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玉陵香在屋內,芙萍臉上略微出現一絲尷尬,可還沒等說話,玉陵香已經先她一步,語氣甚是嚴肅的說道:“萍姨娘,這相公的屋內有姐姐我,就不麻煩妹妹了,再說妹妹身子嬌貴的很,要是再出現什麼意外,娘該責怪姐姐和相公了。”
芙萍也不生氣,徑自的走進來,側臉朝着圓桌的位置揮了下水袖,便走到牀榻的位置,而她身後的小絳則聽話的把餐盤平放在圓桌上。
“給相公、姐姐行禮了。”芙萍禮貌的側身行禮,擡頭朝程子榮笑了笑,也就聽話的站直身子。
程子榮朝芙萍擡了擡手,“萍兒這身子如此虛弱,怎可經常在外走動,過幾日爲夫吩咐人給你那院子裡多送些炭火,千萬彆着涼。”
對於這個他英雄救美得來的女人,程子榮總是表現出比對玉陵香多的憐惜,畢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只是他這反應再一次激起玉陵香心裡的火,當初若不是因爲她有孩子,而她險些弄掉了這程家的孩子,怎麼想玉陵香也會想盡辦法不讓這女人進門,只可惜偏偏是程家的長孫,她纔不能得逞,可後來,她眸子閃過一絲的奸詐,低頭也不再亂想,芙萍肚子裡的那個還不是小產了嘛。
“謝謝相公的關心,還有姐姐,不知這兩個月身子如何?”芙萍雙手放置在身前,朝玉陵香恭敬的站着。
玉陵香再擡起頭來時,眸子裡是女子的嬌羞,早已沒有了奸詐的神韻,她笑着點了點頭,玉手撫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哎呀,這小傢伙似乎喜歡亂折騰,晚上睡覺有些不穩,不過還好,想必這孩子會健健康康的長大,直到降臨到這世上。”
她這話很明顯是針對芙萍刻意說出來的,潛臺詞是,你的孩子那麼福薄,而她的會一直有福氣成爲程家真正的長孫。
就算芙萍再次懷上,也不可能是會大上這個,不管玉陵香用什麼方法得到這個“程家的長孫”,可是隻要那孩子生下來,她就會奠定自己在程家的地位,到那時候,不管是對她諸多看不順眼程林氏,她也要一一打壓下來,讓她們服服帖帖的給她提鞋。
芙萍也不生氣,自小的家族素質讓她練就了一種不生氣的寬容,沒有玉陵香想象的那麼氣急敗壞,反倒是脣角挑起,朝玉陵香靠近了下,“那姐姐可是有福氣之人,不像芙萍,哎,妹妹也真是起錯了名字,浮萍浮萍,隨之飄零。”
玉陵香皺眉,心想芙萍這女人不是來給她示威來了?怎麼突然自嘲起來,這讓她有些看不慣。
程子榮目光在芙萍和玉陵香之間徘徊,脣瓣輕啓道:“哎,萍兒,可不能這麼說,爲夫就喜歡你這名字呢,輕盈感十足。”
“撲哧”一聲,芙萍笑出聲,手裡拿着的帕子蓋住自己的嘴巴,眉眼彎起,“相公總是笑話萍兒。”
玉陵香面上有些不悅,臉色一沉,側臉朝程子榮看去,“相公,萍妹妹這幾日好像都有出門哦?”
程子榮皺眉看着她,“真的嗎?你這身子還是多多在府裡爲好。”
這時候,只見芙萍低頭從袖子的位置掏出小小的荷包
,朝程子榮遞過去,她白皙的玉手上放置了一個鴛鴦戲水圖案的荷包,甚是活靈活現,尤其是這鴛鴦的兩雙眼睛,跟活的一般。
玉陵香和程子榮盯着荷包看,芙萍笑着解釋道:“這個荷包是萍兒專程到外面自己挑的繡線和這上好的料子,至於這鴛鴦繡的也不是很好,都是萍兒小時候學的女工,相公不滿意的話,完全可以扔掉……”
話沒說完,程子榮已經將荷包放在手裡,脣角弧度張開的很大,“萍兒的手真巧,爲夫怎麼會不喜歡?”
“就是。”玉陵香將那荷包從程子榮手裡拿過來,低頭撫摸着上面的圖案,擡頭驚喜的看着芙萍,“妹妹,你這繡工這麼好,姐姐又不會女工,不如你爲姐姐這未出世的孩子繡些鞋啊肚兜啊之類的小玩意可好?”
芙萍自然明白玉陵香眸子裡的狡詐,也不反駁,低頭看了眼程子榮,“姐姐若是喜歡,那妹妹也閒來無事,就給姐姐的孩子做了。”
“那姐姐先謝謝妹妹。”玉陵香笑着把荷包再放到程子榮的手心裡,朝程子榮笑道:“妹妹這手藝這麼好,香兒真是比不上。”
程子榮伸出手勾了下玉陵香的下巴,“香兒現在只管好好的養胎,其他的根本不需要操心。”
芙萍低頭看了看玉陵香身邊圓凳上放着的瓷碗,裡面是吃剩的補品,笑道:“原來姐姐比妹妹還早一步,也是,姐姐畢竟是相公的原配,比妹妹貼心多了。”
程子榮聞言去看芙萍,眼眸有些難以捉摸的可憐和委屈,正巧芙萍擡眸對上程子榮的眸子,程子榮朝芙萍擡了下手,芙萍也坐在了牀榻上,胳膊搭在了芙萍的肩膀上,腦海裡忘了安雪,笑道:“萍兒,香兒現在有着身孕,不過這兩日,爲夫會去你那院子裡的。”
被這兩個美嬌妻圍着,程子榮的興致突然漲起,想到玉陵香有身孕,不宜侍寢,也就對芙萍更加的靠近。
玉陵香正欲發作,門口卻是猛然被推開門,三人和小絳、小玲都爲之一震,還沒看清楚來人,程林氏那爆發性的聲音就吼了出來,“玉陵香,你給我滾出來!”
玉陵香嚇了一跳,知道程林氏對自己很是看不順眼,可這最近因爲有了“身孕”的關係,對她也算是客氣,只是這樣突然吼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背後汗毛直立,總有些不祥的預感,程林氏能夠這麼吼她,肯定有着什麼地方被她發現了……
玉陵香和芙萍同時從牀榻上站起來,芙萍側着臉去看玉陵香,脣角不時的勾起一絲弧度,而牀榻上的程子榮卻是真正的被埋在葫蘆裡,緩緩的從牀榻上出來,芙萍趕忙扶着他的胳膊,程子榮驚訝的看着門口的程林氏,“娘,您……您這是幹什麼?香兒現在還有身孕呢……”
“呵,子榮啊,你真是傻孩子,爲娘這幾日都在調查一件事情,就是芙萍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掉了的,終於被我揪出來了吧?”說完,程林氏將目光放在玉陵香身上,眸子眯起,像是把刀子在挖着玉陵香的每個皮膚!
玉陵香驚慌失措的瞅了眼小玲,發現小玲搖了搖頭,自己則嚥了下口水
朝程林氏笑笑,聲音完全沒有力氣,艱難的開口:“娘,香兒……到底做什麼事情了?”
“你還有臉說?”程林氏走到玉陵香的面前,擡起手就朝着玉陵香的臉上扇了一巴掌,直接就把玉陵香扇到了地上,身子側歪着,很是狼狽。
“姐姐!”
“少夫人!”
“香兒!”屋內的氛圍一時變得很是緊張,程子榮已經蹲下身子去看玉陵香,再擡頭去看自己的娘,今日娘怎麼會這麼火大?平日裡不是最疼愛玉陵香和腹中的孩子嗎?怎麼會不顧忌孩子就……
玉陵香的左臉感覺到火辣辣的疼,擡起自己的手撫摸着自己的臉,身邊已經有人湊過來,扶住她微微發顫的身子,“娘……”
芙萍也已經蹲下來,小玲也跑到了玉陵香的身邊,呈現了很是奇怪的情景,芙萍擡眸去看程林氏,老太太眸子裡的火氣真不是一般的大,她的脣角也就勾了一度。
“哼,你有多大的膽子,竟然敢害萍兒肚子裡的孩子?”
程林氏這句讓在場的人都驚訝萬分,除了芙萍和自己的丫鬟小絳,但是面上還是表現的驚訝,玉陵香遲遲沒有開口,只是臉色已經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娘說的可是真的?”芙萍擡頭,一張小臉委屈的皺着眉頭,心疼的緩緩開口道。
程林氏瞪了眼玉陵香,再去看芙萍,冷哼一聲,走到她們面前,“萍兒,枉你現在還以爲你這姐姐是好姐姐?當初她在茶樓害的你差點小產,如今你竟然還與她姐妹相稱?哼,她也配?”
芙萍慢慢的將頭轉向玉陵香,此時的程子榮也是一臉的驚訝,完全沒有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雙手扶着玉陵香的肩膀,皺眉看看芙萍,再看看程林氏,彷彿不在她們的爭吵範圍之內。
玉陵香心想,她害芙萍的時候做事很是嚴謹,怎麼會被發現呢?想完,她臉色蒼白的去看左邊的小玲,發覺小玲也是害怕的看着自己,玉陵香立刻跟發瘋似的指着小玲,跟程林氏“揭發罪行”,“娘,這都是小玲的主意!跟兒媳沒有任何關係!都是小玲攛掇的!”
小玲幕地呆在原地,身子緩緩的往後仰着,目光內很是空洞,她想過玉陵香這人靠不住,可就是沒想到她設計的局,玉陵香就已經把她供了出來……
程林氏眯眼瞪着玉陵香,平時的慈眉善目如今已經被尖銳刻薄的表情所取代,完全不去理會玉陵香的指控,而是瞪着她,目光像刀一樣凌厲,“玉陵香,你以爲你一句話能夠擺脫你的罪名?笑話!我在程府多年,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娘,香兒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孩兒怎麼一點都聽不明白啊!”程子榮緊張的看了眼玉陵香,再去看程林氏,包括還有身邊的芙萍,怎麼好像這是個很複雜的事情,而他一點都不清楚,可其他的三人卻是很明白的樣子。
“你問問你這好香兒是怎麼把芙萍的孩子弄掉的!”程林氏的話一字一句的挖着玉陵香的心,此時玉陵香的臉上已經冒出了冷汗,而方纔由於她的指控,小玲也是繼迷茫後兇殘不已盯着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