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走到廳央的一張圓桌邊，坐下。
他面對我，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脣角微勾，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
“坐！”他指了對面的一張椅子。
我小心地觀察着這個男人，試圖從他的微妙的表情和眼神中探測他的內心，可是現在的他看起來相當溫和親切，沒有一點兒危害。
我挪步，坐到他指定的那張椅子上。
遲暮拿起水壺，倒了兩杯水，將其中一杯挪到跟前的桌面上。
“喝水！”
“謝……謝謝。”我端起水杯，在他的注視下啜了一口水-看起來只是白開水，喝起來卻有一股清香的花味兒。
“你叫什麼？”
“關小月。”
“你真是南風大人的女人？”
“這不容懷疑。”
“嗬！”我的肯定惹得他笑出聲了，我錯愕地看他那張笑得人畜無害的帥臉，莫明地想到了溫柔的南風。
才分離不到兩個小時，我對南風的思念已如雨後野草瘋狂滋長。
“笑什麼？”我衝男人撅嘴。
遲暮搖頭，輕抿嘴脣，將某個話兒強忍在心裡。
“那和你一起的那個女人，又是誰？”
“她是聖女，實際上我們是同一個人。”
“她是死人，你是活人，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怎麼說呢，她是我前世的一部分，我是前世另一部分的轉世。”
“挺饒的。”
可不是。這樣的身分，有時我自己都會犯迷糊，懷疑自己的身份，懷疑這樣的人生。
我無奈地微聳了一下肩。
“你們來虛無界做什麼？”
“……”這個男人讓人難以琢磨，我不確定要不要跟他道出來此的目的。
“這個世界由妖精族和我們摩納族統治，雖然兩族一直鬧不和，但對付入侵者，我們是團結一心的。你們若是友善，無論是跟哪一族打交道，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老實交待，纔可以換取我們的善待，反之，我們對付敵人的手段可是相當狠絕的。”
遲暮溫和地說着以上的話，但看我的眼神明顯冷了幾分，那是警告。
“不瞞你說，我們是爲聖珠而來到。”我終鬆了口。
“聖珠？”遲暮臉上掠過一抹驚色。“你們要聖珠來做什麼？”
“沒有聖珠，聖域正處於崩潰狀態，世界也失平衡了，那些異界大門不受控制，無論對於哪個空間來說，新族入侵，都會造成巨大的影響，而大部分則是致命的。”
“所以，你們要將聖珠放回原來的地方？！”
“正是如此。”我點頭，雙手託着肚子。“而且，也只有這樣，我和南風的孩子才能順利出世。”
遲暮低下雙眼，透過一層桌面看我的大肚子。
“那是一對很特別的孩子。”他說。“他應該很高興吧？”
“嗯！”想着得知要當爹的南風高興的模樣，我彎眼。
“我能摸摸嗎？”
“啊？”我以爲聽錯了，目光定格在遲暮地臉上，他擡起目光，溫和注視我。“可……可以。”
這真是太奇怪了。
雖然長相一樣，但這個遲暮對我而言卻是陌生的，就算是朋友，至今爲止也沒有哪個男姓朋友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那太奇怪也太無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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