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擦了擦額頭處滲出的汗珠兒,點了點頭,用熟練的d國語言回答着,“我們會努力的。”
手術室外,迪克不停的揉搓着他自己的頭髮,都恨不得把他頭上的頭髮直接給揪下來了。這木青舒可是霍靳琛的大寶貝,她要是在他手上時出了個什麼三長兩短,霍靳琛可不會放過他的。
邊上的江小姍臉色發白,一直緊咬着她的脣瓣不說話。
她腦海裡現在揮之不去的就是之前在瑞士時木青舒喝下的那杯牛奶,雖然只是一口,可她還是好擔心……小舒今天的早產會不會跟那杯牛奶有關係?
平日裡喜歡上躥下跳的霍小白看到自己的乾爹乾媽都一臉緊張的,他現在也乖巧的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安靜的等着她孃親平安的爲他生下弟弟或者妹妹。
他爹地說了,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他以後都是哥哥。當哥哥的就要多照顧弟弟和妹妹。
手術室門外縈繞在一股低凝緊張的氛圍之中。
可隨着時間的流逝,手術室裡依舊沒有什麼最新的進展情況。迪克每隔十分鐘就要發短信向霍靳琛彙報木青舒的情況。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手術室裡的房門被打開,一個女護士急匆匆的拿出一疊的文件出來。
“產婦的情況十分的糟糕,醫生們給腹中的胎兒照了彩超,胎動不明顯,懷疑胎兒可能已經在產婦的腹中停止了發育。”護士怕他們聽不懂,特地說了英語。
這話一說出來,江小姍身子猛烈的顫動了一番後,整個人幾欲要直接昏迷過去。還是邊上的迪克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醫生,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江小姍在捱過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後,身子站穩後,一開口就小心翼翼的向護士詢問着。
而這個問題也是迪克十分關心的。霍小白並不能聽懂護士說的英語,但眼見江小姍和迪克臉上的神色都是倏然一變,他也像是猜到了什麼,緊張的抱住迪克的大腿,胖嘟嘟的身子都在不停的發抖着。
護士根本來不及系統的向他們解釋什麼,只將手裡的一疊文件遞給他們,“你們能代表產婦家人簽字嗎?產婦的情況極爲糟糕,要是不快點進行手術,恐怕產婦和胎兒都會出事的。”
迪克揣着那些文件的手隨之一抖,頓時就感覺到手裡的文件有千萬斤重。
他回頭看了一眼江小姍,發現江小姍滿頭都是汗。他以爲江小姍是擔心木青舒纔有了這樣的反應。迪克心裡又擔心她,連忙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沒事的。小舒一定會沒事的。霍靳琛很快就到了,有他在小舒怎麼可能會出事。倒是你,你不要多想,要不然我怕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我兩邊兼顧,來不及。”
江小姍眼底已經蓄起了盈盈的淚水,她向迪克點了點頭,又隨即催促他,“快給霍靳琛打視頻電話,這麼重要的事情先告訴他。”
迪克也不敢耽誤,馬上給霍靳琛打了視頻電話。霍靳琛那邊卻是已經聯繫不上了。迪克猜測霍靳琛那頭可能是已經上了飛機。
迪克心急如焚,邊上還有護士催促着。迪克拿着筆的手都在顫抖,遲遲的沒有在那些文件上籤下自己的名字。一邊的江小姍實在是等不了了,乾脆搶過迪克手裡的筆在那一疊文件上籤了名字。
等她簽好文件後,她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頹然的倒坐在長椅上。
護士拿着那一疊的文件轉身又進了手術室。迪克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最後全身無力的坐在長椅上。霍小白見他們兩個大人現在的心情似乎都不是很好,他也默然的在他們坐着的長椅邊上坐下。
兩個大人,一個小孩,他們最後的目光都看向了手術室裡亮着的那盞燈。
這樣的等待對江小姍來說,每一秒都是煎熬。到後面江小姍找了個藉口去了洗手間。等到了洗手間,她迅速的撥通出一串手機號碼。手機那頭響了沒有多久電話就被人接通了。
“喂,我是……小姍。我想問你,你之前給我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江小姍現在是徹徹底底的後悔了,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再往木青舒喝的牛奶里加上那個東西,小舒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竟然禽獸般的聯合外人一起來對付她。
她的小舒後面要是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怕……她就是死了也彌補不了她了。
手機那頭的人沉默了小片刻後終於吃吃的笑了起來,“怎麼的?她的身體開始出現不好的情況了?”
他爽朗的笑聲刺激的江小姍一顆心陡然繃緊,她扯着嗓子,用有些尖利的嗓音對着話筒那頭的人命令着,“不要笑!你快點告訴我你到底給我的那個東西是什麼東西?”
手機那頭的笑聲陡然尖戾起來。
“江小姍,你反正已經給她下了藥,她現在也出事了,你再來問這些也沒有意義了。聽我的,好好的欣享受報復後的kuai/感。你沒有對不起這個世上的任何人,是這個世界虧欠你太多了。你現在只是正常的向這個世界索取你該得到的快樂而已。”
充滿誘/惑性質的聲音從話筒的那頭傳來,江小姍聽着太陽穴處馬上就有青筋凸現。
“你不要再跟我說這些了,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已經是實在不能從大衛這裡套出什麼有用的話了,江小姍直接將電話一掛。
掛掉電話後,她默然的又向老天祈福了一番。一番天人交戰後,江小姍才從洗手間裡走出來。
可等她出來後,迪克就告訴她一個更爲不幸的消息,“小姍,剛纔護士出來說,小舒母子的情況十分兇險,現在這醫院的醫療設施雖然好,但不是這方面的權威。如果想要讓小舒得到更好的救助,咱們恐怕得轉院。”
d國不比m國,在m國,迪克用他的人脈很容易就可以直接把d國最好的婦科專家接到這個醫院來給木青舒做手術。但在d國,木青舒這種情況從轉院再到請專門的專家來給木青舒診治,中間需要耗費許多的時間。而現在木青舒的情況又是一分一秒都不能多耽誤。
迪克一時間有些犯難,拿起手機就打電話給他在m國的父親。看他父親在d國有沒有相熟的人,希望能幫上忙。
不過在迪克纔剛要撥通電話時,醫院走廊處已經又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臉上戴着金絲銀邊眼鏡的男人了。男人主動走到迪克面前,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迪克。
“你好,我是江慕城江先生的助理。江先生知道miss木在醫院的消息後便馬上讓我來醫院了。江先生說如果這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儘管提。我這邊一定盡最大的努力配合你們。”
江慕城。
這已經是個很久沒有被人提起的名字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比木青舒母子兩的命來得重要。迪克和江小姍只做了片刻的考慮後,迪克就對那個特助說明了木青舒現在的情況。
那個特助聽完,拿起手機請示了一番。等再回來時,他就對迪克說道,“我已經請示過了。請你們放心,d國最權威的婦科醫生在半個小時後就會被接到這裡,一些可能運用到的先進器材那邊也會派人送來的。你們要是還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跟我說。”
得到特助這樣的回答,迪克感激的點了點頭。
現在不用轉院了,希望小舒那裡能順利的生下孩子。
就像特助說的那般,d國最權威的婦科專家很快的就被接送到木青舒所在的醫院。但木青舒的情況還是不容樂觀,遲遲的沒有生下孩子。
手術室外的三人度過了一段煎熬的時間。終於的,在天快亮時,緊閉的手術室房門被人推開。醫生和護士疲憊的從手術室裡走出來。
“醫生,我朋友她現在怎麼樣了?”煎熬了這麼一段的時間,江小姍覺得她自己都快要崩潰了。這個時候她的小舒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她自己的。
江小姍扯着醫生的大褂都是在發抖的。
醫生面對他們三人殷切的目光時,卻是輕鬆了口氣的。“產婦已經脫離了危險,孩子也已經出生了。”醫生說到這裡時,迪克和江小姍一顆緊懸着的心這纔敢放輕鬆下去,但醫生緊接着的一句話又讓他們兩人剛放輕鬆的心情隨之一繃緊,“不過嬰兒的情況有些兇險。我們這邊會馬上給他做檢查,你們家屬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啊!小姍,你怎麼了!”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江小姍只覺得一陣眩暈感向她襲來,天旋地轉間,她腳下一軟,整個人直接往地上一栽。
幾個小時後,d國飛機場,剛下飛機的霍靳琛一打開手機,就看到了迪克發給他的短信。
霍靳琛的心情瞬間壓抑而沉悶。他讓人直接送他去了木青舒所在的醫院。
另一邊,d國的飛機場。經過喬裝打扮的趙平剛要登上飛往海城的飛機,他就收到了大衛發給他的一條信息。看完那條信息,他脣角輕輕上揚,嘴角彎出一抹詭異的弧度。
霍靳琛啊霍靳琛,你不是一直在派人找我嗎?那從現在開始,我就飛到你的身邊去,我要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看你的笑話。我倒是要看看這樣你還能不能招架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