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是等念鍾回來再舉行婚禮還是等金鐘好了？我覺得要是我們辦一場盛世婚禮，念鍾一定可以看到報道，他會回來的……”方子抱住了我的肩膀，對我說道。
方子的步步緊逼讓我想要往後退，可念鍾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更是讓我慌了神。
“還沒到四十八小時，到了我就報警。我很擔心念鍾，我現在根本就考慮不到結婚的事情，方子，你先不要逼我好不好？”我不敢看方子的眼睛，他的眼神裡總是讓我糾結，同情又怨恨，我不知道我該怎樣去衡量我跟他之間的感情。
“是我在逼你嗎？是你在逼我好不好？念鍾要是回來了，等金鐘一好，你們就會離開成都去雲南對不對？曉菲，你好好想想，他現在還有能力保護你們嗎？他現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方子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一把將我推開，關上了廁所的門。
我怔怔地望着方子，含着眼淚問他，“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方子嗎？！”
“不是！早就不是了！我不忍心看你痛苦，我不想你以後的日子不安寧！我一再退讓，一再成全，結果呢？我看到的是你遍體鱗傷，他配不上你，你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
方子的話讓我咋舌，他終於也是露出了自己的面目，他也不再在我面前戴着那可悲的面具了。
他擰着眉頭，一臉的不甘心，一拳頭打在了洗臉池後的鏡子上，他的身體變得有些顫抖，他背對着我，緩緩低下了頭，“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想要，只要我有，我都給你。”
我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褲腿，他就在崩潰邊緣，若是這時說出我自己的心裡話，怕是後果很嚴重。畢竟，方子知道金鐘已經被送往戒毒所了，畢竟，他要比我更加有關係網。
“我……方子……”我走上去伸手放在他的後背上，“我們先不談這件事情，先吃飯，好不好？！”
“不好！”方子回頭，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一點都不好！你現在就給我一個答案，是要分手還是要結婚？！”
我呆呆地望着方子，心裡有了答案，卻不敢告訴他。
“說！我只要你的答案！爲什麼害怕了？我有那麼可怕嗎？我對你的感情拿到你都看不到嗎？！爲什麼要背地裡做這些？你想跟金鐘在一起，我可以成全你們的！只要你現在跟我說了，我馬上就走，以後我們誰都不欠誰！”方子的面目逐漸變得猙獰。
硬碰硬一定不是什麼好結果，我不斷地想着方子的爲人，他是吃軟不吃硬的人，我不能這樣跟他對着幹，只怕我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慢吞吞地往後退了一步，聲音麻木地說道，“你別這樣，我害怕……”
我的話音一落，方子臉上的表情就變了，他皺着眉頭，有些不忍地看着我。
我一屁股坐在了馬桶上，望着方子，“我們吃飯好不好？！”
方子愣了一下，也沒有再逼我了，走上前來拉住了我的手，還不停地跟我道歉，“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真的是害怕你走，以前我一直以爲金鐘能讓你過上好的生活，我以爲他能保護好你的，可是到最後，他人都快沒了，也沒能護你周全。所以我纔會……”
我拍了拍方子的手背，“我知道，我都懂。”
細想一下，那塊徹底擊垮龍氏的地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沒了龍氏，也就沒有那麼多眼睛再盯着我看了，我會安全一些。
“不要生我的氣，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的！”方子抱住了我的肩膀，他的情緒似乎平靜了許多，他的呼吸也變得平緩了許多。
我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我卻變得懦弱，不敢與方子抗衡。
出了廁所，妮妮正站在廁所門口，目光呆滯地望着我跟方子。
我趕緊掙脫了方子的手，上前去拉着妮妮的手，“怎麼了？趕緊吃飯！”
妮妮望着方子，好像是有話要說，卻自己硬生生地給嚥了回去。
吃飯的時候，飯桌上氣氛很凝重，吃過飯方子去廚房洗碗了，妮妮望着我，“媽媽，您不想跟方子叔叔結婚了？！”
我看向了廚房，廚房裡的水聲嘩嘩地響，從一開始我都不是真心想要跟方子結婚的，但妮妮問我，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回答我啊，媽媽，您真的不打算跟方子叔叔結婚的？您都是在騙他是不是？”妮妮含着眼淚，她似乎也是在幫方子鳴不平。
我揉了揉自己有些鼻酸的鼻子，收回了視線，苦笑着問妮妮，“是不是覺得媽媽很壞？”
妮妮低下了頭，“媽媽不壞，那些工人不能沒有錢，工資是他們應得的，要是沒有錢給他們，他們就活不下去的。”
妮妮的話讓我感動不已，我緊緊地抓着妮妮的手，“你能明白就好！”
“可是媽媽，您說等弟弟回來爸爸也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去雲南是真的嗎？”妮妮再次追問。
我擰了擰眉頭，若是真的走了，我好像真的給兩個孩子樹立了錯誤的榜樣。
“媽，我們不走好不好？不去雲南，我們不能這樣對方子叔叔的。”妮妮擡頭望向了廚房，“方子叔叔真的很可憐的，我們不能把他扔在成都！”
我伸手摸了摸妮妮的頭，也沒有給妮妮一個我的答案，整件事情要好好計劃一下。
妮妮卻死死地拉着我的手，“媽，小姨死了，瑜弟弟根本就可能醒不過來了，方子叔叔什麼都沒有了，他真的很孤單，我不想離開方子叔叔，也不想離開瑜兒弟弟。”
我伸手抱住了妮妮的肩膀，“那我現在只能在方子叔叔跟你爸之間選擇一個，你讓媽媽選哪一個？”
妮妮愣住了，想了半天，纔是說道，“可不可以跟方子叔叔結婚，他是真的愛我們，我跟弟弟也很喜歡方子叔叔的。爸爸……我跟弟弟這輩子都是爸爸的孩子，他有我們了，而且他現在也……媽媽，您就不要跟方子叔叔分開了，我們不能傷害方子叔叔的！”
我望着妮妮的眼睛，關於方子背後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告訴她，更不知道她是否承受得住。她看到的只有方子的深情跟金鐘的絕情，她當然會選擇讓我更好的生活方式。
我緊緊地抱着妮妮的肩膀，“乖乖，我知道你跟念鍾怎麼想的，相信媽媽，一定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妮妮沉默，卻一直都不肯放開我的手，她有些哽咽地說道，“爸爸怎麼會變成這樣子，以前他很愛你的……”
這時方子從廚房裡出來了，見妮妮在我懷裡哭泣，解下圍裙放在一旁，走了上來，“這是怎麼了？”
妮妮立即起身，揉着自己的眼睛，還不忘跟方子解釋，“沒事，我擔心弟弟……”
方子一聽，就笑了，“好了，沒事的！”他拍了拍妮妮的肩膀，“方子叔叔這就出去找弟弟了，你跟媽媽在家裡要乖，別再讓媽媽擔心了，知道不？！”
妮妮乖巧地點了點頭，跟着就站了起來，望着方子，“方子叔叔，我能跟你一起去嗎？弟弟已經一晚上沒回來了，我很擔心他！”
“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的，這樣，你去找找念鐘的同學，看看念鐘有沒有聯繫他們，你應該都認識他們同學吧？記得把手機帶上，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先給我和你媽打電話。”方子似乎並沒有要我跟妮妮跟着的意思。
根據方子的安排，他去找警察局跟社會上的人幫忙，妮妮則是去找念鐘的同學朋友打聽，而我就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
我站了起來，對方子說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給你，你去找私家偵探，除了強子，我們應該多找幾家，人多力量大嘛！”方子也沒有讓我跟上去的意思。
兵分三路，從我家出發，我卻等着方子一走，叫了出租車一直跟着方子。方子並沒有去警察局，反而是去找了阿雲，我一路跟着他到了阿雲家附近的一家酒店，他一邊打着電話，一邊開了房間。
我一路跟他到了房間門口，藏在了樓梯口，不多時，阿雲就趕了過來，阿雲提着個大箱子，慌慌張張地進了方子的房間。我趕緊折回到了阿雲的家，開門的是秦鍾，他一臉疲憊，一見是我，趕緊走出了屋裡，把我拉上了樓頂。
“阿姨，爸爸的毒是雲姨下的，我看到她往爸爸的飯裡下了毒，爸爸……爸爸他是不是要死了？！”秦鍾十分擔心地望着樓下，似乎是在擔心阿雲隨時可能回來。
我看着秦鍾，他雖然是金鐘從孤兒院帶出來的孩子，但他懂事得很，也讓人心疼得很。
“阿姨，我知道您對爸爸好，您能不能把爸爸帶走，雲姨她很可怕，她還把要把爸爸的器官賣了掙錢……”
聽到秦鐘的話，我毛骨悚然，拿着人的器官掙錢，確實讓人感到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