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據說是這一日最爲吉利的時候。
Summer進駐第一間賣場的開業時間就定在十點,夏末帶着公司一行人早已抵達賣場門口,鮮花簇擁綵球飛舞,一派喧嚷繁華的景象吸引了衆多人的圍觀,雖然summer的時裝秀還在全力準備之中,但夏末還是決定讓已經簽約並且裝修飾一新的賣場開業了,藉助代言姚娜和張之恆的人氣與號召力,倒也辦得熱鬧非凡,絲毫不輸於別的大牌。
在衆人的注目下,夏末與姚娜和張之恆剪了彩,隨之姚娜和張之恆便進入樓下的臨時宴會廳裡飲酒水,一些粉絲也蜂擁而至,或與他們照相,或是在他們的帶領下去賣場,一時間summer的專櫃人潮如織,生意看上去異常火爆。
夏末帶着小萍與季音招呼客人,正忙碌之時,只見妮可從人羣中過來徑自朝她走來。
“夏末!”妮可雖然臉上掛着笑,但明顯的沒有上次見面的熱情了,“聽說你的賣場今天開業,我特地來捧個場。”
夏末禮貌地笑着應酬,“謝謝,你可以隨便逛逛。”
妮可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環視着眼前熱鬧的景象,說:“你這個品牌真不錯,所有系列都很有特色,真沒想到幾年不見她現在都變成女強人了。”她的視線落在被衆人聚焦的姚娜身上,眼眸裡流轉着一絲妒意,“不過上次咱們不是談過代言人的事嗎……”
夏末一臉歉意,“這個事兒我得向你道個歉,那天和你談過之後我問過我先生,才知道公司已經與姚娜簽約了,本想當面和你解釋一下的,但這些天太忙了沒抽出空來,下次有機會咱們再合作好嗎?”
她的一番話大方得體,妮可縱使心裡不悅,卻也只能強顏歡笑:“好,有機會咱們一定要合作。”
兩人正說話間,妮可朝着人羣裡一個熟悉的身影說:“夏末,安綠真來了,她是不是對你和清城的過去還放不下呢?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總不能讓她來攪了局,要不然我去打發她走?”
夏末的目光落在一身紅衣極其搶眼的安綠真身上,沒有領妮可的虛情假意,而是笑着說:“來者是客,不必把氣氛弄得這麼尷尬,再說她的專櫃也在這個商場裡,今天有競爭對手開業,她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夏末之所以選擇將這個賣場提前開業,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她將成爲安綠真的競爭對手。這個女人從始至終都看低她,而她就要告訴她,她夏末也是有實力的,甚至,她會超越安綠真。
安綠真傲然的神情顯然不把這一切放在眼裡,而她的到來已經引起在場媒體的注意,一個是宮清城以前的情人,一個是他現在的未婚妻,兩個女人的對峙能引發什麼大戰,大家都在用好事的心態期待着。
她走到夏末面前,一臉的不屑,“什麼施華洛世奇最具潛力女裝設計師,也不過如此。”
夏末臉上帶着端莊的笑,並沒有因爲她的譏諷而生怒,反而是謙遜地說:“我能夠得此殊榮也有運氣使然,我的才情能被評委欣賞只能說我遇見了賞識我的伯樂,對此我心懷感激。在設計這條路上我還是個新人,以後要學的也很多,但能讓我自豪的是,這裡的玫瑰之魅系列的每件服裝都是由我親手設計的,看到自己的設計能被衆人接受,就已經是我成功的開始了,安小姐認同我的觀念麼?”
她的聲音並不小,相反還有着做演講的氣勢,一番自信的話語剛說完,小萍和季音便帶頭鼓掌,繼而身邊的人都跟着鼓掌以示欣賞。
安綠真見衆目睽睽,若此時一味打壓她難免讓人非議她心胸狹隘,臉上不由得牽扯出極不自然的笑,說出不情願的話,“那就祝賀夏小姐馬到成功了。”
“借你吉言。”夏末笑着接受她言不由衷的祝福,“安小姐請隨便,我先失陪了。”
她笑容淡淡的與她擦身而過,安綠真冷哼一聲,終究什麼也沒說。
待夏末去與賓客寒暄,一直未言語的妮可才低聲說:“今天看到了她,你總該相信我的話了,這個女人與以前不一樣了。”那種渾身散發出來的自信與魅力,是經過時間歷練而成的。縱使是安綠真和妮可,也不曾擁有她如今的大氣與沉穩。
安綠真卻不以爲意,“不過是個蠢女人,有什麼不同!”
要讓她承認夏末變得更優秀更有吸引力?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妮可無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聲音訥訥地說:“那你有什麼計劃?我看她不是善茬了。”
安綠真輕哼一聲,目光落在往洗手間去的夏末時,淡淡道:“你幫我看着別讓人去洗手間,我就不相信這個賤女人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妮可略有些擔憂,“那你小心點。”
安綠真不屑地瞥她一眼,便尾隨着夏末去洗手間,而妮可則跟在後頭,待安綠真進去之後便在門口把風。
洗手間裡,夏末正對鏡初妝,因今日要出席剪彩儀式,她化了淡妝,那張清雅秀麗的臉蛋濃妝淡抹總相宜,鏡中的人兒一顰一笑間皆是如星月般的美好。安綠真推門而入,看到這一幕不禁在心裡冷哼一聲,走到旁邊的洗手池,她的眼眸不時瞥向鎮定自若的夏末,夏末將化妝盒收進隨手包裡,不由得說:“安小姐可是還有話和我說?”
安綠真這才轉身面對她,眉眼間的冷傲之勢不言而明,聲音也變得陰陽怪氣:“夏末,你該不會是對清城戀戀不忘纔回來的吧?你都結婚生孩子了難道還想着紅杏出牆?賤人果然是賤人,狗改不了吃屎!”
夏末神情一黯,“如果我沒記錯,上次我就明明白白告訴過你,我對你的男人沒興趣,難道安小姐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嗎?如果真的這樣,我建議你去醫院,長此以往下去,只怕你要精神分裂了。最後,我要警告你,如果你再出言侮辱,就別怪我讓你難堪了。”
安綠真不屑地冷哼,“侮辱你又怎麼樣?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三,以爲找個男人結婚生孩子就能給自己的過去洗白了嗎?你一天是小三永遠都是小三,我能面對面和你說話那是你的榮幸,你要是再這麼給臉不要臉的出來顯擺,就別怪我出殺手鐗了!”
“殺手鐗?安小姐所說的殺手鐗可是當年你利用妮可哄騙我拍的那部微電影?”夏末冷冷地看着她,卻一語道破天機。
安綠真一愣,“你早就知道?”
“也並不是早就知道,只是在知道妮可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棋子後,我自然會想到她不會那麼好心腸的真的介紹工作給我,所以我就讓人找到了當初的導演和所有工作人員,他們已經向我出具了最原始的錄像以及合成之後給你的那一份。如果你要把合成後的錄像曝光的話,那你可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了,因爲當時的工作人員都會爲我做證,是你僞造了那個帶子,而且你很有可能犯傳播淫/穢色/情錄像的罪,到時候,不知道丟臉的是誰呢?”
夏末說得雲淡風清,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完全已經將被動轉爲主動了。
安綠真還真沒想到夏末早就做好了防範措施,當年的那部微電影她一直珍藏着,就是以防萬一有天能派上用場。至於那些工作人員和導演,她早就沒有再聯繫了,卻沒有想到夏末已經在暗地裡早就把這件事擺平了。
想到自己的最後的殺手鐗付諸一矩,安綠真不由得怒從中來,一瞥眼間,看到洗手檯上放置的花瓶時,渾身血液逆流讓她衝動得失去理智,她迅速拿過花瓶,就那麼直直地朝夏末頭上砸去!
可是她的手卻被扼在半空中,花瓶距離夏末的額頭只有一公手的距離,若是夏末出手再晚那麼一點點,她就會被安綠真狠狠的修理了。
然而她偏偏在千鈞一髮之際握住了安綠真的手腕!
安綠真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逐漸的就變得猙獰起來。
爲什麼眼前這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夏末力道如此之大,竟然讓她完全掙脫不開?這時她纔想到妮可說的話,眼前的夏末,果真與從前不一樣了。她再也不是安綠真所認識的那個任由她欺辱的女人,如今她有能力自衛,而且讓安綠真完全佔不到便宜!
可安綠真怎麼甘心被她制住?
橫眉怒瞪間,安綠真就要用另一隻手去與夏末撕扯,然而她突然看到夏末臉上泛出一抹幽冷的笑,那笑意,讓她如沐寒霜冰凌,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下一刻,夏末握着她的手腕就狠狠的往自己額邊砸下去!
呯——
花瓶碎裂,摔落一地,聲響如雷鳴。
安綠真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夏末居然握着她的手讓她手上的花瓶砸了自己?這個女人究竟在幹什麼!
可是下一秒,安綠真就明白了。
洗手間的門被衝開,小萍和季音還有攔不住她們的妮可齊齊地衝了進來,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看到安綠真握着花瓶碎片的手還放在夏末的額頭上,而額角流着血的夏末用手狠狠握着安綠真的手腕,卻最終沒能阻攔到安綠真的襲擊。
“快來人啊,救命啊,安小姐打人了!”
尖叫聲響起,小萍和季音聲音有多大就喊多大,她們的聲音很快就吸引人羣圍了過來,於是門外許多的人都親眼目睹安綠真殘忍的用花瓶砸了夏末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