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凌志薰的精神顯然有些恍惚,眼前不斷的浮現歐陽澤的身影,耳畔也時不時的響起他對自己的忠告。
其實,自己之所以會不死心的去醫院,除了看望思琪是否真的病的很重之外,更多的是奢望孩子沒有流掉。他真的無法坦然的去接受思琪再也不屬於自己的事實。
只是,當他親眼目睹了思琪變成那個樣子的時候,心竟然會那麼的痛楚。
如果可以,寧願一輩子都找不到十年前的恩人,或許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強忍着心底的痛苦,凌志薰打開了別墅的門。當他望着一臉擔憂的小雪時,知道歐陽澤說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
嘆了口氣,凌志薰快步走到了她的身邊,緊緊的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裡:“我不會再去找她了,她和歐陽澤,要結婚了!”
突然聽到凌志薰這個消息的時候,千夜雪整個人都懵掉了:什麼?澤竟然要和思琪結婚?這怎麼可能?思琪會答應嗎?還是說,經過這些事情之後,李思琪覺得歐陽澤纔是自己託付終身的人?
凌志薰一把將千夜雪摟入自己的懷中,輕撫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勉強的笑笑:“你放心好了。從現在開始,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孩子的。”
被凌志薰抱在懷裡的千夜雪,竟然一點也沒有勝利的感覺。
歐陽澤的事情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在了她的心底,無法磨滅:你既然選擇跟別人結婚,當初爲什麼要對我做出那種事情。歐陽澤,我不會成全你的,你加註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會雙倍的奉還給你。
輕輕的翻開被子,千夜雪悄悄的踮起腳尖來到了書房,看到凌志薰拼命工作的樣子時,心底涌起了一絲恨意,用力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李思琪,爲什麼你不在他的身邊,卻一樣可以這樣的牽動他的心?
躡手躡腳的下樓,千夜雪調製了一杯奶茶,裡面加了一點安眠藥,端到了書房裡,遞給了有些疲勞的凌志薰。
望着千夜雪笑盈盈的樣子,凌志薰不疑有他,結果奶茶喝了起來。千夜雪輕柔的摟住了他的脖子,低頭吻了他的耳垂:“早點休息吧,不要累壞了自己!”
凌志薰點了點頭,打算把手裡的文件整理一下就休息。可是,他手裡的筆不自覺的掉落在地上,整個人也有些暈乎乎的。
見此情景,千夜雪忙扶着他回到了臥室,爲他脫掉了外套。有些吃力的揉揉自己的眉心,凌志薰顯得有些奇怪:“我以前也熬夜,怎麼今天如此犯困呢?”
千夜雪有些心虛的爲他蓋上了被子,淡淡的開口:“正因爲你以前太辛苦了,所以現在身體無法負荷了。先休息吧,明天在管文件的事情!”
凌志薰想想也是,加上這些天爲了思琪的事情,自己也沒怎麼吃好、睡好,是該好好的睡一覺了。
看着凌志薰閉上眼休息,千夜雪的心底長長的鬆了口氣,有些愧疚的摸摸他的臉龐: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做的。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澤突然要結婚的原因。
穿好外套,千夜雪開着車子離開了別墅。到了醫院,千夜雪詢問了思琪所在的病房之後,打算去找歐陽澤好好的談談。
可是,就在她準備前往病房的時候,卻看到了準備回去休息的李羽森和凌靈。慌亂的躲在一邊的角落,一直等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裡,她才鬆了口氣。
苦笑着抓抓自己的劉海,千夜雪覺得自己真的很悲哀:爲了愛情,我已經變得不再單純了。可是,真能怪我嗎?我只是想要獲得幸福而已。
輕輕的推開病房的門,千夜雪一眼就看到了守在李思琪牀邊的歐陽澤:原本俊朗的容顏,多了一絲惆悵,眼角的黑眼圈,是那麼的清晰可見。
長長的嘆了口氣,拿起了毛巾放在了臉盆裡,倒上開水之後,他擠掉了毛巾裡的水漬,體貼的爲李思琪擦拭着臉頰和手掌。
門外的千夜雪,手掌死死的抓住了門把,眼裡流露出了一絲不甘:憑什麼所有好男人都要圍繞在你的身邊?憑什麼澤要爲了你而責備我?李思琪,你要死就死啊,爲什麼要拖累別人呢?
用力的撞開了門,千夜雪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嘴脣也被她咬出了深深的齒痕。歐陽澤警惕的擋住了她的身體,冷淡的開口:“你來做什麼?”
聽到歐陽澤用如此防備的聲音跟自己說話,千夜雪的恨意再度涌起,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掌,挑眉:“我記得我曾經要求你不要管李思琪的閒事,你忘記了嗎?”
千夜雪的態度讓原本就已經心存不滿的歐陽澤越發的惱火,用力的推開了她,斥責她不該被嫉妒的火焰衝昏了頭。
淚水沾溼了千夜雪的衣服,她咆哮着撕扯着歐陽澤的衣領,責備他不該在那個晚上侵犯她,導致她現在過得如此痛苦。
歐陽澤用體力的握住了拳頭,臉色變得鐵青:“是,那件事情的確是我的錯,我並不否認。可是,我已經按照你說的話離開你了,你還要怎麼樣?”
千夜雪哽咽着捶打着他的肩膀,好想告訴他自己已經有了歐陽澤的骨肉。可是,她很清楚澤的脾氣,要是說出這個秘密,只會讓他不計一切後果的跟凌志薰攤牌。
無力的垂下了手,千夜雪哀怨的瞪了他一眼,紅着眼睛問道:“你真的要和這個女人結婚嗎?”歐陽澤痛苦的閉上了眼,不想去正視這個問題。可是,如果不斷了千夜雪所有任性的理由,那麼恐怕思琪會沒完沒了的受到傷害。
“是,我會照顧她一輩子。就算她一直都是這樣昏迷的樣子,我都要守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
這樣的回答,還是深深的傷害了千夜雪的心。她原本以爲,歐陽澤會一直寵溺着自己,不管自己多麼任性,都會包容自己。但是,現在他親口否決了一切自己可以依賴他的機會。
失落的低下了頭,千夜雪的心口就像刀割一樣的痛。輕撫着自己的肚子,她突然有種巨大的失落感,就好像失去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一樣。
歐陽澤慢慢的走上前抱了抱她,溫柔一點的撫摸了她的頭髮:“我這麼做,也是爲你好。我希望這樣可以讓凌志薰徹底放下李思琪。”
千夜雪眼淚不斷的滑落,爲歐陽澤的傻氣而難過:你以爲這樣我就可以安心的接受薰的愛了嗎?我不會啊!因爲,這是你用一輩子的幸福換來的!
不再有任何的猶豫,千夜雪轉身離開了病房。坐在車裡,千夜雪不斷的回想着歐陽澤的話語,心底慢慢的釋懷了:既然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我又何必跟李思琪繼續計較呢?她能不能醒過來還不一定呢!
發動車子,千夜雪回到了別墅。悄悄的打開臥室的門,發覺凌志薰還在睡着,她這才鬆了口氣,脫掉了外套,躺在了他的身邊。
已經是第三天的觀察期了,思琪還是沒有任何的起色。這讓羽森等人頓時開始緊張起來,生怕思琪真的如醫生所言,再也醒不過來。
思忖良久,歐陽澤突然站了起來,認真的對羽森提出自己要娶思琪爲妻。對於這個舉動,羽森並不贊成:“姐姐現在還昏迷着,不適合談這個問題。”
歐陽澤拍拍羽森的肩膀,說只有自己和思琪結了婚,纔可以杜絕凌志薰再來接觸思琪。
儘管心底還有所顧忌,但是羽森覺得歐陽澤說的是實話。這些日子,如果沒有歐陽澤的幫助,自己和凌靈是來不及照顧姐姐的。
幾番商量之後,衆人決定選一個合適的日子,爲兩個人舉行婚禮。臨近午夜,歐陽澤似乎聽到了什麼呢喃的聲音。他擡起頭,看了看躺在牀上的思琪,並沒有察覺到她有什麼異樣,便再度撐着頭小憩一下。
可是,同樣的聲音又再度響起,而且,這次他清晰的看到,李思琪的手臂,竟然動了一下。
這個情況讓他興奮不已,飛快的打開了走到了她的身邊叫喊着她的名字。可是,他很快就發現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因爲,思琪的樣子很痛苦,彷彿墜入了又一個黑夜裡。
用力的抱緊了她,歐陽澤使勁的拍拍她的背部,希望她可以從痛苦之中走出來。隨着思琪的一聲喊叫,歐陽澤感覺到懷裡女人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了下來。
顧不上多想什麼,歐陽澤立刻叫來醫生爲她治療,並且通知了羽森和凌靈。看着醫生忙進忙出的,看的衆人有些急躁不已。
很快,醫生走到了他們面前,告訴他們思琪雖然活了過來,但是具體的問題他們還無法診斷出來,需要進一步的觀察,以便給出確切的答案。
望着姐姐緊蹙眉頭的樣子,羽森的心情很不好,用力的捶打了下牆壁:“該死!我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姐姐出事,卻什麼都不能爲她做,真可惡!”
凌靈輕撫着羽森的臉龐,溫柔的抱了抱他:“等思琪出院了,我們離開這裡吧,這樣就不會有人再打擾我們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