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唐僧真不是壞人

*唐僧真不是壞人

夜色降下來了,城市裡的夜燈也亮起來。

酣暢淋漓,肚子餓了起來。

二世也停下來,放鬆放鬆。

收拾好揹包,換好鞋子,準備回家。

剛轉過一片綠地,只見那邊有一箇中年人歪歪斜斜的走過來,突然很急促起來,朝一旁樹下的長條凳子走過去,一個踉蹌,手在空中扶了一下,就慢慢的倒了下去。

二世就看着這個黑髮的中年人,就俯臥在地上,在長條椅旁邊,開始一陣陣抽搐。

或許他那一頭黑黑的頭髮,或許是自己這個階段的愉悅,或許是自己那遙遠的心靈深處突然一絲觸動。

二世堅定的放下揹包,堅定的從揹包裡掏出手機,差點一緊張撥了個“110”,突然想起這是在英國,該撥打“999”。

夜,沒有什麼人,公園裡是寂靜的,二世抱着手機焦急來回轉圈。

其實時間不長,救護車就尖叫而來,二世趕緊跑向路口,招呼救護車。

從救護車裡跳出來四個人,其中兩個人擡着擔架,一個護士揹着急救箱,另外一個年齡大的拿着聽診器的可能是主治醫生。

那一個年齡大的拿着聽診器的中年醫生,就招呼了二世一聲,匆忙和二世一起來到公園長條椅子處。

中年主治醫生輕輕地翻過中年人身體,用手翻翻他的眼,招呼站在旁邊那兩個大躬身的兩位男護工,三人慢慢把這個中年男人安置到擔架上。

這個發病的男人的年很白蒼白,呼吸微弱急促,醫生一下一下按着這男人的胸部,和一旁護士說了聲什麼。

護士從急救箱拿出一瓶急救液,用注射器吸了一管針劑注射到急救瓶內,拉出長長皮管,一頭扎進急救瓶內,一頭紮在男人手腕經脈處。

兩位護工擡起擔架,中年主治醫生提着急救瓶,小心快速擡着男人進入救護車內。

中年主治醫生招呼二世一聲,二世也一同和拎着急救箱的護士一起進入急救車。

急救車呼嘯着,向醫院方向而去。

在醫院急救室外等了十來分鐘。

警察到了,一位年輕警察詢問二世身份和當時情況,記錄並查看二世護照後就讓二世離開了。

二世回到家,洗洗澡,吃過飯,複習了一會書本,晚上十一點多了。

二世開始上牀睡覺。

想到救人,不知怎麼就想到《西遊記》,唐僧怎麼救的基本都是妖精呢?

不一會,二世就睡着了。

星期三一早,二世如往常一樣,早早的起牀自己做完早晨的訓練,吃過早飯,一路顛着足球趕到訓練中心。

現在二世的顛球技術已經不錯了,顛球顛疵了情況很少,速度不比慢跑差多少。

二世來到學院的足球訓練中心,仍舊是第一個到的。

二世又開始在訓練場草地上開始一天的第二輪的足球基礎訓練,兢兢業業,一絲不苟,重複,重複,再重複!

二世沒有感覺到訓練的枯燥,每一個細小的技術環節的改進,每一次對足球感知,偶然一次默契,這些都讓二世興奮不已,陶醉其中。

貝克先生一個人踱着方步,精神抖擻地過來了。今天好像比以往要早一些。貝克先生看到二世正在一絲不苟的做着動作,貝克教練笑了,很欣慰。

“貝克先生,早上好!怎麼今天來得這樣早?”二世很疑惑的問道,平時貝克先生都是要到九點才能到,今天好像才八點多點就來了。

“龍,沒事的,原來準備批評你的,現在來了,感覺用不上了,你很好!”貝克先生不自然地笑着說。

二世一愣,撓撓頭,莫名的停下來站在貝克先生前面。

二世心想,今天天氣也不差呀,好像不是烏雲滾滾,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貝克先生怎麼會準備批評我呢?這是怎麼了?

二世一臉疑惑。

“奇怪,你昨天沒有看《牛津郵報》?”貝克先生很詫異的問道。

二世的臉從疑惑狀態的呆癡,就突然,騰的一下,滿臉如紅布一樣紅了,二世用蚊子一樣聲音回答道:“看了,那些媒體太沒品了。”

貝克先生哈哈大笑,然後又揶揄二世道:“很爽吧!你也是童話了!”

看着二世很惱的的樣子,貝克先生很嚴肅的說:“龍,媒體沒有節操是正常的,本來我真準備給你澆澆冷水,但是你表現很好,沒有受到媒體影響,我看你真的很不錯!”

貝克先生然後又開始發表感嘆。

現在足球一點都不純粹了,充滿各式各樣的東西,媒體就是其中的一種。媒體也賤,爲了提高銷量,那可是無所不用及的。

球員呢,特別是職業球員,不僅僅靠技術身體踢得好就行了,球員也需要媒體曝光,擴大影響力,畢竟球員也要吃飯。

職業球員在踢球時付出是還是很大的,受傷的就不說了,不受傷的身體內也會殘留各種暗傷,提前透支了身體,跟着媒體報導曝光,能賺取更多金錢這是無可厚非的。

但是球員竭力追求媒體效應,而且被媒體影響的球員,基本上大多數都難以取得更加成功。更可怕地就是在媒體曝光下,成了名人,在金錢和誘惑下,把握不住自己,菸酒女人,揮霍金錢,這些都是透支了生命,一當退役,適應不了普用人生活,那就會生不如死。

你看我們那一代踢球的人,雖然退役後有的活的還不如不踢球的人。那是因爲踢球要參加訓練,許多生活技能學習就不得不錯過最初的最佳時期,等退役後再學,難。

但是出現生活艱難的人,那些都是退役後還像做球員時一樣,無節制的亂花錢,坐吃山空造成的。

一般的球員,退役後,哪怕就拿着踢球時的積累的金錢,只要不亂花,找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做着,就能比一般人更加輕鬆的活着。

我在這裡,就十分擔心你受到媒體影響。

如果你自己現在就自信心膨脹了,首先就是斷了你剛剛露頭的踢球天賦。現在球場上競爭那麼激烈,沒有一個良好的系統訓練是不行的,天才是有,但那些小時了了,大必未佳的情況很多呀。

不過你做的很好,可能你的心智的確比一般人優秀,不管你以後能否成爲球星,都要保持清醒,提高自身的實力,做一名合格的職業球員。

球員實力匹配名氣,那纔是球員的根本,至於球員實力高於名氣,哈,那就不是職業球員了,那就是正正的紳士。

“哈,對了,報紙有一點說的沒有錯,我看好你!”說完,貝克先生拍拍二世,就轉身到他辦公室裡面了。

貝克先生對待二世,一點都不像平時他對待其他球員,那種木納警言的樣子。貝克先生很是喜歡和二世嘮叨與感嘆,二世不知道貝克先生是不是覺得二世很理解他,願意聽他嘮叨。

不過,貝克先生很喜歡教訓二世,好像就是感覺這種聰明有天賦的球員,在自己手裡接受專業足球訓練,不能不盯着,簡直把二世單做自己的小弟弟對待。

二世初生後,一直很敏感。他早就知道貝克先生真的把他當作自己的衣鉢弟子對待了。現在不管貝克先生教訓他,還是嘮叨感嘆,二世就是附和,心中謹記着,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二世一個人在場地上,思緒翻滾萬千,道理他都懂。

不管怎麼說,昨天媒體影響了自己,你看自己昨天一上午就沒有進行足球訓練。二世明白了,那些報紙上東西,就當做就逗一樂看看吧,平時是怎麼樣的,現在還是該怎樣的,自己的目標不會變,保持本心。

不是有人說過,一個人成功不是等於百分之一的天賦加上百分九十九的汗水嗎?

二世愈加平靜,繼續自己的訓練。

貝克先生就站在窗子後面,看着二世,不禁嘆道,如果二世能夠早點得到專業足球訓練,那就不是僅僅成爲一名球星,那肯定是一個足球巨星。

球隊的其他隊員也開始陸陸續續的來到,也有打趣二世的,二世就是一番風輕雲淡的樣子,哈哈一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隊友態度明顯的敬重多了,隊友都是牛津大學或其他大學的大學生,哪個不是智商很高的,都是天之驕子,能不明白媒體是怎麼回事嗎?明白歸明白,但是二世依然這樣努力的訓練,雖然現在是個初入門的初學者,但是這股足球熱情,職業的態度,還是讓隊友佩服。

汗水是能夠贏得別人尊敬的。

貝克教練能夠對二世那麼好,不也是看到二世的努力嗎?貝克教練本來就是一個心中熱情,面上冷淡的人,爲了二世的成長,不停在二世這面大鼓上槌擊,不管是不是響鼓不要重敲,還是破鼓萬人捶,只要是鼓,常常敲打都不是壞事。

所以二世在面對貝克先生時,不由得就想到了唐僧,不過二世真的覺得,唐僧真的不是壞人。

*街球的風景

有了上次足球比賽的實際鍛鍊,加上貝克教練一旁指點,大家還是有很大收穫的。這個比對內訓練和有壓力的比賽收穫是不同的,自己身上的缺點無疑就暴露出來,這就有了改進的方向。

這一個星期裡,大家基本都保持滿勤,不僅二世在勤奮,其他的隊友也開始加練,都想做到彌補自己缺點,發揮自己的長處,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星期天比賽日又到了,牛津街頭維多足球隊球員又開始興奮起來了。

這次前來看球的人不比第一場的人只多不少,牛津城南郊公園的公共足球場外圍已經圍了一大批球迷,還有好多全家到的,帶着小孩,吹着小喇叭,感覺真的是去職業球場看球。

這次不僅警察和公園管理人員有經驗了,就是到現場看球的人,大家都有經驗了,球迷們自覺的組織起來維持秩序。球場上球員在賣力的表演,還表演的很精彩,自己不花一分錢就能看到,如果不能保持看球的秩序,那就不是足球球迷而是足球流氓了。

不過南郊公園球場來看這場足球比賽的大家都是熟悉的人,沒有什麼足球流氓鬧事,不僅因爲這不值得鬧,而且都是熟悉的人,沒有對象鬧,除非你瘋了。現場還有兩個巡警在晃悠着。

這場比賽按時按計劃開賽。

這場比賽是維多可樂公司組織的,不僅是他們公司的愛好踢球的年輕人,而且還邀請了業餘球隊的球員。

維多公司也不想自己贊助的比賽失去競爭力,就像上一場《牛津郵報》足球隊一樣,沒有準備妥當,那場面就是典型一邊倒。這樣比賽,球迷也不喜歡看,即使不要錢,那帶不來樂趣,都是成年人,幾場比賽,耗光了新奇,沒有了熱情,那是堅持不了多久的,就是維多公司的自己人,也是沒有興趣去看這樣的足球比賽。

牛津街頭維多足球隊對於對方邀請了兩名業餘球隊職業球員參賽,不僅沒有不高興,還巴不得他們請來豪門的職業球員呢,如果是加斯科因,那就跟好了!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比賽在現場的球迷鼓掌叫好聲中開始。

雖然維多公司請了兩名業餘球隊的職業球員,但是配合沒有牛津街頭隊好。對方前場球員看到得不到後場支持,就輪流退回中場反搶足球,然後二人配合進攻,雖然達不到破壞街頭維多隊的整體配合,可是也破壞了球隊的比賽節奏。

你想,你中場接球準備發起進攻,但是被對方一腳破壞,或者搶去了這個球,掐斷你的傳球,球隊己方的隊員都已經跑到位置準備接你的球開始進攻了,可是球沒有了,不僅耗費一次體力跑動,而且由於人離開自己的位置,就留下了一個空當,讓維多公司從容組織起來進攻或反擊,這場比賽比上一場的足球比賽踢得艱難起來。

現場的球迷看着場面焦灼起來,開始興奮起來,球迷都是懂球的人,知道球賽開始好看起來,比那一邊倒的球技表演比賽更能吊起人的胃口,熱情也開始迸發出來。

喝彩、鼓掌,嘯叫叫好;嘆息,踱腳,怒吼再來。

牛津街頭維多球隊的球員們都是年輕人,最大的不過二十三四歲,很容易被球迷的熱情影響了,這時大家的腎上腺素開始急劇上升,場面開始激烈起來。隊員們有的做了一個好球,就高高舉着拳頭的鼓勵,真棒;丟失一次機會,也沒有垂頭喪氣,轉身又投入球賽中,暗暗鼓勁,再來。

二世又進了一個球,打破了場面的平靜,全場瘋狂。

那是大衛在中場準備帶球中路滲透,可是對方邊鋒已經回到中場,準備故伎重演,想破壞這個球,大衛一看對方撲過來了,隔着他還有幾米遠,趕緊把球遠遠踢向二世的前方。

二世身邊維多公司球隊的球員,他首先發現大衛把球高高提起向自己的後場飛去,而自己對的那位外援已經追趕不急,自己的後衛距離這個球也遠,趕緊啓動去搶這個球。

二世這時慢了一步啓動,但是二世的身體素質太強了,腳掌一踏硬硬的草地,將粘着泥土的草根都給鞋釘挖起來,二世如同一頭獵豹一樣開始發力衝刺,一步,兩步,每步都是跨的很大,十米不到,就五六步的樣子,二世已經超過那位維多公司的球員,率先搶到足球,二世用做右腳內腳背將球停在自己一步遠的地方,又開始內切。

對方的後衛也慢了幾步,以爲自己的球員能夠搶先接到這個球的,哪裡想到二世後發先至,趕緊上來封堵,這時已經來不及了,霎那間,就在二世的飛步之下,球與球門之間距離又開始縮短10米,對方一名中後衛也開始上搶,二世就把他單做訓練場上一根球杆,球從內部穿過,人卻從另一邊繞過。

好一個人球分過,等到對方球員轉過身來,二世已經離開他三四米遠了,他只能看着二世帶球的背影,那寬鬆的球服從後面都開始發飄。

二世前面坦途一片,只有一個非專業的守門員在球門線附近蹦跳着,想撲上去,又不敢撲上去,正在躊躇,只能不停做着各種姿勢威脅恐嚇二世的射門。

二世現在的已經不是兩個多月前的二世了,現在自信力高漲,距離球門還有六七米遠,繃直左腳背,甩着小腿,將球射向球門,球貼着地面向上一道斜線,到了守門處已經距離地面五六十公分高了,如果一個有經驗有水平的守門員,這個球還是能夠撲出去的,二世還是沒有能把球射成一條水平直線,但是對方的守門員看到球速很快,下意識的用腳去擋,等他反應過來時,球已經好好的躺在球門裡了。

球場外,不管認識不認識的,有緊緊抱在一起的,也有手拉手搖擺身體高歌的;球場內,二世轉身舉着雙手,奔跑着,嘴裡不停發出粗重的嘶吼,大衛一把抱住二世,二世也準備去擁抱大衛,分享這一刻的快樂!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呀,這個大衛,竟然把二世掀翻在地,然後壓力上去,彷彿要把自己的羨慕嫉妒恨一股腦的發泄在始作俑者身上,不好好蹂躪一番二世,簡直對不起咱倆的友情。二世發覺身上越來越重了,貝克教練在場邊大叫:“別壓了,別壓了,危險!”

看着隊友們都違背教練的意圖,貝克教練也沒有辦法懲罰,只好指揮喬伊爾做好最壞準備。

喬伊爾還是那麼不給面子,嘟囔着:“雖然他們不是職業球員,也不是正規球場,那都是年輕人,沒事的,沒事的,從醫學上說,身體在腎上腺素急升時,肌肉會繃緊而柔韌,能夠有效的保護骨頭,再者人有時發泄一下,有益於身心健康,有好處的。你看,現在你能阻止他們?還有,雖然你是教練,但是能不能不要這麼大煞風景,可好?”

貝克教練瞪了一眼喬伊爾道:“我難道不知道嗎?難道還要我壓上去?”

喬伊爾笑着說:“你壓上去也不是不可以,那可是有益身心健康呀!我還真想壓上去。”

貝克教練直接無語,夏蟲不可語冰。

場外的球迷終於涌動了起來,都齊聲的叫呀、跳呀、笑呀,激動得口沫四濺,面紅而赤,不是因爲雙方的輸贏,就是看那二世從後場風馳電掣衝過來,宛如一輛高速的賓利跑車在勒芒賽道上,壓抑低沉,風一般,在混亂的人羣中,轟出一腳的射門。那白的有的發黃球網被球衝的高高飄起,好像那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的長長的馬尾辮在風中飄拂。場外的球迷從萬籟俱寂這種無聲場景中突然發泄出來,粗話興奮、驚詫狂喜、激動狂暴,現在心情就一個字——美,有什麼能阻止我的快樂!

這是一種純粹,這是一種精彩,這是一種本能,足球的魅力開始四射開來,美輪美奐,球迷的熱情也會隨着這一個進球開始宣泄出來,這是足球原始的樂趣。

街球是一種足球,這種原始樂趣的足球,那是一種消失在很遙遠的烏托邦情趣,如精靈一般的只存在着人的想象中、回憶中。

街球這種原始的足球藝術,宛如過年的煙花,絢麗多彩,但那深深的夜色總會吞噬只有那一刻的美麗,隨着孩子失落的呢喃,父親總會牽着孩子的小手說,明年,明年的過年我們再放。

於是孩子總是憧憬新年的來到,期待父親燃放煙花的那一刻。

孩子會長大,足球也會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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