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夏這麼一順,莊孝那心就滿足了,偷着樂。
他覺着吧,男人也不一定時時刻刻都強勢,是當時候就得這麼來一下,至少吧這對夕夏有用啊,這算是這麼些日子來得出的經驗。瞧瞧,眼下這就是他的福利。有時候男人一示弱吧,她就什麼都依了。有這等好福利,傻帽兒才把自己弄得跟金剛似地呢。
“怎麼來這裡了?”夕夏低低的問。
莊孝頓了下,還是說了,“我不幹了,夕夕,從今天起以後我都能陪在你身邊了。”
“嗯。”
夕夏淡淡的應着,莊孝還是愣了下,她就這反應?她是不是該問問爲什麼?
其實夕夏是沒聽見他說什麼,他做什麼他有什麼任務,她一般不關心,她認爲兩個人處一塊兒應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她不過多的涉足他的心,當然也希望他不要把過剩的精力往她身上投。
“晚上我要回鎮上,你留在城裡,待會兒我帶你去找賓館住下,這裡沒有京都繁華,不過好一點的住處還是能找到的。”夕夏退出他懷抱說。
“不,爲什麼不讓我一起?”莊孝剛被撫平的心此刻又起漣漪,兩眼眸子亮得扎眼,直直盯着她。
“你去做什麼?我回去是給盛夏辦休學,你去了我還得顧着你……”
“你這意思是我給你添負擔了?”莊孝立馬不平的吼。
夕夏黑白眼仁兒一交替,趕緊伸手拍拍他說,“這你自己承認的,你有聽我這麼說過嗎?”心裡念着:拜託,小聲些,人來人往的都看着呢。
莊孝聽她那意思就給釘死了,不樂意,夕夏揮揮手,“成,那就去吧。”
莊孝不去她也會拽着黎子一道兒回去的,她晚上實在不大敢一個人睡,莊孝要去,黎子留在醫院陪盛夏也行。
夕夏一鬆口莊孝就傻顛顛兒的樂呵了,這纔對嘛,她去哪就該帶上他,他們啥關係啊,這麼深的關係她做什麼他不能跟着?
夕夏回鎮上後頭件事就是大掃除,她想把屋子收拾一間出來,在這段時間裡出租出去,家在鄉里住又在這鎮上上學的孩子不少,特別是中三的。所以這屋雖然簡陋了點,可租出去也不是難事。
莊孝興奮啊,搬、擡、抗、提都是他的強項,收拾的東西不用夕夏吩咐他後一手就給拾掇乾淨了。多餘的東西都清理出去就剩地面了,這屋子是老式的裝修,地面沒有鋪地板也沒有貼瓷磚,就是水泥面。家裡沒有拖把,夕夏翻了件不能穿的衣服綁在棍子上當拖把,這地面得要水過一遍,灰纔會被吸走。這間房是準備租出去的,當然得收拾體面了。
莊孝提着水擱門口,走進去接過夕夏的手裡的拖把開始幹,莊孝畢竟是男人,勁兒有的是,牀底、牆角,角角落落都沒放過,可仔細的清理一遍。
夕夏站在客廳裡朝裡面看,是驚訝這小子做家務事的利落,還以爲是貴公子不屑做那些。不過想想又明白了,他好歹也是軍隊裡混的,在軍隊裡這些事兒都得自己來,還必須得妥當,聽說被子都得疊方塊兒,應該是真的吧?
莊孝最後將拖把往桶裡沾水然後擰乾,夕夏端着杯子往他嘴邊遞,莊孝愣了下,看着夕夏頓時心花兒怒放,瞧瞧,他女人多體貼他?
“還要。”莊孝說,這水怎麼就這麼甜呢?
嗨——不知道是這水甜還是他那心太甜,夕夏聽了趕緊轉身又倒了一杯往他跟前遞。莊孝大口大口喝了,完了後看着夕夏列出一口白牙說,“謝謝夕夕。”
夕夏對上他那閃亮的瞳孔頓了下,轉身繼續收拾。夕夏回來時候就買了貼紙,都收拾妥當後用膠把貼紙沾牆上,裡裡外外忙活了大半天,總算整理好了。
夕夏站在門口看,臉上露出淺淺的笑來,很滿意。莊孝臂膀自然而然的環上她說,“夕夕有一雙化腐朽爲神奇的巧手!”
夕夏心裡也是美的,回頭看他小小得意了下,說,“漂亮吧?”
“漂亮!”莊孝趕緊點頭。
她也有孩子氣的時候,只是很少,大多是不願意讓人看到她不成熟的一面。可莊孝都明白,她強,他就弱;她弱,他一定強。
“莊孝,走,我請你下館子去。”夕夏轉身手抓着莊孝的手腕往走,夕夏一般不主動握他的手,也不喜歡挽着,對莊孝主動的肢體動作就抓他手腕,熟悉又疏遠,總讓莊孝感覺她是他老大。
夕夏拿了小錢包帶着鑰匙先出門,莊孝後面跟着,夕夏回頭看他問,“想吃什麼?鎮上的館子比不得大酒店,可別有風味。”
“你決定。”莊孝跟夕夏處一塊兒,大多時候還是聽話的,他喜歡這麼靜靜的跟她呆一塊兒。
夕夏帶莊孝去吃砂鍋,這家店在這鎮上開五十多年了,這小鎮上就這家老字號店還屹立不倒,幾十年如一日,迎來送往的都是些老熟客,口碑那是不用說的。
夕夏出身一歲不到父親就沒了,母親改嫁帶着她到了這鎮上。印象裡母親就常帶着她來這家老店,母親很多習慣在改,從一個卑微的良家婦人到後來的六親不認,甚至不要她和弟弟,可鍾愛的口味一直沒變。
母親說過這家砂鍋的底料和別處不同,味道更不一樣,還說這有幸福的味道,跟她小時候吃過的一樣。母親走那天帶着她和弟弟來這裡吃東西,點了好多菜,看着他們全部吃完,然後提着箱子走了。她說要去看外婆,讓他們在家裡等她。
可是,十年了,還沒回來——
莊孝要的砂鍋刀削麪,夕夏點的砂鍋飯,還點了幾個小菜,莊孝吸了幾口嚼着,這味道——還行,比前兩次她領的地兒味道入口多了。莊孝擡頭看夕夏,夕夏一手握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不動,盯着米粒兒發呆。
莊孝盯着夕夏猛瞧,瞧她又瞧小鍋子裡的米,表示不解:什麼東西這麼好看?
“夕夕,夕夕……”莊孝輕輕的喊,莊孝往夕夏身邊坐,手擡起她的臉,眼裡霧氣氤氳,“怎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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