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這次密會的只有幾個人，周振年、周時，司若水。
華清在一旁，穿着一身妥帖的天青色旗袍，身上圍着披帛，雍容華貴。
姜七扮作貼身侍女，跟在司若水的身後進門。
“周叔，華姨好。”司若水柔柔一笑，打過招呼，態度嫺熟，顯然跟周家人的關係還算親近。
姜七站在身後，看着這個陣勢，覺得不只是談周贏的事兒。這是一間小茶廳，周家主母也出席，談公事的話就太硬朗了。
周時帶着衛真來晚了，進來之後直接坐下。
“這陣子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華清看到周時的樣子，皺了皺眉：“怎麼瘦了這麼多。”
周時神色淡淡的說道：“還好，母親不要擔心。”
華清心裡嘆了口氣，自己養大的兒子，自己怎麼會不清楚。明明是心裡揣着事兒，只是她瞭解周時的性格，知道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就此打住。
“帝少做事一向穩重，阿姨您不必擔心。”司若水適時開口，笑容柔和：“他是我們這一輩的典範呢。”
華清聽到周時被誇獎，臉上溢出笑容，卻也沒有自謙，“他啊，從小就懂事。”
周振年飲了半盞茶，威嚴十足的問道：“前些時候，問你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他說的是，請司若水占卜的事情。復活周祖是大事，他必須有完全的準備，才能開始謀劃。否則消息走漏，必定引來各方人士的覬覦。這件事，周家知道的人都很少，周振年透露出的消息太少了。
“茲事體大。”司若水從容而柔和的說道：“就怕若水會讓周叔失望。”
言語之間，還有商量的餘地。
占卜這事兒，窺探天道，本來就是折壽的事兒。很多從事這一行的人，都是三缺五弊。所謂三缺：缺錢、缺命、缺權。所謂五弊端：鰥、寡、孤、獨、殘。
司若水天生卦眼之體，老天爺賞飯吃，能在卜算一途擁有大造化。但是也逃不過短命的下場，她之前積極籌謀想要嫁給周時，就是想改命。
夫妻本位一體，如果締結婚約，命運牽連。如果嫁給周時，能帶動她命運的轉變。
周振年聽到司若水的話，知道她語氣鬆動，只是在等待一個承諾。
只是這事兒，他一個大男人不好提。
華清擡手撫了一下身上的披帛，心思百轉，溫潤的問道：“若水，之前外面都在傳你跟阿時的婚約。這種事情傳來傳去，總是有礙你的名聲。”
司若水臉上浮上一絲粉色，有點不好意思，扭頭看了一眼姜七說道：“你先出去等候。”
大家都理解，大概女孩子家，不想讓婢女聽到婚約之事。
姜七行了禮，退出去。
她經過周時的時候，周時的睫毛顫了一下，像一滴水落入河面，蕩起一圈漣漪，又很快的回覆平靜。
姜七出了門，外面肅冷的空氣襲過來。她穿着一件單薄的黑色短衣，在這沉冷的深秋，並不耐寒。
難怪司方土問她關於司若水婚約的事情，原來司若水自己願意嫁給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