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有懷疑對象？”顧青禾問。
劉宸搖頭：“暫時沒有確切的懷疑對象。”
顧青禾眉頭微鎖，突然又問：“太子可知這朝廷之中，誰跟琉璃山莊走得近？”
劉宸稍微回想了片刻道：“琉璃山莊雖然是個賭坊，但朝廷向來對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也曾對琉璃山莊的背後勢力感興趣過，所以也特意派人調查了一番，卻並沒有發現它跟哪個朝廷官員有什麼牽扯。”
顧青禾神色越發凝重，心想，這到底是對方隱藏得深厚還是實際沒有這個人存在呢？
“琉璃山莊明目張膽地公開賭博，何況還在皇城邊緣，那朝廷爲何不出面管制？”顧青禾實在不解。
劉宸搖頭：“這個我也不知，我的人的調查在半路在就中斷了。”
太子都調查不到的事，難道那個人比太子的地位還要高？
而這朝廷中地位比太子高的也就只有那麼幾個而已。
顧青禾不敢往下想，倘若真是這樣，那步殺宮一來與朝廷中大官勾結，一面又與北涼勾結，可真是夠混亂的。
“你爲何突然這麼問？”劉宸不解問顧青禾。
顧青禾道：“琉璃山莊是步殺宮的根據點。”
劉宸瞳孔一縮，他可沒能調查出這一點來。
他地位雖高，人面雖廣，可畢竟圈子不一樣，所以江湖中的事，他的信息未必有顧青禾的消息靈通，何況顧青禾還有一個風百萬。
琉璃山莊是步殺宮的勢力，這一點對於劉宸而言絕對是個爆炸性的消息。
現下的情況看來，朝廷中有人勾結步殺宮，而步殺宮曾幫着北涼偷竊金兆的密報，可見其中危險。
“而且，我還懷疑，顧靈禾就是步殺宮的人。”顧青禾終究是將自己的懷疑了出來。
顧靈禾在六年之內就成爲一個合格的殺手，必然是受了良好的訓練的，聯合現下的情況以及設想，難免不會想到步殺宮去。
“這樣一來，似乎就能通了。”劉宸冷笑道，“調查的事就交給我吧，我必然將這個人揪出來！”
顧青禾鬆了一口氣，能有劉宸幫忙調查自然是好的。
出了宮，顧青禾一人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路上思緒還在步殺宮一事上，所以當聽着蘇長卿那熟悉的溫潤聲音時，她一時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青禾。”又一聲傳來。
顧青禾擡眼，錯愕地看着不遠處的馬車上，蘇長卿挑簾笑看着自己，而駕馬車的正是向右。
一抹笑容盪開在顧青禾凝重的面龐上，她快步走過去：“長卿，你什麼時候來金兆的？”
“才幾日。上來吧。”蘇長卿向顧青禾伸手。
“嗯。”顧青禾毫不猶豫，伸手握住了蘇長卿的手，然後接力一躍而上。
“向右，在街上四處轉轉。”蘇長卿對駕車的向右吩咐道。
“是的，公子。”
“既然回來了，爲何不派人通傳我一聲，我也好來給你接風洗塵呀。”見到蘇長卿這個好友，她實在高興，這幾天的愁緒頓時掃蕩一空。
蘇長卿淺笑道：“幾年的賬簿等我查閱，實在是沒能忙開，所以想着忙完了再尋你。怎知道，能在半路上遇上了。”
“你可真是幸苦。”顧青禾有些汗顏了，她作爲赤影兵團團長，團裡的事幾乎都交給了顧亦唐和秦風眠，而她只是在一些大事上出出面想想主意。
所以，跟蘇長卿比前來，蘇長卿就是勞動模範，而她則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混子。
“聽少海城的佟掌櫃，你曾詢問過他浮香宮的去處，看來這離開後的一年，你的日子過得倒是逍遙啊。”蘇長卿一副打趣顧青禾的表情。
顧青禾知道這消息早晚會到蘇長卿的耳中，所以她並不驚訝。
“你就別笑話我了。上次對虧了佟掌櫃的幫助，否則我們兵團的名聲可就毀在我手裡了。”顧青禾想起浮香宮事件，便想不知道雲家兄弟和那個瘋老父怎麼樣了。
蘇長卿就像是顧青禾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他眼裡含笑道：“不用擔心，聽佟掌櫃，雲家二公子云溪墨開始幫着大公子云溪絕打理雲家的生意，現在他們雲家可謂是如日中天。”
顧青禾嘆道：“長卿，你怎麼就這般聰明，輕易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蘇長卿垂眸，隱去眸光中的一抹酸澀，他搖頭道：“不，我不聰明，更是看不清你的心思。”
氣氛一下子就尷尬了，一時間兩人無話。
“聽，你和柏炎公子在一起了？”蘇長卿突然擡頭問顧青禾，神情目光都是很溫柔自若。
“嗯。”顧青禾點了點頭，“實話，我離開這一年，正是爲了求證我自己的內心。”
“看來你是得出答案了。”蘇長卿笑容很淺，眸中有什麼光瞬間黯淡下去了，“柏炎公子是個很不錯的人，你同他會幸福的。”
“謝謝。”顧青禾衷心感謝。
“對了。”顧青禾突然想起一事，“長卿，我有一事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告知我。”
“你。”
“六年前，我曾請你幫過一個忙，那就是借用了向右幫我除去了來暗殺我的一羣黑衣人，這事你可還記得？”
“嗯……似乎有過此事。”
“那些黑衣人是將軍府的人，也是大姨娘和顧靈禾派來的。”顧青禾頓了頓，“我想問的是，在此事之後，你可有派人去對付大姨娘和他哥哥？”
蘇長卿沉默，一雙眸子安靜的看着顧青禾。
顧青禾想，她知道答案了，她不知道心中該是何感受，感動也有，憤然也有。
蘇長卿終於點了點頭：“是我派向右去的。”
“爲什麼？”她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但凡欠了她必然就要還，而蘇長卿默默爲自己做了事，卻不曾告訴自己，這麼多年來，她都不曾知道。
“我本只是派人去盯着他們，倘若他們就此作罷，我自然也就不會動手。可他們卻聯手顧滿庭一同對付你，所以我便從中動了動手腳，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如此而已。”
顧青禾沉默，此時她不知道該要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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