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向前略微推移。
在水猿昏迷後不久,勒爾德里的衛兵就找到了對方。
隨即,秦然出現在了這裡。
然後,他‘看’到了那些痕跡。
不同與被爆炸所毀滅的戰場,在水猿昏迷的周圍,所有的痕跡都是完整的。
並不是說蛇派紋有八首七尾的男子留下了多麼明顯的痕跡。
事實上,對方對隱蹤匿跡方面做得非常的好,即使是秦然也不認爲自己能夠超過對方。
但這樣的掩飾,面對着秦然達到了超凡級別的【追蹤】,實在是不夠看,就如同是將頭埋在沙子中的鴕鳥一樣的明顯。
秦然不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去尋找,僅僅是目光掃過,就找到了他想要找的痕跡。
只需要順藤摸瓜,必然會有所收穫。
可越是到了收穫的時候,秦然卻越是小心警惕。
他眉頭微微一皺。
眼前的一切,在秦然看來有些刻意了。
不是痕跡方面。
而是……
之前的戰鬥!
那樣巨大的爆炸聲,秦然相信蛇派的人不可能沒有預料到。
既然預料到了,那麼必然會將他的出現計算到其中。
簡單的說,這既是針對猿派的佈局,也是針對他的陷阱。
至於死去的紋有八首七尾的男子?
有可能是對方的大意。
但,更大的可能則是對方佈局的一部分。
以自己人的死來佈局,看似瘋狂,可在大多數的時候,卻是行之有效的方式。
“既然這樣……”
眯着雙眼的秦然心底一動,向着瑪麗打了個召喚後,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中。
然後,一頭白色巨狼如同一道幽靈般,在密林中穿梭起來。
……
密林深處,衣着破爛的男子,隨手擦拭着臉上的膿皰。
他毫不介意,將滿是膿液的手掌在衣服上擦拭。
當然,這樣的擦拭是完全擦不乾淨的。
畢竟,那破爛的衣服,要比想象中的還要骯髒。
可週圍的人沒有一個敢於提醒。
事實上,周圍的人在看到這個男子的時候,就噤若寒蟬。
唯有紋有八首八尾怪蛇的男子不同。
對方冷冷的注視着那口不斷冒出氣泡,散發着惡臭的大鐵鍋,靜靜的等待着。
“放心吧,沒有問題的。”
“我的藥劑,遠比想象中的有用。”
衣着破爛男子一咧嘴,露出了黃黑相間的爛牙,而一些如同蛆蟲般的東西,在其中爬行。
當對方閉上嘴的剎那,這些蛆蟲立刻就被咬碎了。
吧唧、吧唧的響聲中,青綠色的汁液,順着對方的嘴角溢出。
對方再次摸了一把嘴角的汁液。
不過,這一次卻沒有擦抹在衣服上,而是將其浸入了眼前的大鐵鍋中。
對方乾瘦的手掌,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溫度,就這麼充當着湯勺,攪拌着大鐵鍋。
“最好如你所說。”
“我們的機會可只有一次!”
紋有八首八尾怪蛇的男子冷冷的說道。
冰冷的聲音,極爲刺耳,就如同是鋼刀在骨頭上劃過的響聲一樣,令人聽了就不斷的起着雞皮疙瘩。
“猿派的傢伙們已經自顧不暇。”
“剩下的那位……”
“我期待他的出現!”
“不然我怎麼能夠報仇呢?”
“沒有誰招惹了幽森派系後可以安然度日,哪怕是‘白狼’也不行!”
衣着破爛的男子露出了一個獰笑,對方臉上的膿包,隨着這樣的獰笑又被擠爛了數個,黃褐色的惡臭膿液,順勢流出,沿着對方的面頰而下。
“所以,我們合作了。”
紋有八首八尾怪蛇的男子這樣的說道。
然後,沒有再理會自己的合作者,他快步的向着密林更深處走去。
在那裡有着一座毛氈帳篷。
紋有八首八尾怪蛇的男子在距離帳篷還有三步遠的距離,就單膝跪地的行禮道:“大人,一切都如同您預料的那樣進行着。”
“嗯。”
帳篷內響起了淡淡的鼻音。
似乎對這些完全不關心一般。
不過,做爲帳篷中人多年的下屬,紋有八首八尾怪蛇的男子太清楚對方的脾氣了,因此,並沒有起身,繼續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
而就如同他預料的那樣。
在下一刻,帳篷內的聲音再次響起了。
“匹得,血祭的材料齊了嗎?”
“齊了。”
“有着那些傢伙的配合,一切都極爲的順利。”
紋有八首八尾怪蛇的匹得說到這時,冰冷的神情中出現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那些無知的傢伙,根本不知道所謂的血祭是什麼!
竟然還妄想重新回到勒爾德里?
下輩子吧!
匹得根本沒有欺騙合作者的罪惡感。
對於刺客出身且身處蛇派高位的他來說,這樣的欺騙完全就是日常,就如同是吃飯喝水一般。
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些傢伙在得知自己也是祭品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了。
一定很有趣吧?
帶着這樣滿是惡意的想法匹得緩緩的站了起來
“盯緊那個傢伙。”
“還有提防那個傢伙。”
“他該來了!”
帳篷中的聲音繼續傳來。
“知道了,元蛇大人。”
“我已經準備好了天羅地網,就等着他一頭扎進來了!”
匹得說着,就躬身後退。
就如同他說的那樣,看似祥和的密林內不僅充斥着蛇派的好手,而且,還有着一道又一道的佈置。
只要那個傢伙敢出現,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對此,匹得極有把握!
因爲,這不是他第一次和狼派的‘白狼’交手了。
他和上一任的‘白狼’交過手。
對方的強大,他現在還心有餘悸,尤其是胸口的那一道爪印,到現在,他還隱隱作痛着。
可這又算得了什麼?
最終的結果,他纔是勝利者之一。
而強大的對方死了。
死得很慘。
甚至可以說是憋屈。
想到對方死不瞑目的樣子匹得不由嘴角一翹。
“你的弟子和你一樣,都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對手。”
“希望你的弟子如同你一樣思慮周全,爲狼派留下一點火種,不然的話,狼派就該被除名了。”
匹得帶着獰笑,自語着。
然後……
他猛地一轉身,左手如同流星一般向後擊出。
噗!
身後的身影,就這麼的被洞穿了胸口。
“你真以爲你是悄無聲息的?”
“在刺客的面前,展示潛行?而且,還是在刺客的大本營裡?”
“你太天真了!”
一擊得手的匹得面露得意,但是當他看到瀕臨死亡的人眼中流露出的嘲弄時,卻是臉色一變。
不過,晚了!
噗!
一隻巨大的、鋒銳的狼爪掠過了匹得的身軀。
這位蛇派的頭領就這麼被一分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