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甩鍋者人恆甩之

中二電波系美少女曉美焰同學當然是無辜躺槍,真正動手腳的是英落這個活生生的神靈纔對。

憑她的能力,僅僅接觸一下就足以將悲嘆之種內部的能量全部抽乾,在巴麻美眼中看來,自然就變成了“無法使用”的狀態。

至於丘比說的什麼“瀕臨孵化”根本是無稽之談,或許其他的悲嘆之種存在這樣的問題,但經過英落之手的悲嘆之種完全沒有這種顧忌,畢竟連最核心的部分和蘊含的能量都被抽出來了,那東西現在頂多也就算個造型精緻的工藝品,擱地攤上也就騙騙小學生的貨色。

巴麻美的茶會英落沒去,一句“只有小孩子才總喜歡甜的東西”把黃毛和藍毛氣的跳腳,大呼不良少女真不可愛!

兩撥人分開的時候,只有丘比若有所思的看了英落一眼,但最終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所以,讓我來好好研究一下這股能量到底是什麼來頭吧。”英落說着,手指一伸,就從指間冒出一股黑氣,糾纏着變成了一隻含苞待放的薔薇。但與一般的薔薇花不同,這隻薔薇不僅通體黑色,甚至連周圍的空間都一陣晃動,隱約又出現了色彩斑斕的背景和五顏六色的牆壁,就跟剛纔的魔女結界一模一樣,只不過是由於英落的壓制纔沒有擴散開來。

“果然如此啊。”英落點點頭:“但如果這樣呢?”說着,她將體內的秩序力量注入指間的薔薇,就見魔女結界瞬間破碎,通體漆黑的薔薇也重新恢復了顏色,翠綠的花莖與鮮紅的花苞,甚至還有幾顆露水點綴其上。與魔女結界那詭異的氣氛截然相反,四周反而充滿了淡淡的花香,嬌柔卻不做作,淡雅中又透出一絲堅強,令人莫名的安心。

隨着注入的秩序能量達到某個臨界值,包裹着的花苞慢慢綻放,一個拇指大小的少女正靜靜的睡在其中,嘴角掛着微笑,似乎正在經歷久違的好夢。

“雖然是個巧妙的構思,但對當事人來說也太過殘忍了。”英落搖搖頭,打了個響指,薔薇花化作齏粉消失,拇指少女也隱入她的胸口。這位薔薇魔女將作爲一名普通的女孩,降生在拉波勒之中,過上既有悲傷也有歡樂的普通生活,作爲早就破碎不堪的靈魂,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魔女和魔法少女之間的關係暫且不提,通過這次的研究,英落也對這個世界的新能量又了大體的瞭解。

首先,這種新能量雖然在九十九億年後成爲了構築大千世界的基礎,但它並非自然形成,而是有人通過外力干涉而刻意製造出來的產物。當然,這個人並非凡人,而是神靈。還不是那種單一宇宙的神靈,而是跟英落一樣,能在虛空海之中自由穿梭,並能直接進行信息修改的神靈。

其次,這種新能量比較活躍。它們在外力的刺激下,有時候會呈現出秩序能量的特徵,有時候又會呈現出混亂能量的特徵,但又達不到兩者真正的高度,最多隻能被稱爲“僞秩序”或者“僞混亂”,所以既不會從中誕生出跟英落一樣的秩序側神靈,也不會從混亂能量中衍生出想要終結一切的深淵。跟兩位“前輩”比起來,它要安全的多。

最後也是最奇特的一點,這種能量一直在緩慢潰散,也就意味着以它爲基礎構建出來的宇宙終有一天會走向消亡。但它每一次轉換形態的時候,都會爆發出巨大的能量來補充自己,從而延續宇宙的壽命。而這種“自救機制”又跟時間掛鉤,是個叫英落深感佩服的設計。

之前說過,大千世界總有悲喜往復不斷,這些悲喜又在虛空海中劃出刻度,所以才形成了時間的感念,而新能量的自救機制就是遵循這個理論而設立的。

因爲時間的流動,新能量會緩慢流失,也正因爲時間的流動,代表着悲喜正在不斷上演。而經歷這些事情的人們迸發出來的強烈情感,就是讓新能量轉換形態的“外力”來源。

時間流逝,不僅預示着新能量的衰弱,也代表着有大量的情感堆積,當達到某個閾值之後,這些情感就會宣泄而出,成爲讓新能源改變形態的擊錘,釋放出大量能量進行自救,從而保證大千世界的延續,達到一種完美的循環。

“但正是與時間掛鉤的機制,纔會擴大了時間線被擾亂的後果,甚至把我拉到了九十九億年之後。”英落托着下巴說道:“想想也是,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菜鳥,怎麼可能把我拉過來,原來她只是個誘因啊。想回家,還是要指望這種新能量才行。不過冒然去研究它的本體有些虛啊,我擅長的可是破壞呢,萬一把這個宇宙玩壞了可就麻煩了,還是先從這些悲嘆之種上面練練手吧。嗯,就這麼辦!”

確立了目標的英落心中大定,伸個懶腰說道:“那隻變異兔子應該已經發現那顆悲嘆之種的不同之處了吧,卻故意不說,大概又是在憋什麼壞呢。算了,反正是個戰五渣的小角色,不足爲慮,就當是給那羣熊孩子上上課吧,栽跟頭什麼的,也是寶貴的人生經驗嘛。”

……

巴麻美家。

沒有什麼比大戰過後來一塊甜美的蛋糕更能治癒身心的了,如果有,那就兩塊!

“麻美學姐,再來一塊!”沙耶香伸出盤子,嘴角還掛着奶油。

小圓尷尬的拉了拉好友的衣服,小聲說道:“沙耶香,你這已經是第三塊了,太失禮了……”

“沒關係,雖然拜某個不良少女所賜財政上有些緊張,但請可愛學妹吃蛋糕的錢我還是有的。”巴麻美又遞給沙耶香一塊蛋糕,笑着說道:“但這也是最後一塊了哦,如果你不想變成一個小胖墩的話。”

“是!”沙耶香頂着大大的笑臉應了一聲,然後啊嗚啊嗚的埋頭大吃。

“真是的,沙耶香是在太丟人了……”小圓羞的捂臉:“至少多一點女孩子的矜持啊。”

“纔不要哩。”沙耶香嘴巴鼓鼓囊囊的說道:“吃飽了飯纔有力氣,才能好好工作學習,才能……去找那個討厭的轉校生討回公道!”

雖然轉校生有兩個,但在場的人都知道沙耶香指的是曉美焰。至於英落嘛,雖然不良少女很氣人,但總是嬉皮笑臉的也還達不到令人討厭的地步。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頂着一張面癱臉彷彿全天下人都欠她五百萬的曉美焰同學,自然就變成了衆矢之的,沙耶香反正是毫不掩飾的討厭,巴麻美也不怎麼喜歡她,大概也只有善良的小圓還對她抱有一絲期待。

“今天關於悲嘆之種的事情,真的是曉美同學做的嗎?”小圓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明明麻美學姐都把悲嘆之種給她了,她爲什麼還要偷偷摸摸的動手腳啊?”

“出於自尊或是惡作劇?誰知道呢。”沙耶香聳聳肩膀:“現場可只有麻美學姐和她兩個魔法少女啊,不是她還能是誰?”

“你們別忘記了,還有第三人接觸過悲嘆之種。”丘比突然跳上茶几說道。

巴麻美一愣:“你是說……英落同學?可她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啊。”

“但她也是一個擁有強大天賦的普通人。”丘比蹲坐在茶几上說道:“她以普通人的狀態可以打開魔女的結界,能對悲嘆之種動手腳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另外,你們看看這個!”

丘比說着,背後的紅印打開,彈出一顆悲嘆之種,正是之前消滅薔薇魔女得到的。可這顆悲嘆之種剛與茶几接觸,就突然化作一灘齏粉,把三個女孩嚇了一跳。

“怎麼會變成這樣?”巴麻美驚訝道:“而且丘比你吃下去的悲嘆之種竟然還可以吐出來嗎?”

“當達到某種條件時,的確是可以吐出來的。比方說現在這顆,它內部蘊含的能量就已經被全部抽光了,所以連基本的形體都無法維持,只要輕輕一碰,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剛纔說,這是英落同學乾的?”

“她的可能性是接觸到悲嘆之種三人中最大的一個。”丘比回答說:“魔法少女是與我締結契約而產生的,對於魔法少女的極限,我可以說是一清二楚,想要抽乾悲嘆之種的能量,現有的魔法少女是做不到的。這樣一看的話,無疑是英落同學的嫌疑更大。”

“可英落同學她只是普通人啊,她吸收悲嘆之種的能量又有什麼用?”巴麻美皺着眉頭問道。

“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丘比用悲天憫人的口吻說道:“英落同學的天賦讓她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如果這次是她故意爲之,大概只是出於‘好玩’或者‘好奇’的心態,也不算什麼。但我就怕是悲嘆之種看上她的天賦,想要附身於她!”

“附身?”三名少女驚呼一聲,這怎麼慢慢往鬼片的方向發展了?

“說附身有些不太合適,應該說是影響纔對!”丘比解釋道:“雖然麻美消滅了薔薇魔女,但她的意識還保存在悲嘆之種中,英落同學就算不是魔法少女,也擁有極爲強大的天賦和力量,就像一座金光閃閃的寶藏,自然會引起魔女的注意。她會潛移默化的影響英落同學,讓她變得暴躁或瘋狂,最終轉變爲新生的魔女,成爲我們的敵人!”

“怎麼這樣?”小圓捂住嘴,一臉悲傷的說道:“就算還稱不上朋友,但與同班同學成爲敵人,也太可憐了吧!”

沙耶香猶豫說道:“或許是她出於好玩才吸收的呢?”

“如果是這樣,那就更要阻止她了。比起力量,更重要的是如何使用力量。”巴麻美說道:“就算是個令人討厭的不良少女,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走向滅亡!”

“嗯嗯,麻美學姐說的對!”小圓連連點頭,比起消滅壞人,她還是更熱衷與救助好人。

“如果……我是說如果。”沙耶香遲疑說道:“如果英落真的變成魔女,我們真的要跟她戰鬥嗎?”

巴麻美和小圓一陣沉默。

丘比開口說道:“最好不要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畢竟以她的天賦來看,如果真的變成了魔女,別說這個星球,恐怕這個宇宙都會被毀滅。”

“雖、雖然很厲害,但莫名的一陣惡寒呢。”沙耶香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小圓也一副怕怕的模樣。

但丘比突然話音一轉,笑呵呵的說道:“可如果英落同學成爲魔法少女的話,也會變成這個宇宙最強的存在,是無比可靠的隊友呢!”

“明白了。”巴麻美認真的點點頭:“爲了不讓英落同學誤入歧途,看來很有必要強制她參加‘魔法少女實踐課’呢,就算不能讓她生出成爲魔法少女的心思,至少也要把那個惡劣的性格改正過來!”

“是!”

丘比看着幹勁滿滿的三名少女,瞪着圓滾滾的紅眼睛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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