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盧少鋒的詰問,盧少華卻只是沉默着說不出話來。
他說的沒錯,自己妻子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他還是知道的。從來都是她欺負別人,何時讓別人佔過便宜?今日之事,只怕,也是與劉氏沒有多大的關係。
扭頭一瞧那盒子裡的東西,他恨不能將那些東西全都給扔出去!
“你們看仔細了,可是你們少夫人的東西?”
幾名僕從,在盧老爺犀利的眼神下,只能是咬着牙承認了。
這東西早在小姐出嫁之間,便是收集來的,也不知小姐從何處聽來的消息,說是用這些東西配出來的香料,不僅能令自己身上的味道好聞,而且還能使自己的肌膚更爲平滑,可是這一次,沒想到,竟然是栽在了這上頭!
盧夫人也有些懵了,楊氏之前欺負劉氏,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實在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這般膽大,在自己的閨房裡,竟然是還敢藏了這個!
說不定就是她這幾日又偷地鼓搗着什麼,所以,纔會傷及了腹中的孩子。結果一問,還真就是如此!這下子,盧夫人自然是恨她不爭氣了!
“真是蠢的可以!明知孕婦不可動用此物,她倒是膽子大,這下好了,孩子沒了!”
盧老爺的眸色暗了暗,再一看到一旁劉氏面色發白的樣子,想到先前在花廳的那一幕,只恐也是將她嚇壞了,但願不會傷及其腹中的孩子纔好。
“好了,事情弄清楚了,老二,快去給你大嫂認錯。至於你妻子,等回頭養好了身子,讓她親自去給你大嫂磕頭認錯。自己做錯了事,傷及我盧家子嗣,竟然是還敢攀污別人,簡直就是無禮至極!”
盧少華立時就懵了!
讓自己給這個出身低賤的女人認錯?
有沒有搞錯?自己可是盧家堂堂的二公子!而且用不了多久,自己可是以襲承了這盧家的爵位的,怎麼能給這樣一個出身卑賤的女人認錯?
盧少華有些無助地看向了一旁的母親,眼底裡的求助,自然是再明顯不過。
盧夫人尷尬地笑了一聲,“老爺,少華剛剛也只是太過着急了,畢竟是他自己的孩子沒了,這難免會有所衝動。您又何必再讓他傷心?”
“哼!衝動?對長嫂不敬是衝動,對長嫂惡言相向,甚至是要大打出手,也是衝動?他這些年讀的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裡?還是說,這些年將教養二字都給丟到腦後去了?”
盧夫人沒想到老爺對自己竟然也是這般強硬的態度,當下也有些惱了,身子站得筆直,下巴也微微擡起,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京城謝家的姑奶奶,何時受過這等氣?
“老爺,您這是在怨妾身教子無方了?”盧夫人的話,細聽,還有着那麼一絲的倨傲,這一點,亦是讓盧老爺,大爲光火!
“不敢!子不教,父之過!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教好,怪不得你一介婦人。來人!”
盧老爺一喊,外頭候着的管家連忙就過來了,“老爺有何吩咐?”
“傳我的話,自即日起,將二公子禁足在前院,無論何事何由,都不得再進後宅一步。另外,將他所有的用度,一概減半。若是他執意不肯認錯,那就將他所有的用度取消,只除了一日三餐,其它的,一概不給。”
“是,老爺。”管家看了一眼二公子,小聲道,“二公子,老爺也是爲了您好,您這又是何必呢?只是過去認個錯兒,沒什麼的。”
盧少華早被父親的那一襲話給嚇懵了!
用度減半?若是不認錯,便是什麼也沒有了?
父親何曾對自己如此苛刻過?而且這一次,失了孩子的是他,父親爲何要對自己這樣冷酷?
盧夫人一聽這話,立馬就惱了,杏眼圓瞪,“老爺,您把話說清楚了!這老二家的纔剛失了孩子,怎麼你就要罰老二了?您可別忘了,這老二家的還在屋子裡頭受着罪呢。您怎麼能如此地不公?”
“我不公?我乃一家之主,何時竟然是連這些小事也管不得了?還有,你既是婦人,便該明白婦德!二媳婦對長嫂向來不敬,怎麼不見你教導?你看看你將這好好兒的一個盧府都弄成了什麼樣兒?”
盧夫人的臉色一白,老爺何曾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讓她下不來臺?以前,可是一句重話兒,都不曾說過的。
“盧少華,我告訴你,這錯,你認便認,不認也無妨。這等沒有教養,不知禮儀的子孫,我盧家也不屑要!”盧老爺接下來拋出的這句話,更是讓盧少華給嚇呆了!
不屑要?這意思豈不是要將他給逐出家門了?
這怎麼成?自己若是離了盧府,還有什麼?外頭的那些朋友兄弟,有幾個是衝着盧府的名望來的,又有幾個是真心地衝着他盧少華三個字來的,他心裡頭,多少還是有點兒數的。
盧少鋒和劉氏剛開口爲他求情,就被盧老爺給制止了,“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若是連這點兒勇氣也沒有,將來還能有何成就?”
盧少華思慮再三,也斷不會跟自己的將來過不去,衝着劉氏深深一揖,“大嫂,剛纔都是小弟的不是。還請大嫂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了。”
“二弟快快免了。都是自家人,我不會記在心裡的。”
面對劉氏的寬容大度,盧老爺滿意地點了點頭,而一旁的盧夫人,此時恨不能上前再掌摑劉氏幾巴掌,竟然是敢讓她的兒子向她低頭認錯,真以爲她就是什麼名門夫人了?
“劉氏,不是我這個做婆婆的挑剔,你這是什麼態度?竟然是還拿帕子掩了口鼻,你這是瞧不上少華呀,還是覺得你弟妹這裡的空氣污濁,讓你這清高的身子,受不住了?”
聽着夫人的明嘲暗諷,盧老爺的臉色一沉,“胡說什麼!如今大兒媳有孕在身,這屋子裡又曾藏過麝香,她小心一些,何錯之有?”
盧老爺情急之下,竟然是直接就將這些都說了出來,直把盧夫人給嚇呆了,怎麼可能會有孕?自己在那些線香裡動的手腳,明明就是不可能會讓人有孕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