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ke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裡看着楚亦歌,他始終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摸樣半眯着眼睛。睫毛濃密而纖長,遮擋嘖眼眸讓jake看不透他心底真正在想些什麼。顧小柒離開醫院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而楚亦歌卻絲毫緊張的表情也沒有。
如果不是對楚亦歌足夠了解,jake肯定會以爲他已經不在乎顧小柒了。
果然還是要面子麼,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卻還可以硬撐着不鬆口。拜託,能不能不要這麼騷包。他們這些旁觀者會很着急的好不好?
默默地在心底嘆息一聲,jake不得不專心致志的開自己的車。後座的楚亦歌表情平靜無波,而放在膝蓋上緊握着的手卻泄露了他此刻真實的情緒。掌心的傷口好不容易凝結卻再一次裂開,鮮紅的血瀰漫着滲透了白色的紗布。
沒有人可以理解楚亦歌的心情,理解他從狂喜到驚愕再到絕望的滋味究竟是什麼。
明明他一直在努力,可是顧小柒卻始終不相信他。只要她相信他那麼一點點,她就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可是爲什麼,要讓他在得知病毒的結構終於分析出來的時候,顧小柒卻忽然消失不見了。
胸口像是被植入了岩漿一般,滾燙的煎熬。楚亦歌的臉色卻如同覆蓋了千萬年的冰川,森冷而邪魅。
車子在別墅外面停下來,jake徑自下車往裡面走去。遠遠的就看到客廳裡,幾個女傭站在一側,而陳媽跟楚亦歌專門請來的育嬰師嘖站在搖籃的旁邊逗弄着小念歌。
一想到小念歌小小的可愛的摸樣,jake的心就變得溫暖起來。
“二少爺。”
“陳媽,今天氣色不錯嘛。小念歌乖不乖,她怎麼還不會叫叔叔啊。”
Jake迎上前在陳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才吊兒郎當的把視線看向躺在搖籃裡睜着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楚念歌,一個月之後的娃娃雖然還是小小的一點,可是眉目看起來卻已經有些微的輪廓了。
“哇,念歌跟我大哥長得好像哦。”
Jake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大喊了一聲,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頭逗弄着楚念歌。小人兒長得極其精緻,皮膚白嫩的似乎可以掐得出水來。一雙眼睛圓滾滾,如同黑曜石一般的黑亮而清澈。純淨的,讓人看一眼就會有自慚形穢的感覺。
“大哥,你趕緊過來看看你的寶貝女兒啊。你看,她長得多可愛。”
Jake回頭,一臉開心的看着站在遠處的楚亦歌。他知道,自從在醫院那一次的接觸之後楚亦歌就再也沒有看過楚念歌一眼。今天他肯出現在這裡,大抵是因爲顧小柒的那句話罷了。可是明明是自己的女兒,做父親的怎麼會有不喜歡的道理呢。
楚亦歌只不過是在害怕,害怕當他看到了跟顧小柒那麼相像的楚念歌時,會忍不住胸口翻涌着的絕望和難過。在他的心裡,一萬個楚念歌都比不過一個顧小柒。他是自私的,心臟小的只能夠容納下顧小柒一個人。
想到顧小柒,楚亦歌忽然停下了腳步。遠遠的看了一眼躺在搖籃裡的楚念歌,然後轉身毅然決然的離開。
看着楚亦歌消失不見的身影,jake無奈的嘆息一聲。回頭,目光溫柔和寵溺的看着小念歌清澈如水的眼眸。
“小念歌,你可千萬別怪你爹地。他也是太愛你媽咪了,沒關係的,叔叔疼你呢。”
不知道搖籃裡的楚念歌是不是聽懂了,在jake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不斷揮舞着的小手忽然抓緊了jake的手指。用力的抓着,小小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嗡動着。
回到別墅,楚亦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瓶接着一瓶的喝酒,他要把自己灌醉,要讓自己把所有的事情統統都忘記。只有醉了,只有讓自己徹底的陷入無意識的狀態之下,他纔會覺得其實自己是活着的。
顧小柒,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這麼自私。你知不知道,沒有了你我活着也是一種煎熬。爲什麼,要殘忍的剝奪我選擇生死的權利?爲什麼,要殘忍的讓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顧小柒,我恨你。
這一晚,楚亦歌喝的大醉,卻在第二天的早晨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濃濃的紅血絲在眼眶裡瀰漫着。俊美的臉上帶着一點絕望的味道,安靜的看着空擋的房間。就連空氣裡,也透着一股淒涼的味道。
楚亦歌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似的,起牀洗漱吃早餐然後開車去公司。跟往常一樣處理公事,有條不紊的讓吳崇光和jake懷疑楚亦歌是不是被外星人附體了。
或許,楚亦歌是認定了jake不會不去查顧小柒的消息所以纔會如此的有恃無恐。但是事實是怎樣的,誰又知道呢。
但是,jake是真的已經查到了顧小柒的消息。現在的K門情組織,想找到一個人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而且,jake已經找了人暗中守在顧小柒住處的外面。只要楚亦歌一聲令下,他隨時都可以帶着顧小柒出現在他的面前。
不過現在嘛,他這個做大哥的不開口,他這個做小弟的爲了小命好還是決定暫時不告訴他了。反正,顧小柒被他的人包圍着,逃也逃不到哪裡去。
其實jake是在等,等楚亦歌到了第幾天會繃不住去找顧小柒。醫生之前說過顧小柒最多不過可以活半個月,jake是知道的。所以不告訴楚亦歌顧小柒的消息,其實他也是在看戲。要知道,有機會看到老大吃癟可是千載難逢的。就算他不能在一旁添油加醋,但是至少袖手旁觀還是可以的。
Jake沒想到,楚亦歌竟然一直忍了七天。整整七天,168個小時,10080分鐘。
聽到楚亦歌要去找顧小柒的消息,jake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謝天謝地。他家老大終於繃不住了,天知道七天的時間對他來說是怎樣的一種煎熬。爲了防止顧小柒出現意外,他的人可謂是小心再小心。每次顧小柒被病毒侵蝕的時候他都要偷偷摸摸的找來醫生給顧小柒醫治。
楚亦歌找到顧小柒的時候她已經再一次陷入了昏迷,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口,看樣子像是新弄上去的。
“今天的事情,以後再和你算賬。”
收到楚亦歌凌厲的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jake忽然有種想要大呼冤枉的衝動。是他派人找到的顧小柒的消息,是他找來人暗中保護她,是他每一次在顧小柒痛苦的時候找來醫生幫着緩解。可是今天他不過是有些不小心沒有發現而已,他家老大竟然就把顧小柒身上的傷口給歸咎到他的身上。
早知道做好事的代價會是如此的話,他當初一定會丟下楚亦歌自己跑回美國去。
現在,後悔已經晚了。Jake只有自己欲哭無淚了,好後悔啊好後悔。
醫院裡,顧小柒被打了鎮靜劑正在昏睡。身體上的傷口已經被醫生處理好了,臉色蒼白的像是搪瓷娃娃一般。寬大的病牀襯托的顧小柒格外的瘦弱,像是隨手都有可能會變成泡沫消失不見一樣。
“總裁,夫人的身體現在很差。病毒的侵蝕讓身體裡的血小板不停的消失,這一次能夠止住血下一次就不一定的。如果出現了凝血功能的消失,那就危險了。不過您放心,我們正在努力的研製病毒的抗體。最多還有三天,我們就可以研究出抵抗夫人體內病毒的抗體了。”
“嗯。”
楚亦歌聲音極輕的應了一聲,目光凝視着病牀上的顧小柒。
不過是七天沒有見面而已,他卻覺得像是七個世紀一般漫長。明明就已經夠瘦了,卻因爲病毒的折磨而變得愈發的消瘦。下巴很尖,顯得兩隻眼睛尤其的大。
顧小柒,沒有我的命令你怎麼可以去死。你是我的,就要乖乖的聽我的話。
手指一點點的掐入掌心,楚亦歌緊緊地抿着脣安靜的看着病牀上的顧小柒。還有最多三天就可以研究出徹底根除病毒的抗體了,柒柒,你聽到了麼?
顧小柒體內的病毒在極快的速度裡惡化,每一次都需要大量的鎮定劑纔可以穩定她的情緒。一直到了第三天,爲了防止顧小柒傷害自己,楚亦歌不得不命令醫生用繃帶把顧小柒的身體固定在牀上。
不過短短的三天,顧小柒就愈發的消瘦了。就像是風一吹就會從楚亦歌的眼前消失一樣,他的心也跟着痛起來。
終於在第三天的晚上,費列羅的團隊終於研發出了病毒的抗體。看着白色的試管裡墨綠色的液體,楚亦歌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修長的手緩緩的握着試管,就像是在握着開啓萬千財富的鑰匙一樣。
看着注射了抗體之後的顧小柒被帶到特殊的檢查室觀察,楚亦歌的心開始焦急而慌亂。他不確定費列羅研究出來的抗體究竟有沒有用,他擔心顧小柒的身體長期處於虛弱的狀態下會一時無法接受抗體懷產生排斥。
他就像是自己在接受手術治療一樣,緊張的讓jake等人看了一陣無語。
好在,他們都理解楚亦歌的心情亦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兄弟愛的打擊他。幾個人各自沉默着,站在走廊裡耐心的等待着結果。
如同漫畫裡走出來一般的四個男人,無論從什麼方面看都是絕對的優秀和完美。有花癡的小護士偷偷的躲在走廊的拐角,滿臉紅心的看着四個風格迥異的帥哥。早就習慣了被人注視的四個人毫不在意,卻愈發的顯得帥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