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抉擇

波士頓人民將要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他們必須在榮譽和利益之間做出選擇,而且他們只有不到半個小時,可他瑪這點時間連市議會召集議員開會都來不及,那名德國軍官宣讀完最後通牒就回到驅逐艦上了,目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碼頭上。

市長閣下和他對視了一眼,從這個傢伙的目光裡看到了那種高高在上的蔑視,說實話他真想像當年往海里倒茶葉的那些先賢們一樣義無反顧地對這些舊大陸的殖民者說不,可那時候大家都明白女王陛下是不會因此而摧毀這座城市的,但這些人是真會的,他們到現在已經這麼幹了三回了,肯定不會只是嚇唬而已,想想自己家的那座紡織廠,那可是自己父子兩代人的心血,只要一發炮彈估計就得毀了。

這一刻市長閣下都有一種要瘋掉的感覺,爲什麼要這麼逼他呢,不光是他,周圍的波士頓人都有這種感覺,倒是那些船廠和鋼鐵廠老闆們都義憤填膺地吼着要戰鬥到底,不過迴應他們的多數是周圍人的白眼,你們可以破罐子破摔,我們能跟你們一樣啊!

“波士頓的人民們,你們的榮譽呢?一百年前亞當斯和漢考克帶領波士頓人民,揭開了美國獨立自由的序幕,爲什麼到了今天,你們反而在殖民者的炮口下顫抖呢?我們有要塞,我們有軍隊,而且我們援軍正在趕來,拿出你們的勇氣來,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把子彈射向我們的敵人!”駐紮在這裡的陸軍第二十一師師長威廉姆斯准將一看情況不妙,趕緊跳出來揮舞着手槍義正言辭地吶喊道。

“滾,你這個密歇根的雜種!”可惜回答他的是一連串咒罵,很顯然波士頓人民非常清楚他勇氣的來源,被激怒的威廉姆斯將軍火了,把槍口指着其中一個罵得最響亮的吼道:“誰敢向敵人投降。誰就是叛國者,美國陸軍絕對不會容忍叛國者逍遙法外。”

一看他的動作,他身後的美軍士兵們緊接着也端起了步槍,對面那些波士頓老百姓愕然了一下,但隨即反應過來,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有影響力的扯着嗓子吼了一聲:“國民警衛隊!”

周圍那些民兵們一下子清醒過來,無數支步槍刷得槍口全對準了美軍,這場景把坐在驅逐艦甲板上抽雪茄的那名德國軍官搞得差點笑出來。

威廉姆斯准將直接傻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波士頓的國民警衛隊會把槍口對準自己。

“混蛋!難道你們都想造反嗎!”他氣急敗壞地吼道。可惜的是那些家在本地的國民警衛隊員們,絲毫沒有受到愛國主義精神感召。

這時候市長閣下嘆了口氣,表情很是蕭索地說道:“將軍閣下,就算援軍到了能又如何?陸軍的步兵炮能保護這座城市嗎?連海軍的岸防炮都無濟於事,他們來了又能有什麼用?用機槍對付戰列艦嗎?我們不答應他們的要求,這座城市就會變成下一個費城,那座城市死了整整四萬人,百分之七十的工廠和建築變成廢墟,由此造成的損失超過三億。和這相比,五千萬美元,幾艘半成品的戰艦,幾座造船廠並不算多。您或許認爲我是叛國者,可是爲了這座城市的人民,我寧願做這個叛國者。”

他這話說出來,威廉姆斯將軍也無話可說了。的確就像市長說的,就算援軍來了又能怎麼樣?人家的戰列艦就擺在港口,那些恐怖的巨炮隨時可以夷平這座城市。援軍來了恐怕也最多增加點死亡人數,想到這一點,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舉着手槍的胳膊慢慢耷拉了下去。

得知波士頓人民將接受聯軍開出的條件,那名德國軍官繼續趾高氣揚地說道:“你們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接下來你們必須在兩個小時內把五千萬美元送到這艘驅逐艦上,另外你們的陸軍必須交出所有武器,都堆到這裡,獨立堡內的守軍必須從裡面撤出,我們的登陸艦會送一千名士兵登岸,他們將負責工廠的爆破工作,另外你們需要自己把那些戰艦和商船送到艦隊中,這些必須都在天黑以前完成。”

市長閣下默默點了點頭,他既然答應了,自然是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不過天黑前完成,的確時間緊張了點,好在有足夠壓力的情況下,美國人立刻爆發出了驚人的效率,錢的問題不難解決,所有在波士頓的美資銀行現鈔黃金白銀全交出來,不交的直接由國民警衛隊上,至於這些錢算怎麼回事以後再說,現在誰還有心情討論這個問題,湊不夠的把那些本地資本家召集起來,反正聯軍毀城大家一塊兒倒黴,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波士頓好歹也是美國最重要的工業城市,東北部第一大港口,那也算得上富得流油了,還沒等天黑居然真湊出了五千萬美元,其中兩千萬現鈔,剩下都是貴金屬和珠寶類的,就在美國人湊錢的同時,從一艘登陸艦上下來的德國工兵們,帶着一卡車一卡車的銻恩銻開始在波士頓進行大規模爆破,看着那一座座工廠在爆炸聲中化爲廢墟,看着那些大型機械被填上zha藥變成廢鐵,波士頓人民滿腔悲憤。

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還得把自己辛辛苦苦造好的軍艦商船都送出去給外面的侵略者,尤其是那兩艘都已經開始舾裝的田納西級裝甲巡洋艦,這更是讓人心都在滴血,原本建造這些戰艦就是爲了保護自己,結果現在卻只能拱手送給敵人。

“美國人的建造水平不錯嘛,這兩艘軍艦雖然趕不上瑞典的,但跟我們在國內的相比已經不相上下了,怪不得楊皇帝要對付美國,再讓他們這樣發展下去,不出二十年恐怕就該輪到我們害怕了,更別說是中國。”提爾皮茨饒有興趣地看着被拴在一艘蒼龍級裝甲巡洋艦後面的田納西號說道。

“西班牙人在費城用魚雷擊沉兩艘未完工的田納西級裝甲巡洋艦,又把克雷普船廠還沒下水的緬因號龍骨堆上zha藥炸斷,美國未來的艦隊到現在爲止已經失去了三分之一的主力艦。還剩下布魯克林船廠兩艘田納西級,兩艘聖路易斯級,紐波特紐斯船廠正在舾裝的伊利諾伊號,還沒下水的密蘇里號,俄亥俄號,舊金山正在舾裝的威斯康星號,兩艘聖路易斯級,華盛頓海軍船廠四艘聖路易斯級,如果再把這些全部解決,那麼美國海軍至少十年內別指望翻身了。”他身旁的副官舍爾少校幸災樂禍地說道。

“不過舊金山那幾艘恐怕不太好辦了,咱們不可能繞到太平洋去對付它們。”他緊接着補充道。

“你別忘了,那位皇帝陛下在夏威夷還有一支艦隊呢,那是中國人的美食,這是一種默契!”提爾皮茨聳聳肩說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劉步蟾的艦隊已經和美國人遭遇了,這是一場意外,完全是意外,誰也沒想到巴爾的摩號會帶着四艘驅逐艦跑出來在海上巡邏。

實際上連續多日聯繫不上夏威夷的使館,美國人已經本能地猜到點什麼了,所以才把巴爾的摩號派出來在舊金山到夏威夷的航道上進行偵察,結果雙方就這樣不期而遇了。

隨着驀然響起的戰鬥警報聲,兩支艦隊同時進入了戰鬥狀態,留下速度慢的海圻等艦保護登陸艦隊,海容和海籌兩艘最新式裝甲巡洋艦帶着六艘驅逐艦立刻迎了上去,對付這種級別的敵人,也不需要整個艦隊都壓上……

可憐的巴爾的摩號只是一艘四千噸的小防護巡洋艦而已,這時候的艦長正在後悔爲什麼選擇這條航線呢,他的四門二零三炮看着挺威風,可問題是三十五倍徑的,至於那六門一五二炮居然還是三十倍徑的,這東西估計就是把它們放到一公里內,都不一定能打穿海容兩艦的裝甲帶。

就這樣一艘小船現在卻需要面對兩艘七千噸的裝甲巡洋艦和十六門五十倍徑的二四零炮,這簡直就是欺負人,至於那四艘仿蝰蛇級驅逐艦,對上六艘真正的蝰蛇級,同樣是被虐的貨,這場海戰打得毫無精彩之處可言,完全就是中國軍艦的移動靶練習,不到二十分鐘,五艘美國戰艦全部沉入海底,美國海軍在太平洋上的力量蕩然無存。

但這場海戰卻暴露了中國艦隊的位置,舊金山的美國駐軍在失去同巴爾的摩號五艦的聯繫之後,立刻意識到它們遭遇了敵人,至於這敵人是誰就不用猜了,再根據它們之前彙報的位置航向和時間,很容易就推斷出失蹤地點,這一看把美國在舊金山的駐軍指揮官理查德少將嚇出一頭冷汗來,敵人距離舊金山已經不足五百公里了。

整個舊金山瞬間一片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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