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寒這麼一問,刺眼的車燈,和像怪獸一般呼嘯着衝過來的車子,又在蘇唸的眼前重現。
她的臉變得更回慘白,強忍着內心的驚懼,把今晚的經過說了一遍。
“發生得太快,我沒有看清,只知道是一個男人,中等身材,蒙着臉,開着一輛黑色悍馬,車技極好。”
夜慕寒忍着心裡的憤怒,握緊她的手,“他刺傷了你的腿,然後跑了?”
蘇念搖頭,“不,他的目標只是我的肚子,費了不少時間,左右攔截,纔將我撞倒,如果他想要我的命,只要一次就可以做到。”
“有人想謀殺我們的孩子?”夜慕寒暗眸黑沉而冰冷。
“是的。”蘇念禁不住流淚,“我真的想不出,是誰可以這樣心狠手辣,連一個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
“別哭,告訴我,你是怎麼騙過他的?”夜慕寒小心翼翼地爲她擦拭着眼淚。
“如果我不流血,讓他誤以爲我流產,我們的孩子難逃一劫,在那種情況下,這是唯一可以救女兒的辦法!”
那把帶血的水果刀立即浮現在夜慕寒的腦海裡。
“你用水果刀劃傷自己,來保全我們的孩子?”他忽覺雙目酸脹,聲音微顫着,“念念,你這是有多傻!”
“那天,你被雲雪落困住,用一把水果刀堅持到我來,你能做到,我也可以!”
夜慕寒一把將蘇念攬入懷中,“那不一樣,我是男人,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
“慕寒,可我不想我們的女兒有事,我當時也好害怕……”
夜慕寒輕聲地安慰她,“都過去了,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敢對我們孩子下手的人,我一定讓他渾身碎骨!”
“對了,我爸媽,還有姐姐呢?”隔了一會兒,蘇念問。
“他們都很好,你只要安心養身體,我會一直陪着你!”
等蘇念睡過去之後,夜慕寒悄悄地走出了病房。
白羽連忙走上前來,“總裁,有什麼吩咐?”
“把蘇莎放了!”
“總裁……”白羽微微一愣,“雖然襲擊少夫人的另有其人,但蘇莎車子壞掉,恰好錯過現場,這個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吧?”
“我讓你放人,別囉嗦!”夜慕寒一臉不耐。
蘇莎正在病房裡苦悶,忽然白羽走了進來,“蘇小姐,你可以走了。”
剛纔還懷疑自己,現在怎麼又肯放人了?蘇莎很是費解。
不過被放出來總歸是好事,蘇莎連忙走出了病房。
“白助理,我妹妹怎麼樣了?”
“不清楚。”白羽面無表情。
走了一段,白羽發現蘇莎還跟着自己,於是忽而轉身,“蘇小姐不想走?”
蘇莎嚇了一跳,“我……我想看小念,她是我的妹妹!”
白羽冷着臉,“我看你還是回病房的好!”
“不不不!我這就走!”蘇莎嚇得連連後退。
她退出瑞慈醫院時,遇見醫生便打聽蘇唸的情況,可是所有人都搖頭說不知道。
口徑如此一致,反倒是有問題,像是接到上頭的命令才這麼說的。
蘇莎見打聽不到什麼情況,便開着車離開了醫院。
到了後半夜,麻藥的藥效全部消失,蘇念痛得醒來。
“念念,不要怕,我在!”夜慕寒打開臺燈,握住了蘇唸的手。
蘇念看到夜慕寒佈滿血絲的雙眼,很是心疼,“李管家不是安排了幾個人,輪流守在這裡嗎?”
“我信不過別人,讓他們回去了。”夜慕寒拿過用熱毛巾,爲蘇念擦額頭上的汗。
“你一個人怎麼熬得住?我沒事,你快睡吧。”
“我不困,以前加班的時候,經常通宵,已經習慣了。”
他笑的時候可真好看,就這麼看着他,傷口的痛覺好像真的減輕了。
原來看美男還有止痛作用,呵呵,嫁給這樣的男人,真是賺到了。
“要不要我擺個pose,或者來個飛吻什麼的?”
夜慕寒早就發現蘇念在望着自己發呆,只是故意不說破。
蘇念被說的有些窘迫,“一點都不實在,飛吻是用來哄小孩子的。”
夜慕寒二話不說,俯身噙住了蘇唸的雙脣。
恰好護士來查房,一開門,恰好撞見這勁爆的一幕。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夜慕寒叫住正要轉身退出的護士,“該查不查,耽擱了我太太的病情,你擔待得起嗎?”
護士慌忙解釋,“夜少,我是怕耽擱了您和少夫人……”
蘇念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而夜慕寒卻大言不慚,“你想什麼呢?這是米院長開的方子,緩解疼痛的。”
護士在心裡暗暗吐槽,米院長真是個老不正經,竟然開這樣的方子,夜少居然還真信!
可嘴上卻謙虛的說,“請夜少原諒我的淺薄,今天真的學習到了,我馬上爲少夫人檢查!”
護士爲蘇念量了體溫,查看了傷口,“夜少,少夫人稍微有些低燒,這對於術後患者來說是正常的,傷口疼痛也是正常的,多多用一下米院長開個方子就好。”
護士說完,紅着臉快速走出了病房。
夜慕寒柔聲問道,“米院長的這個方子,療效怎麼樣?”
蘇念無奈的白了他一眼,“你傻呀,米院長在逗你呢!”
夜慕寒俯下身,端詳着蘇念,“真的……沒有一點效果?”
蘇念眨了眨兩隻水霧般的大眼睛,“多少……有一點吧!哎呦……”
“又痛了?”
“嗯。”蘇念無力地點頭。
“米天來這個傢伙雖然人狡猾了一些,但醫術還行,效果不明顯,可能是療程不夠,再來一次試試!”
夜慕寒立即開始身體力行。
蘇念渾身虛弱到極點,根本沒有力氣反抗,只得任由夜慕寒在她的臉上親吻。
她受了這麼重的傷,夜慕寒當然不敢大意。
他的動作極輕,極溫柔,極有耐心。
從額頭到眼睛,再到臉頰,耳垂,最後緩緩地落在她的雙脣上。
不知過了多久,蘇念竟然在他的吻中,安然睡去。
夜慕寒坐在牀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端詳着她。
這個小女人太勇敢了,用自己的鮮血護住他的女兒,他要怎樣感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