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私並不存在

“特殊個體英落的觀察結束,進入誘導階段。”

“確認可控嗎?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悲嘆之種的異常,應該是被她干涉所致。我們對她的瞭解還太少了!”

“所以纔要加強外部刺激來獲得更多數據,以便分析出目標更多的行爲模式。”

“關於她被悲嘆之種影響的概率呢?”

“六億兩千萬分之一,可以忽略不計。”

“瞭解,對話結束!”

小圓臥室的玩偶堆中,丘比瞪着圓滾滾的紅色眼睛不發一言,猶如可愛的玩偶。

普通人的確有可能被悲嘆之種影響,但其概率正如上面所說,根本可以忽略不計。丘比對小圓她們說的並沒有錯,只是隱瞞了最重要的一部分而已。

睡夢中的小圓眼角含淚,發出喃喃的夢囈:“小焰……”

……

放學的時間如約而至,英落哼着歌將書包甩在肩上,一副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小圓和沙耶香一陣無語,本來麻美學姐都打算使用武力了,結果今天早上一問,英落竟然出乎意料的一口答應了,讓三人猝不及防。

“難道馴服孤狼的方法不是先從武力上折服它嗎?動畫片裡都是這麼演的啊!”沙耶香一臉的不解。

小圓乾笑幾聲:“啊哈哈,深夜檔的動畫片連這種事都有教嗎?”

“纔不是深夜檔的啊,我已經改邪歸正了!”沙耶香不滿的大叫。

“那個……打擾你們談話很抱歉。”之前三人組之一的綠毛妹子志築仁美走過來,笑呵呵的說道:“一起回家吧,我聽說商店街那裡開了一家很不錯的點心店呢。”

“呃……”沙耶香和小圓互相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對仁美說道:“抱歉,我們倆今天有些其他事情要做,所以……”

“誒?”仁美有些尷尬,但還是強顏歡笑說道:“沒關係沒關係,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

“這個……”沙耶香和小圓又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總不能告訴仁美我們後補魔法少女,要去城市裡打小怪獸吧?

仁美不僅尷尬,還有失落。不過作爲富家大小姐,她很善於隱藏感情,失落的表情幾乎是一閃而過,立刻就用上了誇張的語調說道:“兩位之間已經沒有我能插足的餘地了嗎?豈可修,真是讓人羨慕啊!”

綠毛少女淚奔着跑開了,後面的小圓和沙耶香哭笑不得。

“總之……先去找學姐吧,別讓她久等。”小圓說道:“仁美的話,找個時間再認認真真向她道歉吧!”

“嗯,也只能如此了!”

“你們在這裡啊。”英落自來熟的摟住了小圓和沙耶香的脖子,笑呵呵的大聲說道:“走走走,去打小怪獸了!”

感受到同學們看過來的奇怪目光,小圓羞紅了臉,頭都快埋到地裡了,沙耶香也不堪受辱,脹紅着臉說道:“喂,別大聲嚷嚷啊,別人都看過來啊!”

望着三人離去的背影,站在拐角出的仁美失落的自言自語道:“寧願跟不良少女一起也不願跟我一起嗎?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

“Tiro Fianle(最終一擊)!”巴麻美的學姐炮再次發射,把眼前奇形怪狀的生物一炮轟飛。

“哎呀,麻美學姐果然超帥呢。”沙耶香從掩體後面走出來,扛着棒球棍一臉羨慕的說道。

“嗯嗯!”小圓雙手捧在胸前,雙眼放光點頭不止。強大又帥氣的學姐正是她的渴望與追求,什麼時候自己才能變的像學姐一樣令人安心呢?

站在路燈上巴麻美解除了魔法少女的“變身”,有些無奈的說道:“真是的,這可不是表演,希望你們能時刻牢記,魔法少女是十分危險的工作,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大意!明白嗎?”

“是!”小圓和沙耶香挺着胸脯齊聲應道。

巴麻美微微一笑,正要誇獎一句,卻聽到英落的聲音從自己下方傳來:“不是說打魔女會爆悲嘆之種的嗎?怎麼沒有,難道這也是一個看臉的遊戲?”

十字青筋從巴麻美的腦門上升起,她氣急敗壞的大喊道:“你這傢伙,不是告訴過你不準再接觸悲嘆之種了嗎?你現在又在幹什麼!”

英落往上看了一眼,聳聳肩說道:“似乎金色頭髮的傢伙都很喜歡踩路燈呢,你小心某個金光閃閃的路燈王來找你麻煩?”

巴麻美一頭霧水:“什麼?”

“別在意,我玩個梗而已。”英落撇嘴:“還有看到你內褲了哦!”

“哇啊!”巴麻美大叫一聲,從路燈上連忙跳下來,捂着裙襬漲紅臉說道:“你……變態!”

“喂,明明是你自己穿着裙子爬到路燈上的,現在怪我咯?”英落委屈的攤手:“又不是多好看的東西,你以爲我想看啊,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受、受害者?!”巴麻美氣的臉都歪了,自己有那麼不堪嗎?明明不論在男生中還是女生中都很受歡迎的說,這個不良少女果然超令人火大啊!

“啊哈哈,大家……別吵架啊。”萌萌小天使小圓同學又出來打圓場,沙耶香也很及時的岔開了話題:“真的誒,麻美學姐。爲什麼這次的魔女沒有掉落悲嘆之種啊。”

“因爲這個只是魔女的使魔。”丘比開口回答道:“現在的它是不會掉落悲嘆之種的。”

“誒,竟然不是魔女嗎?”小圓驚訝道。

沙耶香也挺無奈:“說起來最近總是撲空,運氣不佳呢。”

英落笑而不語,在心中說道,跟運氣沒什麼關係,是某個中二電波美少女在瘋狂清怪纔對,沒看對方黑眼圈都出來了嗎?哦對,平時總黑着一張臉,看不出來也不奇怪。

“不過就算是使魔,也不能放任不管。”巴麻美繼續向後輩們傳授經驗:“如果讓它們吸取到了足夠的生命力,也會成長爲魔女的。”

“是!”

“好了,天色也黑下來了,今天就到此爲止。”巴麻美笑着說道:“讓我們一起回家吧!”

“說起來,你們的願望想好了嗎?”回家的路上,巴麻美突然問道。

小圓和沙耶香苦笑一下,齊齊搖頭。

“也對,畢竟是讓你們賭上性命去戰鬥才能實現的願望,謹慎一點並沒有錯。”

“那麻美學姐許下了什麼願望呢?”小圓的問題讓巴麻美突然停下了腳步,把小圓嚇了一跳,連忙改口說道:“不,不願意說的話也……”

“沒關係,並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巴麻美仰頭看天,緬懷的說道:“當時我與父母乘坐的轎車出了車禍,在生命垂危的關頭,丘比出現了,於是我許下了願望,成爲了一名魔法少女,可以說是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呢。”

趁人之危啊,英落瞅了一眼蹲坐在小圓肩頭的丘比,後者一副傻白甜的樣子,跟沒事人一樣。

“那個,麻美學姐。”沙耶香突然開口:“願望必須是爲了自己嗎?爲了別人不行嗎?比方說有一個比我更加苦惱的人,我能許願幫他脫離困境嗎?”

小圓呆萌的眨眨眼睛:“上條君?”

沙耶香脹紅了臉,連忙擺手道:“不不不、不是!我都說是打比方了!”

喂,少女你這完全是欲蓋彌彰啊,瞎子都能看出來你對那個上條的心意好不好。

“喂,你們聞到了嗎?”英落突然說道。

“嗯?”三位少女抽了抽鼻子,什麼也沒聞到。

“酸臭味啊!”英落痛心疾首的說道:“我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

巴麻美和小圓一愣,然後毫不猶豫的大笑起來。沙耶香的臉都快紅的冒煙了,梗着脖子大叫道:“我只是問個問題而已,跟上條纔沒有什麼關係啦!”

另外三人立刻笑的更大聲了。

“可惡……我都交了一羣什麼朋友啊……”沙耶香郁悶的嘟囔。

“可以的哦。”好在丘比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忠實的回答了沙耶香的問題:“契約者自己不一定非要是願望的對方,而且也有過類似的前例。”

沙耶香剛面露喜色,巴麻美的冷水就潑了下來:“實際上我並不贊成這麼做。要實現他人願望的話就更要弄清自己的願望了,到底是真心想要讓對方滿足,還是想得到對方的感激,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

沙耶香聽的有點懵:“什麼意思?”

英落突然開口說道:“簡單來說,就是你幫助上條實現願望僅僅是爲了幫助他,還是爲了從他那裡獲得感激,獲得更加親密的關係,亦或者是獲得愛情?如果是後者的話,你根本不用捨近求遠,直接許願讓上條愛上你不就完了。”

此話一出,小圓臉上寫滿了驚訝:“英落同學,好過分……”

沙耶香也氣的不行,一把攥住英落的領子說道:“你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通過許願得來的感情還有什麼意義?你是在嘲笑我嗎?”

“那你又想得到什麼呢?”英落問道:“就像惡有惡報一樣,善也必須要有相應的獎勵,否則這天下誰還會做善事?人性不能說自私,但也絕不高大,在合理的範圍內收穫合理的報酬,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果一味的單方面付出而沒有任何回報的話,等待你的結局不外乎是‘瘋’或者‘傻’!”

“你這根本是……歪理邪說……”

“不,我認爲英落這次說的沒錯。”巴麻美也說道:“雖然很殘忍,但這就是現實。我不希望看你重蹈覆轍,也只能在你還沒有踏出那關鍵性的一步之前,給予你適當的建議和意見。沙耶香,仔細問問你的心吧,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不用說出來,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

沙耶香沉默着鬆開了英落的衣領,小聲的說道:“對、對不起!”

“那明天早上就請我吃奶油麪包和優酸乳吧。”英落大度的說道。

“可惡,明明早餐前已經被你搶走了啊混蛋!”

“哎嘿嘿……”

“不要企圖萌混過關啊!”沙耶香吐槽完畢,渾身一陣無力:“真是的,既然都一起戰鬥了,幹嘛不把錢還給我啊。”

英落撇撇嘴:“哪有把給神靈的供奉收回來的道理,少女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嗨嗨!中二病的不良少女!”沙耶香轉頭對巴麻美說道:“麻美學姐,明天我能請一天假嗎,我有些……個人的事情要辦!”

巴麻美想了一下,點頭說道:“也好,忙活了一週,明天干脆休息好了。魔女的討伐有我,你和小圓就趁着這個時間,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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