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站在那兒幹嘛，快把門關上。”蔣欣一邊說着，一邊跑去將雜物間的門關上，然後她回頭，驚恐不定地看着張小沫，“你可記住了，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這個。”她指了下那堵牆。
猛然間，張小沫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一直在秘密研究這些？”她回頭看着滿牆的數學公式，嚥了下口水，“你每次說在雜物間裡睡覺，不會其實都是在幹這個吧？”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張小沫一臉挖到寶的表情。
“那麼，你最後找到你需要的答案了嗎？”張小沫再回過頭來看着蔣欣。
“沒有。”蔣欣眼睛一垂，卻依然遮掩不住面上的難過，“因爲在這個項目纔開展還沒有幾個月的時候……”蔣欣想起這些，還不免有點難過，“聶總殺回來了。”
她望着空氣，彷彿可以望到過去，“他把韓奕趕走了，開除了那個傀儡ceo，然後在公司裡進行了一次大清掃式的裁員。”
“而我！”悲哀一笑，蔣欣擡起頭來看着張小沫，說，“我就被髮配到了這裡，和這些loser爲伍，永無出頭之日。”
看着滿牆的數學公式，聽着蔣欣的話，張小沫根本不知道她還可以說什麼，“我們……”最後，她才恍然大悟地想起來。
“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她朝着蔣欣喊，“我們得快點把這些盒子重新搭上，不然，一會兒該被其他人看見了。”
張小沫說完後，便主動開始整理那些被蔣欣掃下來的紙箱，並且像搭積木那樣，將它們一個一個壘了起來，恢復了原貌。
“誒？都已經到上班的時間了，那個實習生怎麼還沒來？”在雜物間的外面，小九的聲音傳了過來。
張小沫趕忙朝蔣欣多眨了幾下眼睛，“你還愣着幹嘛？”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問，“別傻站着了！”用手戳了一下蔣欣，張小沫怒道，“快點來幫忙收拾呀！”
“你剛纔自己不才說嗎？”張小沫反問，“不能讓他們看到這些。”
“是是是！”蔣欣的心裡這樣反應着，然而表面上，她卻像行屍走肉或者提線木偶那樣，要張小沫罵一聲，才肯動一下。
“你是怎麼了？”把最上面的紙箱子壘好了之後，張小沫振作精神，回過頭來好好地跟蔣欣說。
“你這樣可不行啊！”張小沫表示很鬱悶。
蔣欣勉強地點點頭。
“你出去吧！”當她們把紙箱子放回了原位之後，蔣欣坐回到了剛開始那個散落着酒瓶玻璃碎片的地方。屁股落地，就像張小沫剛找到她時那個樣子，雙眼繼續保持着無神，一臉生無可戀。
張小沫不知道還應該怎樣繼續勸她，“那我先出去了。”她說，“如果她們問起來，我就說你在這裡睡覺，好嗎？”
聲音輕柔得好似媽媽在給孩子講睡前故事……因爲，張小沫不得不承認，她對蔣欣產生了一種濃厚的同情心理，實在是捨不得責怪她。
“那我真的出去了！？”張小沫最後一次問。
而蔣欣就如同一個機器玩偶沒有了電，正式關機大吉。
走出了雜物間。
“誒，實習生不是在這兒的嗎？”小九的聲音從空氣中飄了過來。
“怎麼，害怕我們找你做事情，所以躲到雜物間裡去了。”她刻薄地問張小沫。
“呵呵！”小九坐在蔣欣的位置上，雙腳擡起來擱在桌，然後道，“那間房只有蔣部長能夠進去，等會兒蔣部長來上班了，我就打你小報告。”
“現在！”她舉起了她面前的水杯，“喏！”朝着張小沫使了個眼色，大致便是在說——“你該知道我的意思。”
張小沫當然知道。
“我這就去。”接過了水杯，回頭轉身，張小沫繼續給小九接水去了。
直到吃午飯之前，張小沫在營銷中心的工作就是不停地給小九倒水，然後替禿頂哥印的工作，或者幫胖姐跑個腿，到食堂旁邊的小賣部去買點零食。
等她拎着一口袋胖姐要她買的泡椒鳳爪回到營銷一部的辦公室時，她看見蔣欣從雜物間裡走了出來。
“喂，蔣部長，有你的電話。”鳩佔鵲巢的小九指了指辦公桌上的座機，然後在看到蔣欣從雜物間裡走出來的一刻，立馬站起來讓位……
她的樣子活脫脫一副狗腿樣，“蔣部長，你請！”哪裡有一點在張小沫面前裝模作樣，狐假虎威的樣子呢？
張小沫內心不得不對小九低看幾眼。她拎着那袋子泡椒鳳爪走了進去，“小九姐，”把袋子舉在了小九的面前。
“喂？”與此同時，蔣欣拿起電話正在接聽。
“我是網貸部，營銷中心的蔣欣，您是？”在聽到了電話那頭，那個人的自我介紹之後，蔣欣全身的血液都變涼了。
“聶……聶總？！”她的內心驚豔道。
聶星辰衝着電話聽筒，把該說的事一字不露地說給了蔣欣聽，並且在最後道，“謝謝這兩天蔣部長你的照顧了。”啪，電話掛斷……
“張！小！沫！”
如獅子吼般的聲音從蔣欣的嘴巴里發了出來，“你還說你不是商業間諜？”一躍起身，接着一個飛撲，蔣欣脫離了地心引力，整個人跳起來壓在了張小沫的身上。
突然而來的襲擊哪裡能有時間讓張小沫反應？
她懵裡懵懂，只看見一個巨大的人影給了她一招“泰山壓頂”，然後重心不穩，雙膝一塌，向後倒地。
壓在了張小沫的身上，蔣欣咆哮。
“我才把我的秘密告訴你，聶星辰那狗日的就打電話來，說要把你調到金融分析部去！你說，你還要我怎麼相信你不是奸細？”想到剛纔和張小沫獨處於雜物間的時候，那種不用言明亦可有所感動的交流，蔣欣就覺得跟吃了屎一樣。
“你這是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她大叫，“失憶你mb！！！”接着，她朝着張小沫揮了一拳。
這一拳正好結實地砸在了張小沫的鼻樑上，張小沫感受到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然後，她幾乎能同時聽到血管破裂的聲音。
“流鼻血了！”一旁的胖姐大叫。
“啊！血！”孕婦小九，在第一眼看到鮮紅色的液體從張小沫的鼻子裡流出來時，就兩眼一翻，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