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施,天佑不救你,我來救你走!”高鵬說。
喬施的聲音很是沙啞,好像一下子就被‘抽’光了力氣一樣,哽咽道:“不用了,高鵬,你是打不過他們的。我不能再連累你了。既然我的丈夫都可以親自將我送給別的男人,我本身就已是一個毫無意義的人。”
她說的這樣悽楚,可是天佑還是一眼都不看她,只是他臉上的笑容收斂了,眼中閃過一線痛苦,可是沒有人看到。
喬施卻走到天佑面前來,直視着他的眼睛,冷笑道:“天佑,前世的時候,你是將軍,我是村姑,那時候,爲了你的事業,你送我給敵人,想不到,宿命就是宿命,輪迴重生都無法改變。這一世,你依然這樣對我。”
她那明亮的大眼睛‘射’過來的光,照得他刺目,他沒有看她的眼睛,也沒有說什麼。
她苦笑了一下,便大步朝前走去。
天佑連忙跟了過去。
“喬施!”高鵬衝了上來,舒玄的手下將他打了回去。
舒玄緊緊跟着天佑與喬施。
天佑剛纔沒有看一眼喬施,可是這時,面對着喬施的背影,他卻緊緊盯着看,眼中閃着痛苦的光來。
喬施走得很不穩,好像壓抑着什麼似的,她嬌弱的身影顯得更加單薄,好像風一吹就能倒。
走了沒多遠,忽然,衝出來幾個人,天佑連忙上前與他們打了起來,可是,那羣人還是架走了喬施,並且在天佑肩膀上刺了一刀。
天佑在喬施被帶走之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有時候,宿命也是可以變的。現在,不是變了嗎?”
可惜,喬施根本沒聽懂他的話。
原來這羣人是天佑佈下的,天佑知道喬施可能會被舒玄給帶走,所以故意說他會帶,轉移舒玄的注意力,再在半路中安排一羣人搶走喬施,其實是救走喬施,並且讓他們給他刺一刀,用苦‘肉’計來‘迷’‘惑’舒玄。
舒玄果然中計了,到手的美人就這樣被人搶走了,他大怒,可是看到天佑緊緊捂着肩膀,血一滴滴流下來的樣子,他還是沒有懷疑到天佑身上來。
要知道,剛纔那一刀,差點就會要了天佑的‘性’命了!天佑怎麼可能會這麼冒險?
喬施就這樣被救走了。被 送到了歐陽覺那裡。
高鵬接到歐陽覺的電話,馬上趕回來了,他本來就是假肢,因爲奮力與舒玄的人打架,結果,雙腳都被打斷了。可是他一聽說喬施回來了,還是奮不顧身地趕回來了。
看到高鵬血淋淋地出現在她面前,她熱淚滾滾,衝上去扶住他:“高鵬,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
高鵬見到喬施,一陣驚喜,竟顧不得全身血跡,強撐着來到喬施身邊,嘴角擠出一絲笑意來:“喬施,你沒事……真好……”
他眼前一黑,竟栽倒於地上。
看着他空‘蕩’‘蕩’的‘褲’子,喬施心如刀絞,不覺抱緊了高鵬,顧不上他全身的血‘弄’髒了身體,說:“高鵬,你一定不要死呀!高鵬!”
歐陽覺與她帶高鵬去了醫院。
高鵬失血過多,又雙腳被打得殘疾,再不能行走了。
“高鵬,你爲什麼這麼傻?你明知鬥不過他們,你爲什麼還要不顧一切衝上來?”喬施泣不成聲,“求你一定要醒過來!只要你能醒過來,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可是,高鵬緊閉着眼睛,沒有醒過來。
歐陽覺勸道:“喬施,你別太自責了,這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林舒玄真他媽的太壞了!”
喬施說:“過去,高鵬爲了替我的罪,代我作了牢,又被我弟弟打斷了一條‘腿’,現在,他爲了救我,竟連剩下的一條腳都沒有了!我欠高鵬的,真的是太多太多,這輩子,我都不知要怎麼報答他了。”
歐陽覺擔心地看了看高鵬:“只怕他失血過多,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過來。”
“他一日不醒,我一日不會離開他半步。我會陪着他,直到他醒過來。”喬施咬了咬嘴‘脣’,眼中‘射’出一縷堅定來,“不,我不止會陪着他,直到他醒過來,當他醒來之後,我還會繼續陪着他,永遠不會離開他。”
歐陽覺直嘆氣,他也知道,高鵬真的是太愛喬施了,雖然他從來都沒有對喬施表白過,可是,他對喬施的愛,不會比天佑少。
這天下最捉‘弄’人的,就是感情了。
夜深了,喬施就睡在高鵬‘牀’邊,緊緊握着他的手,寸步不離。
歐陽覺也沒有離開,也睡在邊上。
過了三天三夜,高鵬還是沒有醒。
喬施哭着撫‘摸’着高鵬蒼白的臉頰,說:“高鵬,你一定要醒過來,算我求你了,如果你醒過來,我就與你結婚,與你生兒育‘女’,讓你這一生都不會再孤單。”
“喬施?”歐陽覺一怔,“我知道高鵬是個好男人,他也是完全值得你愛的男人,可是,難道你這樣就忘記了天佑了嗎?”
喬施低下了頭,眼中閃着一道恨意,“我只知道,高鵬纔是最值得我愛的男人。”
“可是,天佑也同樣愛着你,他也可以爲了你去死!”歐陽覺在這時,不免爲自己的哥哥說幾句公道話,“難道你這樣,就不再愛天佑了嗎?你可知道,天佑有多麼地在意你?”
喬施‘舔’幹嘴角的淚,苦笑道:“你錯了,阿覺,在天佑眼中,我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
“可是你們都已有了孩子?”歐陽覺說。
“孩子以後也可以叫高鵬爲父親。”她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
她不知道,天佑此時就躲在病房‘門’邊,他聽到了喬施說的這一切。
好像一把刀,在他的心頭凌遲着,一點點地割着,血,涌上了他的嘴巴里,他差點要昏倒過去。
耳邊,迴響着喬施絕情的話:“在天佑眼中,我根本就是無足輕重。”“高鵬纔是最值得我愛的男人。”
一句句,迴響着,撕裂着他的心,他的心好像被扔到油鍋裡任意煎炒着,剎那間,黑灰一片。
他默默地離開了。
來到荊江邊上,天佑默默坐大沙灘上,眉‘毛’緊緊皺着。
他知道,他生命中,最寶貴,最重要的東西,正在慢慢離他遠去,遠去。
可是,他卻不能夠像過去那樣,努力爭取着。
真沒有想到,他這一敗,竟敗得如此徹底,江山與美人,全都棄他而去。
想到這裡,他對着天空,大叫了一聲,將多日的壓抑盡情吼出。
然後,他站立不穩,跪在地上,雙手撐着地,喃喃道:“喬施,不要離開我,喬施……”
他就這樣痛倒於地,直到夜幕降臨,他才強撐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