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金輝和沐心瑤二人就到了燕州,因爲是朝廷派來的,自然是要先去太守府報到,然後纔去長樂王府送上了拜貼。
說來也巧,這日,沐心暖陪着端木初澤去了城東,遲遲未歸,兩人等了一會兒,見仍不回來,便先告辭了。
沐心瑤心中不悅,以爲沐心暖不過是因爲當上了王妃,所以纔要在自己面前故意擺譜兒呢。
金輝倒是還好,畢竟在官場也待了將近兩年,許多事,也都心中明白。
再說長樂王是這燕地的主子,自己雖然是朝廷派來的,受何太守管轄,可是王爺一聲令下,他也不可能不照辦。
二人的府邸相對而言比較簡單,一來是因爲金輝的官職在這兒擺着,總共也不過纔是一個正六品的官差,自然不可能住地太奢華了。
這什麼官制,什麼品級住什麼樣兒的官宅,一直都是有着嚴格的規定的。
沐心瑤回到府上,命人將衣物等等紛紛收拾了出來,東西雖然不是太多,可因爲天氣冷了,衣服厚重,都是比較佔地方的。
沐心瑤要等到次年才能及笄,所以說,兩人雖是夫妻,卻是遲遲未曾圓房。
沐心瑤似乎是對於男人吃不到的都是好的的這種心態,十分了解,也不攔着他去找通房丫頭,只有一樣兒,在嫡子未出生之前,自然是不能先有庶子的,否則,也是對金輝的聲譽不利。
兩人在江南的時候,夫妻之間倒也和順,沐心瑤知道自己早已非處子之身,許是有些心虛,便主動幫他安排了兩個年輕貌美的丫頭,當然,這兩個丫頭的賣身契,可都在她的手心裡捏着呢。
兩個丫頭倒也聰明,知道自己的身分,自然也不敢冒犯了夫人,個個兒都是很自覺地服下了避子湯。
沐心瑤將一切都安置好了,便讓人去請了金輝過來,有些事,還是早做準備爲好。
“相公,這一次來燕州,妾身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相公的。明日,妾身先獨自去拜見姐姐,您想必也知道,之前因爲我姨娘之事,她對我或許有些隔閡,不過,她對阿遠卻是向來親厚。所以,妾身想着,是不是可以讓人將阿遠接來住些日子?”
金輝微微一蹙眉,沐心暖心疼弟弟,他是一直都知道的,特別是沐心暖對沐清遠的管教,也是一直都很嚴苛,當然,從某方面來說,那是因爲她對這個庶弟報有很高的期望。
“這?我們將他接來,似乎是有些不妥吧?”
“相公放心,明日我會先與姐姐提起此事,想必這麼久了,姐姐也思念三位弟弟了。若是他們能來,那麼妾身以後去長樂王府說話,也會更便宜一些,與姐姐搞好了關係,對於相公在燕州的公務,也是有利無弊。”
這話倒是不假。
金輝點點頭,“也罷,此事就由你做主即可。明日去長樂王府,記得多帶一些咱們從江南帶過來的土特產,聊表一番心意。”
“是,相公,妾身與您成親這麼久,自然也知道孰輕孰重,您放心就是。”
沐心瑤笑意淺淺地說着,與之前在京城未嫁之時,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金輝看着自己的這個小妻子,除了不能圓房之外,其它的一切都是極好!
自己能在江南過得如魚得水,既得了好官聲,又撈了不少的銀子,自然全都得益於這位聰明伶俐的小妻子。
“辛苦瑤瑤了。爲夫知道你與王妃不睦,不過,爲了我們的將來,也只有委屈你了。”
“能爲相公分憂,那是妾身的福分,何來委屈?行了,相公先去沐浴更衣吧,一會兒就該用晚膳了。”
金輝滿意地出去了。
因爲官職不高,自然是不可能由何太守親自設宴來款待的,不過,同品級的一些官員得知他來了燕州,再加上了京城金家的聲望,還是來了不少人拉着他一道去喝酒的。
金輝此人,若論虛僞,怕是無人能及得上他!
明明就是想着儘快地與這些同僚搞好關係,卻又想着自己的名聲,所以全部推拒之後,又給幾位同僚下了貼子,約在了自己府內小聚。
這便是金輝的高明之處了!
既拉攏了同僚,又不會讓人覺得他初來乍到,便太過囂張。
傍晚時,沐心暖回來後,才聽說了沐心瑤來過,淡淡地應了一聲,也沒放在心上。
晚上,端木初澤早早地回到寢室,看見沐心暖還拿着一本兒書在看,笑道,“你倒是心寬!你不是一直討厭他們倆嗎?怎麼現在聽說他們來了,你反倒是能靜下心來看書了?”
“是呢,我自己也覺得我這心實在是有些太大了。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明日定然是還會再上門求見的。我只不過是想讓自己靜一靜,然後想想該如何與她周旋罷了。”
“你爲何就不以爲他們夫妻二人,只是想着好好做官過日子?”
好好過日子?
沐心暖的脣邊浮上了一抹譏笑,那金輝是什麼人,她心裡再清楚不過,即便這一世因爲婚事不順等諸多打擊,他也不可能會放棄自己心中所執着的大業!
生爲庶子,是他仇視這世間一切過地比他好的人原因!
庶子這個身分,是他一輩子也不可能更改或者抹去的印記,所以,他恨金華,恨所有曾經瞧不起他的人,前世不正是因此,他才投靠了明王麼?
呵,從龍之功,能讓他在後來一躍成爲了國公,這樣的人,心思怎麼可能會單純?
現在他或許不會有什麼動作,那是因爲他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這個實力,或者說是沒有這個價值!
沐心暖的眼睛微微一挑,說不定,這一次來到了燕州,就是他讓某些人看到他的價值所在的一個重要渠道了?
還是說,金輝能來燕州,實際上是明王的人動了什麼手腳?
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
沐心暖臉色突然有些冷凝,“阿澤,你說金輝來燕州,真的只是湊巧?”
端木初澤搖搖頭,“他是明王的人,這一點,我們一早就知道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