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快醒醒,你怎麼了……”
赫連敏鄂本想一直陪着媽媽的,可是一道道呼喚聲,不停地呼喚着自己,突然一陣風似的將自己透明的身子刮起來,一直向着天際飄去,赫連敏鄂不停地喊着:媽媽,媽媽。
赫連敏鄂微微掀開些眼簾,見若嫺正捂着嘴巴不停的哭着喊着自己。
若嫺見赫連敏鄂睜開了眼睛,止不住的驚喜道:
“小姐你終於醒了,你嚇死若嫺了。”
“瞧你出息的,多大的人了還在哭鼻子。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若嫺抹了兩把鼻涕眼淚,對着赫連敏鄂說道:
“小姐,你剛剛怎麼了?你一直喊着媽媽,媽媽是什麼?”
赫連敏鄂嘆了口氣,滿臉悲哀之色,慢慢說道:
“和自己的孃親是一個意思。”
“小姐是想念夫人了嗎?相信夫人在另一個世界也會想你的。”
“是啊,她一直在想着我,念着我。”赫連敏鄂想起前世的媽媽如今在精神病醫院,可不是因爲想着她纔會那樣,嘆氣地說道。
若嫺見赫連敏鄂止不住的悲傷,上前將其擁入懷中,給予無聲的安撫,一直以來三人彼此都是這樣給予對方無聲的安慰的,因爲彼此的心意都明白。
“小姐告訴你個好消息,若靜不出三日就會回來,她說錦州城的百姓都已經脫離了危險,都差不多康復了。她還說她收留了個小女孩呢,準備繼承她的衣鉢。”
“是嗎?能讓若靜另眼相看的小女孩,天賦定然不淺,以後咱們三個又多了個小妹妹了。”
“是啊,是啊,小姐。若靜回來也可以好好給你調理下身子,畢竟……”
“無礙的,別擔心。我倒是擔心,蠱毒會不會影響到胎兒。”
若嫺卻是說不出話了,若嫺很想讓赫連敏鄂打掉這個孩子,因爲那個男人根本不值得小姐如此付出。本來還不知道何時能尋找到解蠱方法,如今還要生個孩子,萬一……
若嫺低頭看着赫連敏鄂,見赫連敏鄂伸手撫摸着自己的腹部,卻是不忍心再說什麼,還是等若靜回來再說吧。指不定若靜有辦法說服小姐。
慕容軒每天親手打理上官妍兒的生活起居,上官妍兒看着這個男子,居然能屈尊自己的身份來做這些小事,內心很是感動,更加對這個男子迷戀。此生有夫如此,也不枉自己莫名穿越在古代走上一遭了。
而慕書閣內,柳知書一連幾天人越發陰鬱,小蘭每天戰戰慄慄地小心伺候着,生怕柳知書一個不開心,亂髮脾氣,亂杖斃人。院子裡 最近已經死了好幾個下人了,要是再這麼下去,估計院子就剩下自己了。
一個丫鬟端着茶壺進來,輕輕走到柳知書旁邊,將茶壺放下併爲其填滿茶水。
柳知書冷冷地瞥了一眼倒茶丫鬟,陰冷而幽幽地說道:
“不知道本妃,最討厭陌生人靠近嗎?你是打哪裡來的丫鬟,來人給我拉下去杖斃了。”
小蘭一臉急色,小姐又要……剛要上前,剛剛那個倒水的丫鬟,卻是擡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柳知書說道:
“怎麼,軒王妃這麼沉住氣,奴婢是來給王妃指點一二的而已,王妃何必這麼動怒呢?”
柳知書在看清丫鬟的臉龐時,瞳孔一縮,繼而低下頭,低聲說道:
“說來聽聽吧。”
小蘭對柳知書的突然轉變愣住了,心裡再想這個丫鬟到底什麼來頭,還未多想,就聽見剛剛那個丫鬟,冷笑一聲說道:
“軒王妃不是兩個都恨嗎,那就讓她們倆互相誤會和廝殺不是更好,你豈不是坐收漁翁之利?”
柳知書沉默不語,垂眸深思許久,擡頭看向那個丫鬟說道:
“代價是什麼?”
丫鬟忽而詭異一笑,低頭俯在柳知書耳邊……
柳知書臉色一怔,繼而望向那個丫鬟,丫鬟只是對着微微頷首,然後福身道:
“軒王妃,奴婢告退了。奴婢靜候您的佳音。”
柳知書看着丫鬟漸漸消失的身影,眼眸中閃過一抹陰狠,赫連敏鄂、上官妍兒,你們休怪我心狠手辣。
過了兩日,柳知書約了赫連敏鄂和上官妍兒前往王府花園一敘,上官妍兒想着是很久沒有見過柳知書且人家還是正王妃,而且趁這個機會和赫連敏鄂多說說話,畢竟自己心裡感覺自己很對不起她。
而赫連敏鄂只是平靜地應下,若嫺怕柳知書耍什麼花招,不想讓赫連敏鄂去,赫連敏鄂拍拍她的手說道:
“別擔心,此次剛好我也有話給上官小姐說說,你等若靜回來,把東西整理好,離開前把一切打點好。”
“是小姐,但是你要當心點,還有就是你的身子也小心些,別磕着了。”
上官妍兒老早就到了王府花園的涼亭,涼亭早已有兩個侍女清掃一番,並備好點心和茶水。
上官妍兒此刻正拿起一片糕點放在嘴邊,看見赫連敏鄂遠遠走來,而且是一個人,上官妍兒正愁待會兒如何能和赫連敏鄂單獨聊會兒,剛好這會兒柳知書未到,於是站起身來,準備……只是剛剛站起,就被後面的丫鬟按住肩部壓住,只得做回原位。
“小姐,王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奴婢照顧好您,您萬一有個閃失,奴婢可就以死謝罪了。”
“哼,臭丫頭,你到底是從上官府出來的還是軒王府的丫鬟啊。不幫你家小姐,竟然還這麼待你家小姐。”
上官妍兒佯裝生氣地對着身邊的貼身丫鬟連兒說道。
連兒見赫連敏鄂已經踩着臺階上來,福身道:
“奴婢見過側妃。”
“起吧,無須多禮。”
“姐姐,你來啦。”赫連敏鄂按住剛剛要起身的上官妍兒,輕聲說道:
“有身子的人,一定要小心點,動作稍微小點,免得動了胎氣。”
赫連敏鄂看向上官妍兒微微隆起的肚子,欲伸手撫摸,
連兒看了蹙眉道:
“側妃,奴婢給您倒杯茶水吧。”
赫連敏鄂驀然手頓住,自己是怎麼了,怎麼就情不自禁想去撫摸呢,也許是因爲這個肚子裡的寶寶纔是軒哥哥最愛的吧,聽說軒哥哥對上官妍兒呵護有加,什麼都是親力親爲。
“姐姐你來摸摸他吧,好神奇哦,這裡有個小生命呢。”上官妍兒自然看見了赫連敏鄂的動作,想着赫連敏鄂內心肯定不好受,於是抓住赫連敏鄂的手輕輕撫摸上自己的肚子。
赫連敏鄂略微尷尬地,輕輕撫摸了下,便收回了手。
擡頭看向身旁的侍女道:
“不用泡茶,來杯白水即可。”
上官妍兒以爲是赫連敏鄂吩咐侍女倒的水是給自己的,突然覺得赫連敏鄂真的很好,很寬容,內心真的想着此刻要是赫連敏鄂是自己的親姐姐該多好。
“姐姐,謝謝你。”說着拿過赫連敏鄂手中的水杯,輕輕喝了幾口。
赫連敏額瞭然,上官妍兒是誤會了以爲是給她的水,侍女又重新倒了杯茶水放置在赫連敏鄂身旁,赫連敏鄂只是微微點頭,並未拿起茶杯喝,對着上官妍兒說道:
“妍兒妹妹最近可有不舒服的,若靜待會兒就會回來,以後有什麼不舒服的可以讓若靜看看。”
上官妍兒拉着赫連敏鄂的手,笑着說道:
“多謝姐姐,姐姐你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
赫連敏鄂微微一笑,心中的苦澀卻是無法言表。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軒哥哥也許過了今日,你我從此分道揚鑣。相信有妍兒在你身邊,你會很幸福的。“赫連敏鄂心裡默默地道着。
兩人聊了許久都不見柳知書前來, 赫連敏鄂看上官妍兒略微疲憊,便說道:
“妍兒妹妹,先回去吧,我在這裡等着。“
這時一個丫鬟上前,對着兩人屈膝行禮,說道:
“回兩位側妃娘娘,王妃她說臨時有事來不了,怕上官側妃身子乏困,便讓奴婢前來傳話。“
上官妍兒對着赫連敏鄂說道:
“姐姐,你也不必等着了,我看你身子也不太好,我們一起回去吧。“
赫連敏鄂微微頷首,兩人一前一後向着臺階下去,只是原本站在涼亭裡的一個丫鬟,慢慢地向着赫連敏鄂靠近,突然伸手,推了赫連敏鄂一把。
赫連敏鄂淬不及防,一手下意識地放在腹部,一手隨意地拽住身旁的可以抓住的東西,卻是不想將上官妍兒給拽住,上官妍兒生生地從臺階上一個不穩滾落而下,而丫鬟連兒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想去抓住上官妍兒卻是隻抓住一片衣角,最後連同自己也被摔下臺階。
而就在上官妍兒滾落的瞬間,剛剛推赫連敏鄂的丫鬟,雙手從後面抱住赫連敏鄂,穩住了赫連敏鄂的腰身。隨即大聲叫道:
“啊,側妃娘娘你還好吧?“
赫連敏鄂此刻被剛剛的驚險嚇得臉色蒼白,而後又聽見一聲呼叫:
“啊,上官側妃小產了。側妃您怎麼能把上官側妃推下去啊?“
赫連敏鄂突然想到什麼,臉色更甚蒼白地向着下方望去,眼眸猛地一縮。
上官妍兒此刻身下一片血跡地躺在地上,眉心蹙在一起,一雙憤怒與哀怨的眼眸緊緊盯着赫連敏鄂。
赫連敏鄂身子猛然一震,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剛剛……
忽然眼前一個青影閃現在自己面前,擡手就是給了自己狠狠一記耳光,冷聲道:
“本王居然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是個心腸歹毒,道貌岸然的女人。如果妍兒有什麼差池,本王定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甩袖,走到上官妍兒身邊,輕輕地在上官妍兒額頭落下一吻,抱起上官妍兒向着慕妍閣掠去。
臨走前,上官妍兒無聲地對着赫連敏鄂說道:
“我會爲我的孩子報仇的。“
隨着慕容軒一道而來的柳知書,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的弧度卻是不斷變大,眼眸中的陰狠更甚。
赫連敏鄂愣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依然迴響着男子的那句話:本王居然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是個心腸歹毒,道貌岸然的女人。如果妍兒有什麼差池,本王定讓你生不如死。
赫連敏鄂突然笑了,笑的悽慘而絕望……最後意識漸漸陷入一片黑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