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宴濤好不容易纔來一趟,穆母做了一大桌子菜。
到了吃飯的時候,穆母特意讓兩個人挨着坐在一起,她在桌子對面坐着。
途中她不停地給胡宴濤夾菜,“你們年輕人工作壓力大,一定要把身體養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多吃一點。”
胡宴濤看着眼前對成小山的菜忍不住笑出聲來,“阿姨,您太熱情了,這麼多我吃不下的。”
“多吃一點總不是壞事嘛。”穆母說。
胡宴濤嘴上應着,同時也不停給穆思橙夾菜。她把魚肉剔好刺放到穆思橙碗中,笑着說:“你病剛好,是我們幾個裡面最需要補身子的人。”
穆思橙說:“這麼晚了,誰還吃得下這麼油膩的東西啊。”
胡宴濤只是笑,又把蘿蔔放到她碗裡,“這個可不油膩。”
穆思橙只顧着埋頭吃飯,並沒有說什麼。今天這一整天她過得很累,之前還一直勉強提着精神應付着和胡宴濤說話,現在只想蒙着被子睡一覺,把什麼都忘乾淨。
穆母看到胡宴濤給穆思橙夾胡蘿蔔,覺得驚訝,“你怎麼知道思橙愛吃胡蘿蔔的?”
其實胡宴濤以前也不知道她喜歡吃,只是後來有一次兩個人一起在外面吃飯他才發現的。他朝穆母說:“一般的女孩子都不愛吃,就算是吃也是爲了減肥,我也是不久前才發現的。後來就記住了。”
穆母一聽,更覺得他有心,因而對他更加滿意,巴不得他趕快把她女兒娶回去,早點成了她的女婿。
“哎呀,這麼好的孩子,只可惜你叔叔不在家沒看到。”穆母心想,老頭子早不出差晚不出差非得在這個節骨眼上走了,真是可惜。
她跟胡宴濤交談的很融洽,倒是穆思橙在一旁只顧着吃飯不說話。她意識到自己剛從話太多,要把空間留給年輕人,於是說笑了幾句後就匆匆吃完飯離了席。臨走時還說,“你們慢慢吃,好飯不怕晚,邊吃邊聊哈。”
穆母走後,餐廳一片寂靜。胡宴濤有心要打破安靜,便道,“阿姨的脾氣可真爽快,比我們好多了。”
穆思橙點點頭,不緊不慢地說:“她喜歡熱鬧,客人一來就吵鬧得很,有時我跟我爸都受不了。”說完又沒了話。
胡宴濤吃了幾口菜又說:“這可怎麼辦纔好,我碗裡的飯菜都快裝不下了。”
“我媽一向如此,你吃不完就剩下,不用爲難。”穆思橙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談話僵硬而乾澀,都是圍繞着穆母展開的。
說了沒幾句話,穆思橙便埋頭吃飯,三下五除二的扒拉完碗裡的飯,然後飛快的放下筷子道:“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胡宴濤放下筷子,喉嚨一陣苦澀。她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察覺到眼前的穆思橙已經不是那個親暱的挽着他的手離開公司的人了,她明顯疏離了很多。他的心裡又忍不住有些失落。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的過着,後來應穆思橙的要求,胡宴濤再也沒有送過她。在這期間,他除了登門給穆家送了點糕點禮物之外,也沒有再來第二次。即使是那一次,他也沒有留下來吃飯。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是週末。
謝小琳從學校回來了。
以前她一從學校回來不是向穆家抱怨舍友的各種不好,就是想方設法讓穆家的人帶她出去消費購物。
可最近兩次回家她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穆母看到謝小琳不像先前一樣板着臉,偶爾會失神,偶爾又滿臉笑意,她從心底覺得很欣慰,便問道,“小琳,是不是最近遇到什麼高興的事了。”
謝小琳說:“阿姨,沒什麼事。”
穆母也是開明的人,“你要是交了男朋友我們也不反對哦。但是女孩子家的在外面,一定要留神一點,不要輕易被人佔了便宜。”
謝小琳雖然覺得煩,但是她的心思完全不在穆母身上,也沒有說什麼。
她心裡只想着顧漠深。
“小琳啊,這次回來有什麼要買的東西嗎?思橙最近工作忙,沒時間帶你去,有什麼缺的要買的,跟阿姨說,阿姨帶你去有什麼想吃的,阿姨給你做。”
“不用了阿姨,你們也挺辛苦的。”
穆母突然覺得謝小琳懂事了很多,心裡別提多開心了。她不由得想,這孩子,幾天沒有見到,真是長大了。
謝小琳現在根本顧不上這些,她正忙着找一個理由去見顧漠深。
自從顧漠深上次送她回學校宿舍後,舍友看到她有顧漠深那樣一個哥哥,都紛紛猜測他的身份不簡單,對她也不由得好了很多。
再加上後來顧漠深來學校演講,顧漠深給她披衣服,同學們更意識到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因此更加對她另眼相看。
前幾天學校組織活動,是以宿舍爲單位參加的。以前這種情況舍友都會把謝小琳撇下,她心裡不是滋味,後來再遇到類似的活動乾脆找藉口退出。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那個以前總對她愛答不理的舍長破天荒的找她,“小琳,這次的活動很有意義,你的參加對咱們宿舍很重要,一定要參加哦。”
她見謝小琳猶豫,又專門請她吃飯。聚餐的時候舍友們紛紛動員請求她去參加,對她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在宿舍的時候,她也能感覺到舍友都會湊上來跟她聊天,聊了幾句她們就會若有若無的提到了她那個哥哥。
每逢這時,都是她最驕傲的時候。但是她的嘴巴很嚴,從不正面輕易提起顧漠深,只是一句話帶過。偶爾提起的時候,也是說他們的兄妹感情很深,他哥哥工作很忙之類的話。舍友聽了更不敢隨意的對她。
謝小琳覺得顧漠深是一個充滿魔力的男人,僅僅他在她的學校出現了幾次,就給她的處境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對於顧漠深,謝小琳不單單是因爲他的地位和權勢才喜歡他的。他偷偷喜歡着他身上的一切。自從她看到顧漠深的第一眼,她的心就向她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