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
伊沃微微一怔，爲什麼他是祭品？他哪裡長得像祭品了？
邪冰拿出大量施法材料，佈置在魔法陣中，地面上的紋路逐漸亮起，喃喃自語：“只要幽暗大人降臨，我就能成爲第二個惡魔使徒，獲得與大主教分庭抗禮的偉力。”
見魔法陣漸漸佈置完成，邪冰的自言自語沒太多有效信息，伊沃覺得不能繼續等待。
伊沃眼皮顫抖，緩緩睜開，裝作剛剛醒來，“驚怒”道：“你想做什麼？！”
邪冰豁然回頭，見伊沃搖搖晃晃，似乎還沒擺脫催眠效果，他放下了心，雙手翻動魔法書，施展了凍結魔法，冰霜蔓延，凍住伊沃，只露出頭部。
伊沃任由他施法，怒道：“邪冰，不管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大主教絕對不會放過你！”
邪冰臉色戲謔，得意大笑：“等幽暗大人降臨在你的身軀中，大主教將不再是威脅！”
伊沃心裡一震，用驚疑的語氣道：“你什麼意思？”
邪冰回頭看了一眼魔法陣，見魔法陣正在啓動，只需要一些時間，他的謀劃就能成功，他心情大好，看向伊沃，冷笑道：“好，我就告訴你，惡魔之子對教團來說，就是獻給幽暗大人的祭品，以惡魔之子的軀體爲容器，接引幽暗大人的意志降臨，召喚幽暗的信徒能獲得幽暗大人親自賦予的惡魔之力，化身惡魔使徒。”
伊沃瞪大眼睛，快速思考，老德在腦海中道：“全盛時期的惡魔領主，力量堪比神明，主世界排斥次級空間的強大生物，常規情況下，惡魔領主的本體無法進入主世界，頂多將部分力量投射到主世界，而且還有時限。”
“主世界排斥？”伊沃疑惑，不太瞭解這個名詞的意思，“不對啊，老德你沒事啊。”
“那是因爲我只剩下惡魔種子，失去了幾乎所有力量，當然不會被排斥。”老德哼了一聲，想到這一茬，他語氣憤怒。
古丁接口了，解釋道：“神祗的祝福守衛着主世界，成爲了類似規則的存在，次級空間中不乏混亂邪惡的地方，比如深淵和煉獄，其中有無數強大而邪惡的生物，一旦實力超過某個標準，便會被主世界自動排斥。你應該發現了，許多強大的召喚生物，在主世界的逗留時間有限。”
主世界的人物，變得多強都不會被排斥，次級空間的強大生物纔會被排斥。
據說這與上古時代的一場浩劫有關，次級空間生物侵略主世界，生靈塗炭，在浩劫平息後，神明才降下了這個祝福，防止大規模入侵，保護主世界。
“次級生物無法隨意進入主世界，需要一個‘門’，召喚魔法就是常見的‘門’，除此之外，還有儀式、契約、禱告、祭祀等等。”
伊沃大致明白了，對邪冰問道：“爲什麼是我？”
“只有惡魔之力，才能接引幽暗大人的意志。”邪冰道。
伊沃皺眉，“教團中，擁有惡魔之力的人不少，爲什麼偏偏是我？”
邪冰詭異一笑：“你莫非天真地以爲，單純信仰幽暗大人，就能獲得惡魔之力吧？”
伊沃心裡咯噔一聲。
“所有教徒的惡魔之力，都是大主教賜予的，他是漆黑之眼所有惡魔之力的源頭，大主教分薄了自身的惡魔之力，純度不夠，無法成爲祭品。”邪冰狂熱地看着伊沃：“而你不同，你是獨立於大主教之外，攜帶高純度惡魔之力的人，你是最適合的祭品。”
原來是這樣，伊沃恍然，所謂的惡魔之子，指的是自身擁有高純度惡魔之力的人，漆黑之眼的真正意圖，是獻祭惡魔之子，換來幽暗降臨。
怪不得漆黑之眼發現他之後，就開始拉攏他，因爲惡魔之力非常罕見，何況伊沃的惡魔氣息比大主教還要濃郁。
漆黑之眼並不重視低級教徒的生死，但卻重視招收新人，這反常的舉動，就是爲了尋找自帶惡魔之力者，尋找祭品。
伊沃暗暗慶幸，還好他多了個心眼，否則還矇在鼓裡。
邪冰陰森笑道：“你越強，幽暗大人降臨的時間就越長，能投影過來的力量就越多，大主教想等你變得更強後獻祭你，但到時所有好處都是大主教的。我只能搶在他之前，提前獻祭了你，我才能獲得幽暗大人的賞賜！”
“你不會成功的。”伊沃沉聲道。
邪冰哈哈一笑：“在你之前，漆黑之眼曾有過三位惡魔之子，換來了幽暗大人的三次降臨，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獻祭法陣我早就知道了，我不可能失敗。”
伊沃恍然大悟，曾經西斯丁說過，漆黑之眼建會以來，幽暗顯靈過三次，顯靈的前提就是獻祭惡魔之子。
正說話間，魔法陣亮起黑光，中央的幽暗雕像散發出詭異的黑霧。
邪冰冷笑：“放心，當幽暗大人的意志降臨於你體內，你的靈魂會被瞬間碾碎，不會感受到任何痛苦，能爲幽暗大人獻出生命，這是你的榮幸！”
骷髏兵扛起被冰凍的伊沃，往法陣中央走去。
伊沃正準備暴起出手，給邪冰一個大大的“驚喜”，這時老德插話了：“伊沃，讓他召喚幽暗。”
伊沃一愣：“爲什麼要冒險，現在脫困多安全。”
老德道：“幽暗意志降臨，會帶來濃郁的惡魔之力，幽暗這個混蛋雖然擅長靈魂能力，但他只能投影很小一部分意志，我能輕易吞噬它，補充我的力量。”
伊沃有些爲難，他不想太冒險。
老德嚴肅道：“相信我，我們生死相依，我的力量恢復越多，對你的幫助就越大，風險與利益相伴，錯過了這個機會，起碼要用十年時間來彌補！”
伊沃猶豫了幾秒，眼神一定，重重點頭：“好，我信你這次！”
無論老德有沒有私心，他都不會對自己不利，至少這種要命的情況下不會，所以伊沃選擇冒險。
“你不會失望的！”老德語氣興奮。
邪冰把伊沃平放在雕像下，伊沃全程怒視邪冰，充分展現了演員的自我修養。
邪冰高聲吟誦咒語，魔法陣啓動，浮現出海潮般洶涌的法術光輝，如百川匯海般，盡數被幽暗雕像吸收。
幽暗雕像猛然一震，突然炸裂，變成漫天的黑色石塊碎片。下一刻，這些碎片懸浮在了半空中，化作了黑色液體，有靈性般迴流，包裹了伊沃的身軀，然後迅速凝固，再次變回石頭。
伊沃變成了石雕，沒有了任何生息。
足足過了十分鐘，在邪冰期待的眼神中，包裹伊沃的石頭出現大量裂縫，宛如剝雞蛋般裂開。
伊沃緩緩睜開了眼睛，龐大如神明的壓迫感轟然席捲而出。僅僅被伊沃看了一眼，邪冰就感到胸口窒悶。
邪冰臉上透露出狂喜之色，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地，低下了頭顱，恭敬、狂熱地高聲道：“信徒賽克·德雷，參見幽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