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可以自己就癒合的我,聽到這一聲關切,眼淚更是不可遏制地往下掉。
李父見我哭成了個淚人,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到底誰這麼欺負我女兒的,你到底說啊,我跟強子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我望着李父,淚流滿面,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滿腦子都是方子在電話裡說金鐘沒了的話。
李父上前來,拉着我的手,他有些急了,臉都漲得通紅。
我不停搖頭,我多想告訴全世界我沒有關係,我沒事的,其實我很好的,可是我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李父拉着我,“走,我們上樓說。你跟爸好好說道說道,爸一定會你出這口氣!”
李父憤憤說着,我渾身無力,看着李父,“爸,我要去北京……”
“去北京做什麼?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你可不能一個人硬撐着,你還有我啊,跟爸說說,爸雖然年紀大了,可還是能爲你想想辦法的!傻孩子,外面風大,走,跟爸上樓!”李父一直抓着我的手,緊緊的,甚至於將我往他所住的那棟樓走去。
我站在原地不動,擡眼看着李父,“爸,我能把孩子放你這邊幾天嗎?我想去北京幾天……”
李父是喜愛兩個孩子的,金鐘出事了,我是一定要去北京見他一面的。至於孩子們,我並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情,金鐘的死對於兩個孩子也是打擊。
李父拍着我的手背,“原來是這個事情啊,你把我兩個外孫送過來就是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你去北京做什麼?讓強子跟你一個去吧,人生地不熟的,也好有個照應。”
我抹了臉上的淚水,情緒似乎平復了很多,我開始接受金鐘已經走了的事情,我更多要去想的是,他這一走,我需要去做的事情。
“我就去幾天就回來了,沒什麼事情的。”我甚至於對着李父擠出來一個微笑。
李父詫異,卻沒有繼續追問。
隨後,我告別了李父,就給強子打了個電話,讓他以後接了兩個孩子就直接回他們家。
回家,拿了護照之後,我打車去了機場,買了一班最近到北京的機票。
手機早已沒了電,只能坐在機場找了一個數據線充電。
坐在機場裡,我忽然感到孤獨,沒了金鐘,我感到何其的害怕。
“喲,這不是我嫂子嗎?”一聲諷刺的笑聲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回頭,金東賢站在我的身後,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猛地起身,我猶記得他上午還在威脅我說金鐘的命他握在手裡。
我第一次不顧面子發了瘋。
我抓着金東賢的衣領,“是不是你!”
金東賢依然笑着,“怎麼?我哥真的死了?!”
我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我甚至於對他拳打腳踢,“他是你哥!你居然這樣做!我今天要殺了你,我要給他報仇!”
我發了瘋似的哭着喊着,我猶如一個瘋子一般在機場對金東賢打罵。
金東賢抓着我的手,一把將我甩開,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又是撲了上去。
“金東賢,你不是人!你會得到報應的!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被機場保安擒住之後還不忘對金東賢破口大罵。
金東賢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衝我笑了,“報應?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情,我爲什麼要遭到報應?以前你跟我哥兩個人合夥把我送到監獄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報應!聽你的語氣i,我哥是真的死了?知道這叫什麼?這才叫報應!你也有臉活在這個世上,你妹妹說得對,你就是一個掃把星,要不是以爲你,金鐘他媽也不會死,他也不會殘廢,你就不能老老實實一個人過過日子嗎?你是我嫂子,我的話也不想講得太難聽,有什麼事情,咱們回家解決,難道不好嗎?非要在外面鬧成這個樣子?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金東賢一副十分嫌棄的表情。
保安一聽金東賢的話,當然是一臉的期待了,“那先生,你們這個事情私了對吧?報警的話,走的流程太多了,這不也麻煩嗎?!”
所有的地方都是不想驚動警察的,機場當然也不例外。
金東賢馬上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恐怕不行,我這個嫂子比較倔,要真讓她跟我走了,我回頭可能真的會死了的!”
保安詫異,我聽到金東賢的話,哭笑不得,對着金東賢大罵,“金東賢,你不得好死!你沒做錯事情,你哥難道不是你害死的嗎?!”
金東賢攤手,“嫂子,你可不能這樣亂講,這可是要負責任的!法治社會,我哪敢殺人!我可沒那本事!”
隨後,我被帶進了警察局,警察一直讓我通知我的家屬,我低眉苦笑,“我父母雙亡,老公剛死了!”
這時一旁的警察仔細打量着我,“你不是那個網上的黑寡婦嗎?聽說你接過三次婚,死了兩個老公,現在第三個也死了?!”
警察的諷刺,讓我莫名覺得可悲,我居然成了這樣一個被人記得的人。
“我看你也挺能折騰的,死一個老公這個身價就翻一倍,現在可是龍氏的老闆。”警察繼續說着我的八卦。
我猛地擡眼,狠狠地瞪着他,“說完了沒有?!”
那警察撇撇嘴,“還不讓人說了!”
我拿起自己的手機,給公司的專用律師打了個電話,“我這裡出了點事情,你來警察局接一下我。”
“龍女士,可能暫時你走不了,金先生是不會選擇私了的。”那警察在我身旁提醒着我。
我把地址告知了律師,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已經馬上要到飛機起飛的時間了,我變得心急了起來,“警察先生,我先生現在在北京,他出事了,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您先放我去北京,我帶着我先生回來,我一定第一時間來這裡跟你們報道好不好!”
警察哪裡會答應我這樣無理的要求,都是直接不讓我走,甚至還將我一個人關了起來。無論我怎麼苦苦哀求,他們都不會放我走。
由此,我對金東賢產生了恨意,他害死了我老公,還不讓我去將我老公接回來。
我看着時鐘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卻沒有辦法,警察甚至於連我上廁所都不讓。
過了很久,我的律師才姍姍來遲。
我起身,看着他,“想個辦法,我要馬上出去,馬上!立刻!”
“故意傷害罪,不好弄!”律師給了我這個答案。
後來他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開始跟我分析。
我扭頭看着他,“你先回去想,我還有點事情!”
律師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別想那些歪門邪道,就算你逃出去,也過不了安檢的,你是飛不到北京去的!”
他居然猜到了我所想的,我想打斷自己的腿,或者劃傷自己,那麼警察一定會把我送到醫院,我就有逃走的機會。我沒有辦法在警察局裡坐以待斃,我需要知道金鐘的消息,屍體不能上飛機,我害怕方子把他帶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一把骨灰!早知道這樣,我寧願他不做手術,起碼他可以陪我們多一點兒的時間。
“那我也不能在這裡乾坐着呀!”我的眼睛十分乾澀,似乎已經流乾了淚,我再也哭不出來了。
“那我跟你分析一下,你現在就北京,就爲了見他最後一面對吧?爲了這一面,你要犧牲的是什麼?你知道嗎?譚總,你有兩個孩子,你真的願意以後帶着兩個孩子過着亡命天涯的日子?何況這是基於你成功逃脫了警察!可絕大多數的可能,你依然會被抓回來,到時候,兩個孩子會擁有個什麼樣的媽媽?我想你也不想讓孩子這麼小就知道爸爸已經死了,到時候可能就瞞不住了!現在的辦法,我去找金東賢,先讓事情私了了。我會去北京查,看這個事情跟金東賢有沒有關係,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後話了!你要記住,你不止爲你自己而活,你還有孩子,龍氏的所有的員工也都需要你。”
律師的一席話,讓我心如死灰,能力越大,責任彷彿也就越大。
我似乎不能爲了自己的感情去瘋狂一把,我似乎真的只是等着老天爺幫我安排好一切。
“譚總,您放心,我會去跟金東賢好好說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相信譚總您也是一個識大體的人!”律師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沉默了半天,纔是擡眼看着律師,“你去告訴金東賢,我跟他道歉。多少錢,賠償,我一分錢都少不了!”
隨後律師就出去了,我依然被關在裡面,手機也被沒收了,我心力交瘁,甚至於頭都有些眩暈。
不多時,金東賢一個人走了進來,坐在我對面,笑着跟我說道,“嫂子,你說你可以賠償。那好,我現在沒了工作,是你害得吧?還有,你污衊我在會所裡吃錢,還要幫你妹妹要回瑜兒的撫養權,這些賬,我們就一起算好了!”
我看着金東賢,“你開個價!”
“剛剛我聽到警察接了你的電話,好像是方子打來的,說什麼把金鐘火化了再回來,讓通知一下你!”金東賢笑得更加燦爛了!
我瞪大了眼睛,火化?火化之後就沒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