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大橋上行駛時,孫太太還特意給我指了車子撞壞橋欄往下墜的地方,壞掉的橋欄已經修好了,但因爲是補修的新圍欄,縱使事情過了大半年,新舊圍欄還是很分明。
那兩道新圍欄在路燈的照亮下,默默的訴說着曾經發生的悲劇。
到了縣醫院,和服務檯打聽了王太太的情況,並徵得了探視的同意。
重症病房裡,王太太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的,這半年來,她的生命都依靠着擺在周圍的複雜的生命維持儀器維持着。
站在牀邊看着那個瘦削蒼白的女人,歲月已經在她的眼角刻下了痕跡,即便如此,仍不難看出她曾是一個多麼美麗的女人。
她蒼白棱角分明的臉上,安詳卻掩飾不住內心的苦痛。
她被一個人丟在這裡,失去兒子,也沒有丈夫的陪伴,只是殘喘着一口氣兒,生不如死!
負責照顧王太太的護士來了,給她換尿袋的。
“這位護士姐姐,跟你打聽個事兒。”我禮貌地向那護士微笑,對方點頭後我才續道。“這兩天有沒有兩個男人過來探病的,一個高高壯壯的看上去傻里傻氣的,一個比這個先生矮半個頭……”
我對着身邊的南風比劃時,孫太太打開手機相冊翻出阿輝的相片給那護士看。
“哦,他呀,來過。前天來過一次,昨天下午還來過一次。在走廊裡我有看到你說的那個高個子,他沒進來。”護士回憶,衝我笑笑。“確實傻里傻氣的,前晚快十點了,走廊都沒人了,他還對着走廊哼哼嘰嘰,想是對什麼人說話似的。”
護士手指腦袋,表示阿呆是個神經病。
醫院每天都有人死去,這裡雖是救死扶傷之地,卻也是陰氣重地。
阿呆雖傻,卻是開了天眼的,他不是對着空氣說話,而是對徘徊在周圍的陰靈說話,估計是想在那些徘徊在醫院裡的亡靈打聽些有用的消息。
“他探病的時候,有說什麼或是做什麼嗎?”南風問護士。
“我給王太換藥的時候進來,有聽他對着她低語,但沒聽清說什麼,見我來他就什麼都不說了。”
護士說着,給王太換了個新的尿袋。
“哦,對了,昨天下午他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有些發黑,估計是一夜沒睡,整個人陰着臉的,我和他說話,他愛理不理的。”
想到昨天下午阿輝的態度,護士很是不滿。
阿輝打遊戲時常通宵,挺多熊貓眼,臉色發黑?我和南風對視了一眼,我們的推測是一致的:阿輝異常應該是中邪了。
這和小王子被困有直接聯繫吧?
“王太太這樣子一天花費不少醫藥費吧?”南風低視着躺在牀上的女人,問那護士。“王家有欠醫院錢嗎?”
“哎喲,這種事情我可不太清楚,你可以去問服務檯。”護士見你一句我一句的問,用一種異樣的目光重新打量我們。“你們問的跟那個男的還真是像?這是在調查什麼嗎?”
“呵,我們是王太太的親戚,平時不太來往,這不出事了嘛,想過來了解下情況,看能不能幫上忙的。”孫太太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