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正僵持間,不遠處的草坪處又氣喘吁吁的跑來一個人。等那人跑到跟前時,場上的所有人才看清他就是韓東。
韓東跑的一頭是汗,他大汗淋漓的來到霍靳琛的跟前他們的面前,面色凝重的向霍靳琛報道,“老闆,白薇小姐她那裡又出事了。”
霍靳琛已經在心裡想罵娘了,爲什麼這個白薇,即使在被他的人重重保護的情況下,依舊那麼容易的出事情。
陸晟白眼裡有狡詐的笑意在泛濫,他下巴輕揚,桀驁的說道,“霍靳琛,怎麼樣,我現在手裡可是有你的兩個籌碼,你要是還不肯放我離開,那我第一槍就先把她給嘣掉!”
他舉槍的動作再次一緊,把槍往木青舒的太陽穴處又是用力的一/ding。跟在霍靳琛身邊的幾個警察也私下裡商量了一番,最後有一個負責這次事情的一個警探上前向霍靳琛說道,“霍先生,目前的情況還是以先救出人質爲首要的事情。目前咱們就先按照陸晟白說的去辦吧。”
在警探和霍靳琛說話間,夜空中,不知從哪裡飛來一架直升飛機。直升飛機在他們的上空盤旋了一會兒後,最後在離他們不遠處的草坪處緩緩降落。
陸晟白扯着木青舒往後退,霍靳琛他們緊跟着陸晟白他們。
陸晟白仗着霍靳琛這個時候不敢上前攻擊他,他又覆在木青舒的耳畔邊輕聲低語着,“木青舒,霍靳琛他永遠都只會把你放在白薇後面,但我不一樣。只要有白薇在場的情況下,我會第一個選你的。”
他邪魅的話語在木青舒的耳畔邊縈繞,木青舒心裡卻是涌起一股深深的悲涼感。
霍靳琛是把白薇放在第一位,可他陸晟白,她把他當成朋友,他卻這樣對她。她是不會再相信他說的話了。
“你乖乖等我,我以後還會回來找你的。”他扯着她走到了直升飛機前,螺旋槳發出轟隆隆的聲響,木青舒卻還是聽清楚了他附在她耳畔邊說的話。
他的話猶如一根鋒利的釘子狠狠的扎進木青舒的耳朵裡。
“陸晟白,我已經上過你一次當了,你不要再回來了。我不想再見到你了。”木青舒搖着頭拒絕着陸晟白。
陸晟白卻像是變態般的又附在她耳畔邊笑着說道,“木青舒,下次再回來,我不會再像這一次這般傷害你了。”
直升機裡,阿封看了一眼月色,對着陸晟白喊道,“少爺,時間不早了,不能再耽擱了。快點上來吧。”一旦警察那邊的後援到了,一大堆人圍着他們的直升飛機,他們想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陸晟白這邊也終於把要說的話都對木青舒說完了。他突然一用力將木青舒往前一推,木青舒的身子失了重,直接摔在草坪上。
可就在她身子摔在草坪上時,她眼前迅速的掠過一抹黑影。等她人反應過來,再回頭看去時,就看到霍靳琛已經像只靈敏矯健的雷豹一般迅速的撲向了陸晟白。
兩人很快的扭打成一團,霍靳琛身後的警察迅速的跑上前想要支援霍靳琛。但直升飛機裡的阿封哪裡願意看到自己的少爺身處險境。他囑咐了飛行員一番後,身子也是迅速的從直升飛機上跳下來。和幾個警察交戰起來。
場面一時間混亂而無序。
木青舒看到扭打成一團的兩兄弟皆是揮舞着他們的拳頭不停的向對方猛捶着。一會兒是陸晟白佔了上風,將霍靳琛摁在地上,手上的拳頭直接惡狠狠的向霍靳琛的臉上捶去,“霍靳琛,當年若不是你外公把我爹地和媽咪逼成那樣,我爹地也不會鋌而走險的綁架你。後面也就不會被警察通緝的只能四處逃命,也更不會出意外過早的離世。霍靳琛,你現在受到的這些傷害都是你的報應!你活該!”
霍靳琛被他打的目眥一裂,一身的狂暴之氣迸現。
他用力的在脣瓣間咬下一道口子,拳頭驀的一握緊,也是一拳用力的向陸晟白揮去。隨即趁着陸晟白躲避他拳頭之際,一個迅猛的翻身,反將陸晟白摁在地上。
“報應?呵呵!你母親不知廉恥,勾/引有婦之夫,破壞別人家庭。你這種小三生的孩子,竟然還有臉跑到我面前跟我提報應?傅西恆,你逃了這麼多年,也是到時候替你母親繼續償還血債的時候了。”
霍靳琛的眸子深沉的宛若颶風的風眼,聚集着洶涌的風暴,手上更是用力到恨不得將對陸晟白一家三口的仇恨都宣泄出來。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笑的事情嗎?
小三的孩子跑來找他這個正室的孩子算賬!
真是太可笑又太無恥了。
陸晟白的父親和母親苟且是建立在傷害另一個女人的基礎上的。陸晟白一個小三的孩子有什麼資格來埋怨他人?
霍靳琛手上的拳頭一拳拳的打向陸晟白。陸晟白幾次的想要反擊,可最後都被霍靳琛給壓制下去。
阿封和警察周旋間,猛然回頭看到陸晟白被霍靳琛摁在地上,拳頭伺候着。阿封想要上前,可卻被警察給盯着。
他索性乾脆直接扣動扳機,一顆子彈向霍靳琛打來。
天色漆黑,霍靳琛又忙着和陸晟白周旋,並沒有覺察到那一顆射向他的子彈。木青舒本就注意着霍靳琛和陸晟白之間的爭鬥,眼看着那顆子彈就要射進霍靳琛的身體裡,在這一剎那裡,她腦子裡迅速的閃過一幀畫面,也是在一個漆黑的夜裡,也有一顆子彈射從黑色的槍膛裡射出。
然後她那時……
木青舒思緒翻轉間,身子已經從地上竄起來,她迅速的撲向霍靳琛,將他直接推開。她的腦海裡又是閃過一幀的畫面,她也是像現在這般推開一個人。
夜色漆漆,她腦海裡並沒有閃現過那個被她推開的人到底是如何的。而在下一刻裡,身體處傳來的劇痛感就將她腦海裡閃過的畫面扭曲起來了。
在這一瞬間裡,各種的影像如潮水似的不停的涌上她的腦海裡。她看到了小時候因爲沒有乖乖聽養父母的話,被吊起來暴打的景象;看到自己回木家後是怎樣被白薇污衊,從此失去木勝天還有蘇蓉的疼愛的;看到自己怎麼爲江慕城擋槍的;還看到她除了幫江慕城擋過槍以外,還在黑漆漆的夜色裡推開另一個人替他擋過槍……各種紛亂的思緒雜糅成一團,在她的腦海裡翻攪,讓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些影像,加之身體傳來的劇痛感,她下一刻就抱着腦袋,尖聲大叫了一聲後,整個身子往後一傾,直接倒在草坪上。
霍靳琛在她倒地的那一剎那裡,目眥盡裂,只覺得一顆心瞬間的被懸在嗓子眼處。他迅速的撲到木青舒面前,臉上的神色駭然而恐懼,“木青舒……”
他扯着木青舒的手腕喊着,沙啞的聲音裡帶着顫音。
被身體的疼痛折磨的木青舒腦海裡依舊不停的翻滾着各種的影像。有些影像是她親生經歷過的,可有些影像她實在是想不起在何時經歷過。
腦袋像是被千萬根針扎過,她頭疼的欲裂,痛苦的抱着腦袋。
霍靳琛看到她這般痛苦,他一顆心難受得像是被人任意的揉捏着。在這一刻裡,一直以來自詡遇到任何危險都能鎮定自若的他,第一次的慌亂了手腳,恨不得替木青舒受這麼一份疼痛。
陸晟白看到木青舒受傷,身子下意識的也要向木青舒撲去。但阿封趁着木青舒受傷,這個時候已經來到陸晟白的面前。他伸手扯住陸晟白的衣服,拉着他就邊往直升飛機那裡跑邊開槍對付警察。
直到陸晟白坐在直升飛機座位上時,他的目光還是透過玻璃看向躺在草坪上的木青舒。他的眉頭緊鎖,對着躺在草坪上的木青舒啓脣喃喃的輕語着,“木青舒,你等着我,我一定會再回來找你的。”
木青舒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附近的醫院。醫生給木青舒做了手術,拿出了她身上的子彈。霍靳琛守在走廊裡,當手術室的燈滅掉時,他像個瘋子似的睜着他受傷的眼睛跑到醫生面前問道,“她怎麼樣了,是不是脫離了危險了?”
醫生認出了他的身份,摘下口罩對着他說道,“子彈射進了她的肩周處,情況倒不是很嚴重。等麻醉過後,她人就會醒來的。”
霍靳琛懸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心這才又放回了肚子裡。他長長的深吸了口氣,對醫生說了聲謝謝。
霍老太太得知木青舒被打傷的消息,難免又替木青舒擔憂起來了。她趕到醫院時,木青舒已經轉到了病房。
“琛兒,我聽韓東說……原來那個影帝陸晟白其實是那個不要臉女人生下的孩子。沒想到,當媽的陰險卑鄙,她的兒子也同樣是陰險狡詐。竟然騙了我們。”
霍老太太說到這裡,目光不由得又看向躺在病牀上的木青舒。不管是上次木青舒被車子撞的流產還是這一次她中彈,她都是無辜的,都是被她的琛兒給連累的。
霍老太太心裡這樣想,就決定等木青舒清醒後,一定要好好的對她。
霍靳琛已經連續兩天守在木青舒的病牀前了,醫生說等麻醉後她就會清醒過來。可兩夜一天過去了,她還是沒有清醒。
霍靳琛心裡實在是擔心得很。
祖孫兩人正說話間,牀上的木青舒已經緩緩的睜開了眼皮,從無邊的昏暗中脫離出來了。可等她一睜開眼皮,看到霍靳琛那張臉時,腦海裡又瞬間涌起無數的回憶,她的腦袋疼的像是要炸了似的。
霍靳琛覺察到她的異常,上前想要安撫她。可隨着他的靠近,木青舒頭疼的愈加劇烈。她不受控制的尖叫出來,對着霍靳琛就喊道,“走開!快點走開!我不要見到你!”
霍靳琛見她這般難受,連忙叫來醫生。負責給她做手術的醫生仔細的給她檢查了一番,並沒有找到病因。最後他把醫院的神經科主任叫過來給木青舒診治。
等神經科主任走出病房時,就給霍靳琛他們帶來了一個可怕的消息,“霍先生,我們給病人做過了檢查,又觀察了她的病狀。我們猜測,她以前腦子可能受過什麼刺激,她的親人可能怕她想起不好的事情,便找了專家催眠她,讓她將那些不好的事情給忘記了。現在因爲這次的槍傷,她又把那些事情給想了起來,可能因爲那些不好的事情又刺激到了她的神經,她現在整個人格外脆落,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