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本想來見赫連敏鄂最後一面的,不想來到這裡卻是看見這一幕,眼眸狠狠地一縮,飛身而下,接住女子欲欲而墜的身子。女子臉上清晰的五指印,生生刺痛了慕容逸的眼睛,憤恨而嗜血的光芒乍現。
“今天我一定要帶你離開這裡,遠離這裡,不管你信與不信,我都會好好守護着你。“
眼見餘光見一丫鬟畏畏縮縮地不斷後退着,慕容逸抱着赫連敏鄂,閃身到丫鬟身邊,伸手扼住丫鬟的脖子,狠狠地說道:
“說,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對她做了什麼?“
丫鬟看着慕容逸嗜血的眸子,心裡害怕到了極點,不停地搖頭,慕容逸手上一個用力再鬆開,丫鬟摔落在地上成了一具屍身。
慕容逸抱着赫連敏鄂想要離開,卻是被眼前的黑衣男子擋住去路,
“慕容睿,你給本宮讓開。“
慕容睿深邃的眼眸看着慕容逸,轉而看向他懷中的女子,見女子臉上赫然一道五指印,眼眸一縮,下一刻眼眸迸射出銳利而寒冷的光芒。冷冷地開口道:
“留下她,你可以走,本王下次依然可以抓住你。“
“不可能。“慕容逸想也沒想地開口拒絕道。
慕容睿對着慕容逸快速出手,幾個招式,赫連敏鄂就落在了慕容睿手中,慕容逸陰鷙地看着慕容睿說道:
“把她給我。“
“你覺得你這樣帶走她,慕容軒會放過你,會放過她嗎?“
慕容逸動作一頓,沉默片刻,朝着慕容睿走去,
看了慕容睿半響,說道:
“我和你走,希望你將她帶離這裡,這裡不屬於她。”
而後戀戀不捨地伸手欲撫嚮慕容睿懷中的赫連敏鄂的臉龐,慕容睿對暗處使了一記眼色,暗處的煜立馬現身,持劍放在慕容逸脖子上。慕容逸絲毫不在乎脖子上,一瞬間讓自己斃命的劍,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容睿懷中的女子看。
“帶他先走,本王隨後就到。”
慕容睿抱着赫連敏鄂,看着臉上的五指印,面上一陣陰沉,雖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赫連敏鄂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若嫺剛剛把一切打理好,遠遠的瞧見睿王居然抱着一個人向這邊來,心裡想着剛好要睿王幫忙尋找解除蠱毒的辦法。然後再看向睿王懷中的人時,瞳孔驟然一縮,內心止不住的顫抖,向着慕容睿懷中的女子奔去。卻是被慕容睿一個側身避過,直接越過若嫺,抱着赫連敏鄂進了屋子,將赫連敏鄂輕輕放在榻上。
站起身來,定定地看着女子。若嫺隨後進來,走近牀榻,當看見赫連敏鄂臉上的五指印時,心狠狠地一震。
“王爺,這是怎麼回事?小姐她……”若嫺顫抖地問嚮慕容睿。
慕容睿淡淡地瞥了眼若嫺,輕輕說道:
“應該是慕容軒所爲,至於具體是什麼就……”
還未說完,就見若嫺欲要衝向屋子外面,慕容睿剛要阻止,恰好被進來的若靜拉住。
若靜對慕容睿點了下頭,陰沉着臉色,走到牀榻前看了看赫連敏鄂,放在身側的手和拉着若嫺的手不斷收緊收緊。
若嫺看着這樣的若靜,知道她心裡也不好受,手腕傳來的疼痛,卻始終抵不過內心的對赫連敏鄂的疼痛。
良久慕容睿轉身對着若嫺和若靜說道:
“東西都準備好,就這幾日,本王安排你們離開。切不可私自離開,不然本王可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本王還有事處理,先走一步。”
“王爺慢走。”若嫺和若靜恭敬地對慕容睿行禮,看着慕容睿離去後,若嫺拉着若靜坐在牀榻邊說道:
“你看着小姐,我去了解下今天的事情。還有……”
若靜蹙眉道:“還有什麼?”
“還有……還有小姐懷孕了,你看看吧。”
說着轉身離去,而若靜卻是聽到懷孕兩字生生愣住好半響,才木然轉頭看向赫連敏鄂,微微嘆了口氣,自語道:
“小姐,你一定不捨得這個孩子吧,可是你的身子……”
時間,總有過去的時候;太陽,總有下山的時候;夜,總有降臨的時候。然而,夜也終究降臨了。
赫連敏鄂醒來後就一直坐在窗前的木椅裡,望着窗外的漆黑 ,一片黑暗,彷彿世界也是一片黑暗……
赫連敏鄂望着眼前的景色瞬間變得暗淡起來,旁邊的月季花朵蔫蔫的,無力的搭拉在旁邊的葉子上。像一個因爲悲傷過度而無力直身的婦人。看着看着,禁不住與它同病相憐起來。好冷、好涼,心中無奈。
赫連驚愕就這樣靜靜地坐着,有些顫抖,身體瑟縮着,心也在抖動着,看不清前方的路,該何去何從,感覺迷茫。對慕容軒的感情彷徨之間,淚早已滴下……
若靜和若嫺靜靜地立在一邊,看着赫連敏鄂 ,卻是不知如何去勸說。
“若靜,我肚子裡的寶寶還好嗎?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良久赫連敏鄂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突然響起。
“小姐不可。”“小姐,你……”若靜拉住若嫺對其搖頭,而後看向赫連敏鄂輕聲說道:
“小姐,如果你執意要生小孩,那就不能再將武力封在體內去控制蠱毒了。小姐你每每疼痛一下我們的心也不好受的。況且懷着孕還要承受如此之痛。更……更重要的是……是,萬一生下孩子,你……”
“不承受如此之痛,怎會忘記我所承受的一切。萬一我不在了,我相信你們會替我好好撫養他長大的。對嗎?”
赫連敏鄂說完,定定地看着若嫺和若靜,若嫺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不停掉落,手捂着嘴巴,點點頭。若靜冷清的臉上多了一份黯然,終是堅定地點點頭,說道:
“我們會的,但是我也會努力不讓小姐你離我們而去。一定不會的,我相信上天不會這麼殘忍對小姐的。小姐你要堅持住……”
“我總有一天會替你和若嫺報仇的,洗刷你們的恥辱與冤屈。”這是若靜心裡最後補上的一句。
對於今日的事,若嫺回來後憤恨地對若靜講述了一遍,若靜也是沒有想到慕容軒現在對赫連敏鄂如此的決絕。不是都說,眼見的未必就是真實的嗎,他慕容軒也是個有着睿智的人,沒有想到一遇到上官妍兒的事終是……
而慕妍閣內,慕容軒看着上官妍兒不吃不喝,眼神空洞地望着帳頂,任自己再怎麼說話,就是不理、不看自己。慕容軒看着這樣的上官妍兒內心一陣抽疼,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原來自己對上官妍兒的感情已經到了比自己意識到的還要深。愛嗎?對是了,看着她痛,自己也痛,她高興,自己從未有過得滿足。如果哪天她不再了,自己一定痛不欲生。這不是愛是什麼呢。
慕容軒放下手中的碗,坐在牀榻上,將上官妍兒輕輕抱起環住,下巴抵着上官妍兒的頭,說道:
“妍兒,我們還年輕還會有孩子的。你別這樣了好嗎?”
將上官妍兒輕輕拉開些距離,看着上官妍兒的眼睛,定定地說道:
“妍兒,我愛你,本王不能沒有你。”
上官妍兒空洞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明,看了慕容軒半響,漫不經心地說道:
“如果是愛,爲什麼不殺了害死我們孩子的那個人。你可知,他纔剛剛來到這世上,就被這樣扼殺了……”
上官妍兒冷笑一聲,譏諷地說道:
“還是說,王爺您心裡還裝着她,忘不了她,下不了手,讓她天天居住在那個具有意義的敏軒閣內。”上官妍兒說到最後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慕容軒的身子一怔,繼而看向上官妍兒,
“妍兒,我對她不是愛,你要相信我。”
慕容軒揮退屋內的侍女丫鬟,看着上官妍兒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妍兒,我慕容軒發誓,此生我慕容軒只屬於你一個人,而你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女人。可懂?”
上官妍兒一怔,看着面前男子眼神中的堅定,但是一想到赫連敏鄂又說道:
“怎麼會是唯一呢,你現在府上不是還有一個正妃兩個側妃……唔……”
上官妍兒還未說完,慕容軒的吻就落下,輕淺的一個吻,慕容軒隨即就離開,眼神望着上官妍兒說道:
“柳知書我從未碰過,至於她……你還記得我成親那晚嗎,你不是讓我陪了你一晚嗎,等我回去後發現,她已……已被人……失去清白,而且她一直以爲那個人是我。我算是默認了,因爲怕她想不開才……妍兒我發誓我從未碰過她,真的。”
上官妍兒內心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慕容軒從未碰過赫連敏鄂,而赫連敏鄂居然……居然失去清白卻不自知。這是不是報應。
“好,那你現在讓她立刻搬離敏軒閣,從此以後我希望你不要再去見她,如果你不介意就把她交給我處理吧。”
慕容軒看着上官妍兒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冷意,想了想終是點頭。
翌日,慕容軒吩咐人將敏軒閣內赫連敏鄂的東西搬離到王府最北邊的一個偏僻院落,隨後將敏軒閣內的所有東西全部拆掉,甚至最後連敏軒閣三字的牌匾也被拆落……
暮色四合,晚風乍起,眼前的院子又添一份蕭瑟,無人再憶起往昔的良辰美景,流年易逝,歲月如歌,昔日小院的回憶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