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荷的話一落,引得趙玉舒到多看了她一眼,到底這丫頭還有幾分腦子,若不然真自己去見塞青,今日豈不是被算計了?
趙玉尉的臉色不好,狠狠的瞪了程氏一眼。
程氏的臉色也變了,怒喝道,“塞青,採荷都說了有人證,你還不說實話,若你招了,念在主僕一場的份上,我到可以留你家人在府內,不然就你這種歹毒之人,你的死罪難逃,就是你家人也難逃其咎。”
程氏的話讓塞青寒了心,知道夫人這是讓她認下罪來,更是拿她的家人做要挾。
看着這一幕,趙玉舒只覺得像吞了一隻蒼蠅般的噁心,難怪四房會有恃無恐,這是根本什麼也不怕,“四弟,今日這事若換到五丫頭身上,你怎麼做?”
“這……自然是要聽父親的決斷,雖是四房的事,卻也是整個趙府的事。”趙玉尉明顯感覺到他這樣回答的時候,換來了二哥嘲弄的目光。
可難道讓他說要弄個明白?那不是將自己房中扯了進去?
“夫人,是奴婢做的。奴婢恨二姑娘,若不是二姑娘,趙府也不會敗落,奴婢到外面也不會被別人嘲弄,以往出去聽奴婢是趙府的人,所有人都羨慕奴婢,可現今奴婢說是趙府的人,都會被人嘲弄,奴婢這才動了心思,利用夫人之名求到採荷那裡,只想着雖沒有了二姑娘,趙府又可以回到以前,今日事情敗落,奴婢甘願受罰。”塞青知道在不開口認罪不行了。
“好,你既然認罪,那我也不能容你,只是這事畢竟是你所爲,也要到老太太那邊說個清楚。”程氏鬆了口氣,側身看向趙玉舒,“正好二伯也在此,不若帶了這個丫頭去老太太那裡,畢竟這丫頭是四房的人,若在我們這邊留着,讓外人看着到顯着是我們合計的,今日二伯先將人帶走,明日我們再過府上到老太太那裡請罪。”
程氏說的大氣凜然,趙玉尉都快擡不起頭了。
趙玉舒淡淡的掃了程氏一眼,“也好,那明日弟妹就親自與老太太說去吧。”
又叫了外面的小廝進來,當着衆人的面吩咐,“拿繩子把這丫頭的嘴勒上,再把她綁好,也省着她引咎自盡,人既然交到了咱們的手裡,自然不能出事。”
這話臊的趙玉尉夫妻都紅了臉,趙玉尉更是起身作揖,“府中管教不嚴,出了這等惡奴,讓二哥費心了。”
趙玉舒直直的盯着他,“老四,這費不費心到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的心可不能長歪了,二丫頭不是外人,不是不相干的人,那是你的親侄女,大哥的親女兒。我記得小的時候你在外面把人的頭打破了,是大哥幫你了的頭,回到府裡更是當着父親的面自己把錯都攬下來了,爲此父親罰大哥跪了三天的祠堂,那時已是深秋,大哥爲此落下了腿疼的毛病,只要天氣一冷就雙腿刺骨的疼,這病一直養了四五年才養回來。將心比心,大哥沒有求你回報過,如今大哥遠在西北,把女兒送到父母身邊盡孝,咱們卻沒有照顧好二丫頭,豈不是慚愧?就是自己的良心一輩子也不會安。我如今辭官,正是因爲我看到自己犯過的錯,不想再錯下去,世間還有什麼大過親情的?”
說起小時候的事情,趙玉尉的鼻了一酸,自成年之後,大哥又遠去邊關,各自成親,兄弟之間聯繫的少,也越走越遠,竟讓他忘記了過去的事情,眼下被二哥扯出來,才發覺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二伯,都是我不好,沒有管好身邊的下人,差點害了二丫頭,明日我就去找二丫頭賠理認錯去。”程氏見了忙打岔。
她可不能讓二伯的話引得他們夫妻之間生了間隙。
趙玉舒打眼看過去,“四弟妹放心,我說這些並沒有旁的意思,只是告訴四弟,這世間最珍貴的是親情,打段了骨頭連着筋,若真連親情都失去了,將來也只會成爲孤家寡人。”
被戳破心思,程氏的臉一熱,皮笑肉不笑道,“二伯說的我們都記下了,定不會忘記。”
直到趙玉舒帶着人走了,趙玉尉再也沒有開過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沉思,程氏心提了起來,讓娟紅帶着屋裡的下人都退下去,才小心翼翼的靠上前去。
“老爺,我身知道你小的時候受過大伯的照顧,可那是大伯該做的,他是兄長,今日之事也不是咱們有意的,我知道老爺心裡不舒服,不過日後尋了機會咱們好好彌補一下二丫頭便是了,大伯那裡若真心疼愛老爺,也不會怪罪老爺,豈不是更好?”
程氏的話一落,趙玉尉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就是讓你這等惡婦給弄壞了。你還有臉提起大哥?你看看打二丫頭回來,你們母女都做了什麼?陷我於不義,做爲人妻都該設身處地的爲夫君着想,你到是好,只會添麻煩,我娶你這樣有何用,到不如不娶。”
“老爺只知道怪我,連老爺自己還算計二丫頭的糧食呢,要說起來我與二丫頭沒有血源關係,算計她到也說得過去,老爺呢?現在說什麼親情了。”程氏還擔心着明日去趙府的事,見老爺只知道怨她,心裡越發的委屈,“要怪就怪二丫頭自己,誰讓她去招惹莊府,若不是如此,莊府又怎麼會拿捏住我,讓我去這等惡人,老爺以爲我願意做那惡人不成?二丫頭好壞又與我不有一點關係,我何苦操這個心,還弄的自己一身的錯。”
又把莊府送來的信說了一遍,“莊丞相想定下二丫頭,莊夫人不同意,這才讓我動手,我只想着嚇下二丫頭,到時讓老太太撞破二丫頭房內有男子,這事一傳開,莊府自然不會同意這門親事,二丫頭好好的,等真正嫁人那天,男方知道她還是完璧之身,自然會待她好,哪成想二丫頭是個心狠手辣的,竟把人殺了,又用劍直指向老太太,這才讓採荷露出了馬腳。”
這些程氏在府里人送採荷來的時候,就塞了銀子暗下打聽了,特別是聽到二丫頭一劍砍掉對方頭的時候,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還是嚇了一身的冷汗。
趙玉尉冷笑,“你也不用在這裡狡辯給自己找藉口,兩個男子跑到閨房之中,不要說身子破沒破,日後想嫁人卻難了,咱們趙府這樣的人家,又哪裡會容下這樣的女兒,自然是送到家廟裡去,你也不要說你不知道你不懂。程氏,我今兒個也放一句話給你,這件事情我不會管,就是二丫頭拿了劍來砍你,我也不會攔一下,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解決去。莊府既然能使動你,你大可以去求了莊府幫你出頭,我到要看看莊府會不會認下這件事情。”
“老爺不用擔心,就是大伯那邊真找來,我一個人擔着,也萬不會扯到老爺身上去。”程氏坐在那裡抹起淚來。
“你也不用哭,我還有帳要跟你算呢,勇哥也是我的兒子,你竟然讓他日日吃粥,還讓人給他拿剩飯剩菜給他,我告訴你,讓這府裡的下人沒有得吃,也得可着勇哥來,那才幾歲的孩子?你竟下得了狠心,平日裡你處處刁難田氏,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想着你是妻,留些情面給你,若你真自己不要臉面,也不要怪我。”趙玉尉原本是不想說這事,只想着尋個機會到廚房那裡點幾句罷了,可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不在顧忌程氏的感受。
程氏臉色變了變,“這幾日剛搬過來,連我這邊都是粥,廚房又沒有弄好,就是想做菜也沒有地方,就是今日古言來府裡做客,菜都是上午就開始做,響午才端上來的,現在什麼世道老爺也該知道,不要說菜,就是糧食有都已經是難得了。我到是想給大家都弄大魚大肉的,可也得有東西下鍋啊。若老爺不滿意,只管拿了東西讓田氏自己做去,也省着在這裡說我刻薄他們母子兩個。”
趙玉尉看穿了程氏是沒理也能辯駁出三分理的性子,此時見她還有理,越發的看不上她,“我到不知府裡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那也好,我就單獨拿了東西讓田氏那邊自己開竈,你別說我幫着妾打你的臉,這可是你自己說出來的。”
程氏剛剛不過是氣話,見老爺真的不給自己留臉面,瞬間氣得胸口直疼,“打不打臉面,平日裡老爺一直偏向着田氏母子,這府裡的下人可都看着呢,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老爺想怎麼做只管做去,就是把這府要折了,到時只管告訴我們母子三人一聲便可,讓我們起碼有個準備。”
這說的就是氣話了。
夫妻二人正在這裡吵着,外面娟紅的聲音插了進來,“老爺,門房的過來遞話,說二姑娘來了。”
娟紅的話讓兩人忘記了爭吵,趙玉尉更是本能的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望向門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