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我爲什麼要珍惜她?!
天已經完全的黑了,寒氣伴着霧氣更加的深厚,白尚謙和李星燦還是站在山腰的位置。
白尚謙幫忙看了看星燦的腳,覺得她絕對不適宜再做任何腳部活動:“我揹着你走吧,你已經凍了很長時間,在這樣下去會得病的。”
“你能揹着我滑雪?”星燦看着他疑惑的問道,滑雪還可以揹人的麼?
“我可沒那種技術,我揹你走下去吧。”白尚謙說着把自己的雪板也脫下,然後蹲下身做好揹她的準備。
“那這些器具怎麼辦?”星燦看着兩人放置在一邊地上的滑雪器具,這些可都是出租的。
“回頭再說吧,先揹你下去看看腳怎麼樣了。”白尚謙扭過頭看着她說道,一邊拍拍自己的後背示意她趕快上來。
“好吧。”星燦也不再堅持,乖乖的趴在了他的後背。
兩人之間隔着厚厚的羽絨服,根本感覺不到彼此的體溫。白尚謙的腳一深一淺的踏在雪上,嘎吱嘎吱踩在雪上的聲音伴着兩人一路前行。
“累的話就停下來歇會兒。”星燦趴在他肩上說道,感覺他好像擡起的每一步都很沉重。
“沒關係,你摟好我就可以了。”白尚謙的聲音現在有些低啞的說道。
星燦不再說話,靜靜地摟住他的脖子,趴在不一定是最寬闊卻一定是最堅定的肩膀上。
這裡的天空要比別處藍些,晚上也比別處黑些,像一塊純黑的天鵝絨鋪在頭頂。星星已經一顆一顆的出現,鑽石一樣閃閃發亮的嵌在上面。
雪道旁的照路的燈光一點一點從遠處彎彎曲曲逶迤而來,轉瞬又盤旋成一條明亮的長龍。星光和燈光在雪地上經過折射,把黑黑的夜映照的不那麼黯然。
天氣實在太冷,就連本來扭傷的腳都凍得失去了知覺,唯有和白尚謙後背接觸的胸腹還有些許的溫度,不知道白尚謙該有多冷。這裡不說雪道,平常的雪就最起碼有尺高,用腳踩下去的話最少會沒過膝蓋。
“謙,你還是歇會兒吧。”星燦再度建議道,她的手摸摸了他的額頭和臉頰,早已經像坨冰塊一樣的凍人:“你看你已經全都冷透了。”
“你的手也暖和不到哪兒去。”白尚謙說着儘量加快了步速:“等到待會兒會更冷的。”
而白御堂也早在纜車口等了半天,直到天色全黑還沒見到會和的人影。難道是李星燦真有了什麼事所以白尚謙回去看了麼?
他有些不放心的向回滑去,但滑雪區的管理人員剛好和他迎面而來,建議他最好別在這個時間去山上滑雪。當他問起那邊有沒有人時,管理員直接說並沒有見到有誰還在那邊。
白御堂這才轉身往回走,這兩個傢伙,又擺了他一道麼?!自己說過的話竟然不記得,不是明明給李星燦那個傢伙說過,不會讓她再有第三次踐踏他心意的機會!
這次又是被她耍了麼?!
還好他這次沒有接近她,以後,再也不會了!
他滑向夜間消遣聚集區的方向,沒有再往身後回一次頭。
在山上的幾乎是沒有信號,到了山腳下走了一會兒,終於見到了每隔千米一個的雪區呼救站,手機也終於可以打通。
坐在送他們回去的車上,看着這裡的值班人員直接打電話叫了有經驗的醫生去他們住處等候,白尚謙這才放鬆下來,整個人倒在車座上。
“你怎麼了?”星燦總覺得白尚謙的樣子不太對勁。看他的褲子,已經全部溼透而且被凍的結上一層冰霜,硬的硌手。而他的臉色,也是白的嚇人。
沒有多久,終於回到了住處,醫生還沒過來,白爸爸和星燦媽媽見到他們的樣子嚇了一跳。
趕忙手忙腳亂的把他們接近屋子,白尚謙精神鬆懈,站都幾乎站不起來。而他的臉色,在車內溫度的烘烤和屋裡溫度的接觸下已經變成奇怪的紅,看上去更加不對勁。
白爸爸直接攙着他去浴室要先給他洗個澡暖一下,而星燦則被老媽拼命的灌着薑湯。不過她除了右腳腫着,全身上下卻沒有一片溼的地方,只是人被徹底的凍透了一時緩不過來。
星燦擔心的一直看着浴室的方向,醫生也在一刻鐘後趕到,先給她的腳上了藥,說是最好這幾天不要再用力。然後一起等着白尚謙出來,等他出來臉色已經好很多,但是頭和臉都燙的厲害。
體溫測試已經發燒到39度,而腳依然不太有知覺。醫生建議還是趕緊去醫院看看,雪場可以派車,最好也看看李星燦的腳有沒有骨裂骨折的情況。
等這一切折騰完雪場派車過來,已經是一小時以後的事情。而白御堂也在這個時候正好趕到,還不清楚狀況就被白爸爸叫到車上,一起向城內的醫院進發。
在車上,他才知道原來是李星燦扭到了腳,而白尚謙生生把她背到了山下。知道沒有被耍其實心情應該變好的,可是,不知爲什麼,心情反而更糟了!
他回頭,見到後座那兩個現在眼中只有彼此的病號,胸口再度像是被巨石壓住一樣。
而白尚謙坐在一起的星燦,總是忍不住一會兒就摸摸他的額頭,看是不是比剛纔好些。而白尚謙也會老是重複的問她腳還疼不疼。
坐在星燦旁邊的葉晨看着他們兩個,嘴角還是忍不住揚起,他們現在的這副樣子,多像是天生一對的苦命鴛鴦。而白御堂,則和白爸爸一樣被分隔在前排的座位,正合她意。
到了醫院,醫生直接給白尚謙輸上了液。而看針的任務本來交給了白爸爸,卻被葉晨說星燦無法走路讓他幫忙一塊駕着去拍片,而讓白御堂替代了。
這一對兄弟一個躺在病牀上輸着液,一個坐在沙發上負責看針,兩人相對無言。
白御堂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裡,後來乾脆拿出手機擺弄着。
“你並不珍惜李星燦。”帶着發燒的嘶啞嗓音響起,白尚謙看向白御堂先開了口。
“我爲什麼要珍惜她?!”白御堂反問他道,聲音裡火藥味十足,不知是因爲一直以來的討厭才這樣還是因爲剛纔的回頭一瞥。
場面一下子僵硬起來,比剛纔的寂靜更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