤酒的味道,總覺得像是洗碗水的味道……
興許是喝得太急了,她一口嗆在喉嚨裡,猛地咳了起來,“咳咳咳……”
他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幫她理順着氣,微皺眉,“車後箱有果汁,要不要喝?”
“不用。”她擺擺手,繼續仰頭灌下幾口辛辣的液體。
“小櫻……”他臉色沉重的低下頭,灌了一口酒。
“恩?”
“如果你有傷心的事情,你會在第一時間選擇告訴我,還是告訴藍辰?”他很想知道自己在她心裡究竟擺放在什麼位置上。
小櫻一愣,眼眸裡的光隨即暗淡下來,“你什麼意思?你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還是在懷疑我跟藍辰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她的心一陣心虛,彷彿即將被他看透,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堵在心裡感到沉悶。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他急於解釋,話到了口邊卻說不出來,他還能說什麼?他不敢質問她身上的吻痕是怎麼回事,也不敢質問在她心裡,究竟有沒有自己的位置……
他真的不求太多,只要她在他身邊,他就勇氣付出一切,好好對她……
“只是什麼?你明明就是在懷疑我!我跟藍辰怎麼了?我跟他難道見了面難道連話都不可以說嗎?這樣你就高興了?”夏小櫻哐啷一聲將酒罐子放在車蓋上,語氣頗爲激動。
“小櫻!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你不要把問題看得這麼嚴重好嗎?我承認我是嫉妒,我吃醋,我害怕你心裡還有藍辰,可是我並沒有要求你做什麼啊。”他握緊她的肩膀,深鎖眉頭。
“哼——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她推開他,不由分說便邁步離開。
興許是走的太急了,再加上山頂上的石頭太多,她不小心踩在活動的石頭上,腳一崴,便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櫻……”他連忙追上來,想要扶起她,卻被她拳打腳踢,“你走開!你要是嫌我,懷疑我,就不要碰我。”
他任她的拳頭打在身上,握着她的腳踝處,“怎麼樣?有沒有崴到腳?”
“痛不痛?”
“走開!”她抽回自己的腳,逞強的想要站起來,卻被他一把攬入懷裡,他緊緊的抱着她,下顎抵在她的額頭上,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你,不該問你這麼弱智的問題,不要生氣了好嗎?”
他懊惱的說着,任由她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不生氣了好嗎?再生氣會變成小巫婆的,鼻子會變得很長的,就不好看了。”
他安慰她,將一切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她身上的吻痕並不能說明什麼,也許是那個男人強迫她的?她有反抗的對嗎?
歐銘宇暗自說服着自己,待到懷裡的女人不再那麼激動了,他才低頭看着她,“腳痛不痛?”
小櫻搖頭,望着他深情的側臉,聽着他認錯的話語,她的心泛起了濃烈的愧疚感,她咬緊脣瓣,想要站起來,他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他揚起嘴角,揶揄着“這回真的抱得美人歸了。”
他的手穿過她的膝下,抱着她走向車邊,將她輕輕的放在坐墊上。
“我帶你去山下的門診看一下,萬一傷到骨頭就不好了,會留下後遺症的。”
“沒事的,只是輕輕崴了一下。”小櫻活動着腳踝,並沒有太嚴重啊,他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不行,一定要去檢查,就算沒事,也得馬上敷點藥。”他說着,眉宇間寫滿了擔擾,他啓動着車子,車子卻像個老爺爺一般,咳了幾聲後,便沒了動靜。
無法發動引擎,顯然是什麼地方燒壞了!
他無奈的掏出手機,下車撥打了緊急電話,對方聲稱還有一個小時才能趕到,歐銘宇算了下時間,如果在這裡等一個小時,他還不如先揹着她到山腳下的門診去看看。
他開了車門,背對着她,“來,我揹你下去。”
“啊?在這裡等着不就好了嗎?”
“先去山下的門診看看,你的腳踝都腫起來了。”他拖着她的手臂,讓她趴在自己的背上,輕而易舉的將她背了起來。
“真的沒這麼嚴重啦,回去塗些藥水就好了。”無論她說什麼,他似乎都充耳不聞,堅持要揹着她先到山下去看醫生。
蜿蜒道路上,路燈微弱,拉長了他的身影。
夏小櫻趴在他的背上,腦海裡回放着四年前的畫面,那個時候,她天天去煩他,甚至不惜追着他到處跑,他去哪,她也會跟到哪裡。
有一次,爲了讓引起他的注意,她佯裝崴了腳,結果他真的來到自己身邊,焦急的問她,“疼嗎?腳疼嗎?”
那時的他,也是這麼揹着她去到附近的醫院的。
須臾後,歐銘宇氣喘吁吁的抵達了門診,焦急萬分的吼着醫生,“醫生,快來看看我老婆的腳傷,她在山上崴到了。”
醫生擡了擡眼睛,不悅的看了眼歐銘宇,白了他一眼,“這裡是醫院,那麼大聲幹什麼,又不是死人了!”
醫生走了過來,左右看了看夏小櫻的腳踝,在使勁的扭了幾下,惹得夏小櫻吃痛的到倒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