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的人都愣住了,馮氏幾個兒媳婦在裡屋照顧着趙老太太,並不知道大廳裡發生的事情,大廳裡只有幾位爺和幾位姑娘少爺,趙丞相退下來之後,趙鶴和趙鎬也在家裡能看到身影。
趙玉樊打人之後,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二老爺趙玉舒,怒聲喝道,“老五,你在幹什麼?”
“大哥你要訓我一會訓,今天我非得教訓這個死丫頭不可。”趙玉樊頭也沒有回回了一句,又指着元喜罵道,“要不是你能惹出這麼些事情?咱們丞相府能敗落?讓你低頭,你還敢頂嘴,你母親就是這樣教的你規矩?既然你父母不會教你,那我就代勞好好教教你。”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母親?你滿口規矩,那可有聽說過長嫂如母,你就在背後這樣編排長嫂?丞相府的敗落因爲我,我可承受不起這麼重的罪名,若真說起來,你做爲一個男子只知整日裡喝酒作詩,花着老子的錢在外面弄一羣的朋友,相比起來我起碼沒有拿老子的錢去外面揚,你教我規矩?你自己都是以其昏昏,還想使人昭昭,作繭自縛。你憑什麼打我?我沒有錯,難不成我父母不在,你們就要逼着我連名節都不要了去爲你們委屈求全,你不是自羽讀書人嗎?讀書人都明白富貴不能移的道理,君子以厚德載物,你做爲長輩,不但不能維護小晚的名聲而出力,還要輩爲你委屈求全,你有佬資格打我?我看該打的是你纔是,已是而立之年,卻混混沌沌的過日子,只知道吃喝玩樂,我怎麼了?我再不好那也活的有尊嚴,你想做那沐猴而冠的事,少用我的名節去換,你不是有兒子嗎?拿你兒子去換啊”元喜目光犀利。帶着狠意,一雙嘴說得趙玉樊半響沒有反應過來。
大廳裡的衆人也是神色大變,不說旁的,二丫頭這說的可有理。而且句句佔理,若這事傳出去,老五不分清白,用侄女的名節換富貴的名聲就落下了,這輩子就完了。
“老五,你給我退下。”二老爺趙玉舒厲聲喝道,又向着元喜說話,“你別與你五叔計較,他是因爲你祖母暈倒昏了頭才做了混事。”
這哪裡是幫她出頭,到底一句昏了頭就解釋了。
不過不等元喜說話。趙玉樊回過神來,已惱羞成怒的開了口,“眼尖嘴利,我家鼎哥豈是你能比的了的,你不過是個賠錢貨。也就大哥當成寶,若你早回府裡,我早就把你教育好了。打你女如何?就你這樣的目無尊長,讓你上吊你也得挺着。”
趙玉樊眼裡滿是陰毒。
趙玉舒見他不知好歹上前去,就甩了他一個巴掌,“我看你真是瘋了,滿嘴的胡言亂語。還不滾出去。”
一邊又忍着怒氣安慰元喜,“二丫頭,你別與你五叔計較。”
趙玉樊被一個巴掌打的愣住了,隨即向瘋了一樣,指着元喜,“大哥。你憑什麼護着她,她得罪莊府,府莊現在是皇上身邊的親臣,這樣一來咱們府裡豈不是又被皇上給惦記上了?爲了一個丫頭,把趙府全賠進去?你別忘記了。這府裡可好幾房呢,不是全憑你一個人做主。”
“你等着。”趙玉樊狠狠的瞪了元喜一眼,大步的轉身出去了。
在坐的三老爺和四老爺沒人說話,他們也覺得不該得罪莊府,可用一個姑娘的名節去換,他們又不想背上這樣的惡名,到底以後會是人生上的污點?。
趙玉舒忍着火氣,“二丫頭,你別往心裡去,萬事有二叔給你做主。”
元喜打斷他的話,“那我該和誰計較?和祖母?然後不要名節去莊府認錯?還是在府裡等着被叔伯逼死?旁的不懂,哪個大戶人家不把姑娘嬌養,卻不知道原來在趙府裡姑娘就是賠錢的貨,我是一萬個不能在這裡等着被逼上吊,現在就帶着父母給的下人走,死在外面也好比留在府裡被逼死強。”
趙玉舒原本看着她紅腫的臉,還有一絲的愧疚,現在見她這般,也惱了幾分,“都是一家人,你五叔又是長輩,二丫頭你這般不依不饒可不好,正如你說的,你是趙府的姑娘,上面有長輩,萬事由不得你做主。”
“二叔這也是打算逼我嗎?”元喜早就不把他們當成了親心,心裡自是不會傷心。
臉上火辣辣的,讓她分分秒秒記得自己所受的羞辱,他日定讓他們十倍還回來。
“來人,送二姑娘回院子,若二姑娘不見了,你們就提人頭來見。”趙玉舒背過身,下了命令。
荀生在外面忙叫了兩個婆子進來,元喜揮開她們的手,“少用髒手碰我,我自己會走。這樣也好,都說人薄涼,原來這骨血的親人也如此薄涼。”
掃了一眼其他兩位低頭裝傻的叔叔,元喜大步的出了廳子。
出來的時候正好與趕過來的高太醫擦肩而過,元喜被禁了足或者說被看了起來,房媽媽和綠竹看着姑娘紅腫的半張臉更是心疼,在一旁偷偷的摸淚。
梧桐院那邊,高太醫拿出一個布包放在趙老太太鼻子下聞了聞,趙老太太就醒了,悠悠的嘆了口中氣出來,屋裡的人這才放下心來。
趙玉舒請了高太醫到外面,程氏還一臉的不滿,“怎麼來的這般晚?”
高正然的神色就是微微一悸,趙玉舒看出他神色不好,忙道,“有勞正然兄跑一趟了,不然今日母親這邊我們還不知道要急成什麼樣。”
又讓身邊的荀生包了銀子過來,偷偷的塞到高正然的手裡,“家母生病,不然就請正然兄好好喝一口,如此只能讓正然兄自己買些酒了。”
高正然臉上纔有了淡淡的笑,“玉舒兄客氣了,老夫人不過是氣極攻心,沒什麼大礙,那我就先回了。”
趙玉舒又道了謝讓荀生出去送人。
才陰着臉回了花廳,不好說弟妹,只能喝向四老爺趙玉尉,“你還當趙府是以前嗎?人家過來已經是給面子了,竟還嫌棄來晚了,你有能耐你去請一個試試,不知好歹的東西,只知道四處得罪人。”
趙玉舒這陣子竟低三下四做孫子了,今日卻要因爲弟妹的一句話而給一個小小的太醫賠不是,這根本就是對他的羞辱。
趙玉尉的臉也紅紅的,“大哥,是我管教不嚴,回去我說她。只是你看莊府這件事怎麼解決?”
老太太醒了,這人也不用擔心了,那眼前最重要的便是莊府的事情。
趙玉舒擰着眉,“問問母親再說。”
趙玉舒不想用侄女的名節去低頭,可真到那個時候也只能那樣做,而且這事也不能他們去做,要做也得宅裡的女人們去做,父親那邊到時知道了,也不會怪到他們身上。
趙玉尉先前只是轉移話題,哪裡會把事往自己身上攬,何況還是聽到二哥說聽母親的,自然是滿口應下,三人移到裡屋,趙老太太正罵着。
“你們說府裡哪裡虧到她了,她這樣不看不得府裡好,現在把莊府得罪了,可怎麼辦?我一個老太婆也活不了幾年,府裡好壞對我來說都一樣,有口氣的就行了,可是你們呢?你們的兒女還沒有成親,你們纔多大?我兩眼一閉腿一蹬行了,可是撇下你們我怎麼能閉上眼啊?”
趙老太太說的自己處處爲兒女着想,說到最後嗚咽的哭了起來。
馮氏幾個也不敢說話,只靜靜的站在一旁聽着,除了坐在牀邊的馮氏,高氏和程氏還有包氏都站在一旁,趙玉舒進來後看到母親在哭,大步到了牀邊,“母親。”
趙老太太看到兒子,眼裡的淚流的更猛了,“老二啊,娘心裡苦啊。”
“母親,你放心,有我們在,定不能讓府裡再出事。”趙玉舒看到母親這樣,只能撿好聽的說。
趙老太太緊緊的拉着兒子的手,“讓二丫頭去莊府認錯,就是負荊請罪也得去,用她一個人的名節能換來府裡的平安,總好過府裡的這幾十口子都跟着遭殃強啊。”
這是在逼着趙玉舒表態,馮氏在一旁看了暗暗着急,這得罪大房的事,母親怎麼能讓二爺做啊,其他三房的人到是噓了口氣,縱然心裡贊成這個決定,卻也不想得罪大房,眼下比起來,在西北的大房那可有着兵權呢,跟他們還不同。
“我知道了。”面對母親緊盯着的目光,趙玉舒只能硬着頭皮應下。
趙老太太才鬆開兒子的手,“你也不要怪我逼你應下這事,你父親如今不在府裡,上面正愁抓不到府裡的把柄,我不能眼看着府裡就真的敗落下去。”
“兒子明白。”趙玉舒知道母親爲他們着想,再想到剛剛自己還有私心不想應下,怕得罪大哥,就有些心虛,“這事我去安排,明日就讓二丫頭去莊府認錯。”
趙老太太見兒子臉上的不滿沒有了,才點點頭,“我也累了,你們都回吧。”
馮氏原本要留下,趙老太太卻不讓,只留下身邊的丫頭服侍,讓衆人都各回去了。
ps:
感謝櫻桃小燕子和坤坤的打賞。jykuan4569的粉紅票票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