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安初夏點了下頭,算是迴應。
沒走多久,又有兩個出口,韓七錄還是把她往右側帶。他的手都已經碰到門把手了,卻沒把門推開,而是隻保持那個姿勢,轉頭看着安初夏問道:“你就這麼放心我,不怕我把你帶去賣掉嗎?”
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想過。
“你會嗎?”安初夏歪着腦袋看着韓七錄:“你不缺賣我的那點錢吧?”
韓七錄顯得很是無語,嘴角卻是帶着笑意。
下一秒,門被推開了來,竟是另一番天地。
“哇。”安初夏不禁瞪大了眼睛,這義賣館的後花園是不是也太大了?地上由於裝了低等,所以並不受夜晚光線弱的影響。
“走吧。”韓七錄看她一眼,率先走在前面。
剛纔進到大廳的時候安初夏就沒有把貂絨外套給脫掉,雖然那外套不厚,可畢竟毛茸茸的,一段路走下來已經出了一點細汗。她本是想把外套去了,可一走出那扇門,微微的涼意又浮了上來。
還真得感謝韓管家,否則她非得受冷不可。
花園內設有不少木椅,倒真是一個約會的好地方。
安初夏搖搖頭,甩開那一絲不開心。
“你怎麼到現在纔來?我都快要無聊死了!”是凌寒羽的時候,安初夏擡頭的時候正好凌寒羽往她這邊看過來,但那話是對韓七錄說的。
安初夏幾步走過去,對着凌寒羽笑了笑。
結果凌寒羽卻是很是驚悚地看着她,一雙眼睛本來就很大了,還瞪了起來,像是看到了從井裡的貞子一般恐懼。
“我有長得那麼醜嗎?”安初夏頗爲鬱悶,至於那麼看着她嗎?
凌寒羽卻是沒有理她,轉頭問韓七錄:“她怎麼也來了?”
“不知道。”韓七錄搖了下頭:“不知道我家老頭又打什麼主意。”
“不會是……要向大家介紹她吧?”凌寒羽話說出口,隨即又自我否決:“不可能,你們現在還是學生呢。”
韓七錄轉了個頭,對着安初夏身後看了一眼,聳肩:“你來了?我以爲你不會來了。”
安初夏也跟着看過去,蕭明洛居然也來了。但是蕭明洛雖然是對他們笑着的,但往日的那種愉悅情緒是徹底不見了。
“你別太難過了。”安初夏忍不住開口勸他:“江南那個傢伙我會幫你勸着的,她不是那種勸不回來的人。”
“不需要了。”蕭明洛擺了擺手,很是不正常。
安初夏還沒問發生了什麼呢,凌寒羽幫着蕭明洛回答她:“他家的大人好像確定了那個許什麼的,如果沒什麼意外,那個許叉叉以後很有可能就是他媳婦了。”
這件事蕭明洛在韓家的時候是說過的,安初夏顯得有些着急:“可是,不是說還沒確定嗎?”
“我回家後,家裡長輩說許家也會來,讓我好好照顧着許念念。”蕭明洛深吸了一口氣:“可能我跟江南是有緣無分,或許以後我會變回花花少爺。”
蕭明洛明明是在開玩笑說着的,安初夏卻聞到了一種說不明的悲涼意味。
這不是她第一次體會到生在上層階級家的悲哀了,可是她還是覺得難過,可她卻沒有什麼能夠安慰蕭明洛的。
“這種詭異的氣氛是怎麼回事?”凌寒羽覺得有點委屈:“我家老太爺還讓我以後報警校呢,警校那得多苦啊!我來這裡可是爲了放鬆一下心情,你們可別把氣氛搞得這麼凝重!”
凌寒羽話音一落,一個柔柔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明洛哥!”
安初夏順着聲音看過去,這可不是她第一次跟許念念打照面,但是畫了妝的許念念倒還真是挺漂亮,安初夏瞥了一下嘴,心裡覺得不爽。
許念念不是善輩,蕭明洛要是想擺脫她,也得費不少力氣吧?更何況,蕭家人對許念念似乎印象很好。
安初夏不動聲色地看了蕭明洛一眼,只見蕭明洛皺起了眉。糟糕的事情真的可以更糟。
“難怪我找遍了整個大廳也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兒啊!”許念念穿着高跟鞋“恰恰恰”地走過來,在看見安初夏後,顯然是一愣。
看來她沒有料到會碰到她。
韓七錄的手機這時候響起,只聽他一臉說了幾個“恩”後掛斷了電話,對着除了許念念之外的其他人道:“我家老頭讓我過去一下。”
“我照顧好初夏的!”凌寒羽接口道:“你就放心地去吧!”
“凌寒羽!”韓七錄冷冷地瞪了凌寒羽一眼,片刻後,從許念念身邊走過,往門那邊走去。
韓七錄走了,許念念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不少。韓七錄在這裡她就覺得有壓抑感,現在好了。
安初夏並不想讓許念念在自己面前猖狂,便笑盈盈地對蕭明洛說道:“你可不能喝酒啊,江南那丫要是知道了非得生氣不可。”
蕭明洛知道安初夏是故意這麼說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下話茬。倒是許念念替他回答道:“這種場面肯定少不了要喝酒啊,初夏姐,上次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了。”
雖然許念念嘴上說着對不住,可眉宇間完全沒有真心道歉的意思,安初夏對她的厭惡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聽到了沒,蕭明洛。”安初夏眼睛一擡,直接無視許念念,一臉正色地看着蕭明洛問道。
這種情況下,蕭明洛自然是選擇站在安初夏這邊的,並對她點了下頭,萬分誠懇地回答:“我不會喝酒的。”
許念念咬咬牙,當着蕭明洛的面不好發作,何況韓七錄似乎還是護着安初夏的,一時只好把被無視的氣也吞了。
一個人最受不了的不是別人跟自己鬧口水戰,而是對方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這一局,安初夏大勝。
凌寒羽拉過安初夏:“我有事情要跟你說,我們到那邊去。”
“可是……”這個時候她怎麼能走呢,萬一這許念念乘虛而入,那到時候江南還不怪他沒看住蕭明洛啊?
她不想走,可是凌寒羽不管不顧地拉了她離開。
這後花園很大,加上樹木茂盛,沒一會兒就看不到蕭明洛跟許念念的人影了。
“你有什麼話要說啊?有話快點說,我還要回去呢!”安初夏臉上寫滿了焦急。
相比於安初夏的焦急,凌寒羽顯得很是淡定:“來,初夏,我們來賞月。”
說實話,安初夏這時候正想往凌寒羽的臉上踹上兩腳出氣。
安初夏雙手叉腰,氣洶洶地質問凌寒羽。“凌寒羽,你到底幾個意思?你不知道這時候就不能讓那個許念念跟蕭明洛獨處嗎?你是看不爽我朋友跟蕭明洛在一起嗎?”
“雖然說,我是看不爽你那個朋友……長得倒是清秀,但說話做事一副痞子像。”
安初夏胸中一急:“你!”
“你彆着急生氣啊!先聽我說完嘛!”凌寒羽笑得特別純良:“但是,我更看不爽那個許啥叉叉的呀。”
安初夏斜眼看着凌寒羽:“那你到底什麼意思?叫我過來就是要說這些廢話嗎?”
凌寒羽伸出了右手食指在安初夏眼前晃了晃:“nonono,這些可不是廢話,這些是我要說的話的鋪墊。”
反正出都出來了,安初夏也就不再着急,嘆口氣道:“那你鋪墊也鋪墊夠了吧?麻煩切入正題。”
“老頭問你,還想不想繼續住在韓家。”
安初夏眨眨眼睛:“你鋪墊的也還真夠準確的。凌老太爺幹嘛這麼問?”
這麼問的原因,不外乎是韓七錄失憶了,覺得她住在韓家會覺得尷尬,身份也會變得微妙。
凌寒羽學着安初夏的樣子眨眨眼睛:“你真不知道我家老頭爲什麼這麼問?”
安初夏被凌寒羽問得,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我現在,暫時還……”
凌寒羽隨即接口:“那到時候你想搬出韓家就跟我說一聲。”
安初夏沉默片刻,忽而擡頭看向凌寒羽:“你就這麼確定韓七錄恢復不了記憶?”
“初夏,如果這東西能夠很輕鬆地治好,那韓家肯定早就帶他去治療了。但既然韓家這樣,只能說明他們也無能爲力。”凌寒羽直直地盯着安初夏說道。
“可是。”安初夏還是不死心:“萬一他自己突然恢復了記憶了呢?”
“這是最好的情況。”凌寒羽嘆口氣:“我們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得往最壞的情況去想。”
安初夏搖搖頭:“你生活太悲觀了。”
“你生活太樂觀了。”凌寒羽臉上的笑容淺去。
“少奶奶。”韓管家的聲音響起,緊接着就出現在兩個人的視野裡:“凌少爺,您也在啊。拍賣會就要開始了,咱們得先回大廳去了。”
兩個人跟着韓管家回到大廳,一路無言。
凌寒羽坐到凌老太爺那邊去了,安初夏則跟着韓管家坐在了韓六海跟姜圓圓的後面,左邊是低頭看手機的韓七錄。
“喲,那不是向蔓葵嗎?”姜圓圓陰陽怪氣地說了一聲。
安初夏順着姜圓圓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向蔓葵穿着一身黑色兩片的低胸晚禮服,跟着一個安初夏沒見過的男人入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