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翻滾,熱浪排空。
迷霧巨人的出現,瞬間吸引了天空中的戰鬥。
‘戰神’殺意騰騰的目光即使不需要【追蹤】視野,秦然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了,而‘災厄女士’冰冷、幽深的氣息,更是隨即鎖定了他。
前者是一種充斥着鐵鏽的血腥感。
後者則是一種宛如機械的森嚴之感。
此刻的秦然就覺得自己似乎是站在了一個滿是年代感,充斥着屍體的車間中。
然後……
這樣的感覺成真了!
秦然的眼前發生了改變。
巨大的迷霧身軀褪去。
一些細微的變化被他所感知。
那是本體的細微話。
似乎肌肉、骨骼、血液正在被其它東西所代替。
【毀滅】!
【陰謀】!
【詭計】!
三種神性開始交叉,形成了一個新的本體。
然後,他以這樣的本體站在了一個車間中。
眼前是黑乎乎的機械,腳下是猩紅的鮮血,機械不停的運作着,發出了哐哐的響聲,但是這樣的響聲很快就被戰吼與哀嚎所替代。
或者準確的說,在那些機械中發出着這樣的響聲,代替了機械本身運作的聲音。
戰吼聲如雷。
震波層層疊疊,似乎要撕裂天空。
哀嚎聲幽綿,彷彿要鑽入你的身軀,撕裂你的靈魂般。
咔、咔咔!
鎧甲摩擦的聲音中,一個身高足有三米的小巨人繞過了黑乎乎的機械,出現在了秦然的視野中。
對方的面容隱藏在鎧甲後面,只露出了燈泡大小的雙眼。
眼中的譏諷則是宛如實質。
“不自量力!”
對方這樣的評價着。
毫無疑問,這就是‘戰神’。
顯露出了真正意義上身軀的‘戰神’。
而‘災厄女士’?
工廠陰影角落中,一團不斷蠕動的黑暗,正用‘雙眼’打量着秦然。
那雙眼睛猩紅而又銳利。
注視下,就給人一種刺痛的感覺。
迷霧巨人的外殼,在這裡完全失去了作用,剩下只有秦然的本體,還有手中的‘惡魔之炎’。
對此,秦然沒有任何的驚慌。
‘戰神’和‘災厄女士’交手不止一次了。
但卻沒有對艾坦丁造成任何意義上的‘損傷’。
這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
要知道接近神靈的戰鬥都是能夠毀滅一座城市的,更不用說是真正意義上的‘神靈’!
說是毀天滅地或許誇張。
但毀城滅國卻是事實。
可艾坦丁什麼都沒有發生。
因此,秦然猜測雙方的戰鬥必然是在‘其他地方’。
只是……
他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一個巨大的工廠車間。
而且,這個工廠車間是完全不符合艾坦丁風格的。
相反的,都有些近古時期遺留的感覺。
“下一步的提示嗎?”
秦然低聲自語着。
毫無疑問。
這裡有着更多的線索。
甚至可以說是,這裡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種提示。
這裡應該是是‘掮客’的遺留。
雖然極大可能不是‘掮客’製造的,但在這裡都有着足夠多的‘提示’!
機械!
鮮血!
或者說……
殺戮!
至於是誰製造了這裡?
能夠被‘掮客’處心積慮對付的,除了‘魔女’外,秦然想不到其他人了。
而魔女爲什麼製造這裡?
自然是爲了‘力量’!
準確的說是爲了繼承‘力量’!
秦然的目光看向了陰影中的黑暗,他的感知並沒有辦法窺破這樣的黑暗,但是那雙猩紅的雙眼足以讓他確認對方的輪廓。
沒有任何的猶豫,惡魔之炎揮舞而出。
並不是對着‘災厄女士’。
而是……
‘戰神’!
呼!
完成了蓄力,在血脈與【毀滅】神性的支撐下,Ⅵ階的惡魔之炎隨手拋出。
‘戰神’冷笑着完成了一次有效的躲閃。
“攻擊軌道實在是太明顯了!”
“你這個藏頭露尾的小老鼠!”
“讓我告訴你,什麼纔是……”
‘戰神’怒吼着。
祂不是傻瓜。
當看到了秦然的本體後,最近一連串的事情這位‘戰神’瞬間就明白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的傢伙搞的鬼。
祂,被欺騙了!
至高無上的祂,被一個半神欺騙了。
簡直是不可原諒。
所以,祂準備將秦然碎屍萬段了。
只是話語還沒有說完,那個已經飛出去的惡魔之炎再次的飛了回來,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
“哼!”
‘戰神’冷哼了一聲。
巨大的身影宛如幻影一般消失。
並不是速度。
而是一種類似瞬間移動般的能力。
可是就在祂再次出現的時候,恰好的撞在了惡魔之炎上。
轟!
烈焰轟鳴,滔天而起。
陷入到火焰中的‘戰神’是懵逼的。
祂確認祂躲開了秦然的攻擊。
不論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
要知道這裡與物質界不同。
躲開了,就一定是躲開了。
即使是這樣的攻擊帶有‘跟蹤’屬性也是一樣。
除非……
對方其中的某項神性高於祂。
但這可能嗎?
一個半神!
怎麼可能神性高於祂?
心底的猜測讓‘戰神’掙扎着,充斥着‘毀滅’神性的攻擊開始驅逐着惡魔之炎。
然後?
三團巨大的惡魔之炎,不分先後的撞在了‘戰神’的身軀上。
轟!轟轟!
惡魔之炎再次燃燒起來。
而在這個時候,秦然則是細細的觀察着‘災厄女士’。
同樣的,‘災厄女士’並沒有還擊。
似乎也是在觀察秦然這個突如其來的闖入者。
又或者說……
祂不知道該進攻眼前的秦然好。
還是進攻原有的目標。
“比想象中的還要呆滯、刻板。”
秦然心中暗道,接着,又一擡手。
轟轟轟!
三團惡魔之炎再次再‘戰神’身上炸裂。
雖然很快就被‘驅逐’了,但是‘惡魔之炎’誕生的速度,遠超‘戰神’的想象。
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整個車間內就陷入到了一種‘驅逐’‘燃燒’的循環中。
足足十幾次後‘戰神’的憤怒化爲了怒吼。
“你這個老鼠!”
“不要以爲用這樣的手段,就能夠贏得和我戰鬥的勝利!”
“我會告訴你什麼叫做實力的差距!”
“你這個‘弱小’的傢伙!”
‘戰神’怒吼着,開始不管不顧的向着秦然發動了衝鋒。
秦然進行了閃避。
腳步移動。
一種深諳天地規則的韻動出現。
似乎秦然的閃避並不是身體,而是某種天象。
“神性在這裡的變化嗎?”
秦然猜測着。
‘戰神’擦着秦然的身軀而過,接着,停住了腳步。
因爲之前秦然的站位,這個時候,在戰神的面前不遠處就是‘災厄女士’,雖然‘戰神’停下了腳步,但是‘災厄女士’看到的卻是氣勢洶洶的‘戰神’。
沒有任何的猶豫,‘災厄女士’撲了出來。
“停下!”
“你這個瘋女人,快停下!”
“真正的敵人不是我!”
‘戰神’高呼着。
可是‘災厄女士’依舊是不管不顧的戰鬥着。
秦然沒有再次出手。
他看着戰鬥的兩位‘神靈’。
“‘毀滅’?”
兩個‘神靈’戰鬥時散發而出的氣息,讓秦然有着更加直觀的判斷。
那是單純的‘毀滅’神系。
只是,方向不同。
一方是執着於‘戰鬥’,使用自己的身體、武器殺戮對方的方式。
另外一種則是使用的‘疾病’類的瘟疫。
擁有着【瘟疫騎士鍛體術】的秦然可以十分確信這樣的判斷。
同樣的,他也真切的感受到了,這裡的不同。
沒有什麼太多的‘技巧’。
就是一種硬碰硬。
誰的神性強大,就可以獲得勝利。
當然是在‘本體’相同的情況下。
秦然不知道是因爲這裡特殊,還是因爲兩者真的沒有‘技巧’,但是他並不習慣這種戰鬥方式。
除去初次以‘神性’戰鬥外。
還有往常養成的戰鬥習慣。
不過……
這一切對他是有利的。
他安排了不止一個後手。
看着明顯比自己的‘毀滅’神性高出一個級別的‘戰神’‘災厄女士’,秦然再次向後一退,‘詭計’神性發動,身形就這麼的隱匿了。
……
‘傲慢’沒有任何潛行的打算,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向着‘戰神殿’走去。
“站住!”
“你是科林殿下?!”
守衛在‘戰神殿’的‘暗堂’成員大聲喝止着‘傲慢’。
接着,他們有些不確定‘傲慢’的身份。
做爲艾坦丁、蛇派的繼承人,秦然的畫像早已被各家勢力下放,每個人都應該銘記這樣的面容。
甚至,不少人專門被帶着見過秦然。
而與秦然幾乎一模一樣的‘傲慢’自然會被當做秦然。
只是,那種氣質卻不太相符。
秦然要更加的淡然一些。
但除非是真的熟悉的人,不然很難分辨。
眼前的守衛就是這樣。
他有些不太確定。
可有不能夠真的不確定。
而‘傲慢’可沒有這麼多想。
大踏步的向前。
黑色的火焰開始飄散開來。
這些燃燒着靈魂的火焰一接觸到‘戰神殿’的暗堂成員,立刻就熊熊燃起。
“啊啊啊!”
這些心思鬼蜮,手段殘忍的‘暗堂成員’紛紛倒地。
他們一個個的都陷入到了令他們無比驚恐的幻象中。
那是,他們一輩子都不想要經歷的事情。
‘傲慢’不屑的看了一眼這些藉着所謂‘神靈’名號,而大行其道的傢伙,沒有任何的久留,繼續邁步向前。
他能夠感受到自身力量又一次的變強了。
似乎是因爲兄長的‘神性’。
可‘傲慢’並沒有深究。
因爲,在‘傲慢’看來。
這一切都是應當的。
不然怎麼能夠成爲他的兄長。
同樣的,那些擋在兄長道路前的傢伙,都應該去死。
阻擋兄長的道路,真的是恬不知恥!
‘傲慢’踏入了大教堂。
視線躍過了莫托爾,看向了那尊‘戰神’雕像。
“竟然會是你!”
樞密主教瞪着雙眼,不可思議的看着‘傲慢’。
不過,隨即他發現了一些不同,但是不重要了。
就算‘傲慢’不是秦然。
他也一定會這麼認爲。
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夠挽回損失,才能夠重新建立起‘戰神’的榮耀。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真的是太好了!
艾坦丁王室!
蛇派!
都將不復存在!
“束手就擒吧,科林殿下!”
這位樞密主教說着,就走向了‘傲慢’。
淺淺的光輝出現在這位主教的身上。
一柄細劍,直指‘傲慢’。
‘傲慢’看都沒看一眼,巨大的黑色巨劍憑空出現,然後,直直的揮下。
龍吟虎嘯!
淡淡的巨龍虛影沖天而起。
虛幻的猛虎虛影則是從天而降。
“您不要執迷不悟了!”
莫托爾說着,身影憑空消散,就這麼的穿過了龍虎虛影出現在了‘傲慢’的身後,細劍沒入了‘傲慢’的後背。
一擊奏效。
莫托爾一愣。
隨即,想到了什麼的樞密主教面色大變。
他擡起頭。
只見撲出的龍虎虛影竟然轉變了方向,直撲‘戰神’冕下的雕像。
“不!”
莫托爾高聲呼喊着。
可是一點改變的可能都沒有了。
轟!
……
那條隱蔽,被人刻意迴避的小巷子內。
‘懶惰’打了個無聲的哈欠。
他在默默的等待着。
在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中,‘懶惰’真的是恨不得躺倒就睡,哪怕沒有牀鋪也是一樣。
他,實在是太困了。
剛剛的計算,讓他又一次的精疲力盡。
“兄長的敵人真的太麻煩了。”
‘懶惰’心底想着,目光卻是看向了巷子口。
在那裡一道身影出現了。
穿着寬大袍子,遮蔽着容貌的身影。
‘懶惰’沒有躲閃的意思。
因爲,在對方的面前,‘懶惰’知道他的躲閃就和孩童的嬉戲般沒用。
與其躲藏,還不如是光明正大的站出來。
“晚上好啊。”
問候着對方,‘懶惰’的哈欠再次打出。
對方沉默不語的看了一眼‘懶惰’。
然後,就這麼的直直向着‘災厄女士’的神殿走去。
‘懶惰’沒用阻攔。
相反的,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面對着這樣的姿態,對方反而是沉吟的停下了腳步。
“你做了什麼?”
那聲音沙啞、低沉,好像是砂紙的摩擦。
而隨着夜風的吹動,對方帽兜稍微偏移,露出了那乾屍般的面容。
“我什麼都沒有做。”
“蜜餌絲閣下。”
“不!”
“應該是‘魔女’大人才對。”
‘懶惰’笑嘻嘻的迴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