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擺時區跟亂數時空的其他地方都不同。
這裡是相對的安靜,也相對的平穩。
時空的流動並不激烈,如果真的要形容,那大概就是波濤洶涌的大海。
只不過就算是波濤洶涌,也比混亂無序的其他地方好得多了。
而且,這裡的變化是固定的,這裡是有一定的規律的,只要能夠掌握好,那就能夠相對安全的在這裡通行。
亂數時空是每次進入都完全不同,唯有這個號稱是亂數時空中心的區域,纔是有跡可尋。
正因爲這裡的獨特,首先發現了此處的超越者,選擇了佔據並且封鎖,爲的就是研究出這裡的奧秘,尋找出繼續突破的可能性。
慢慢的有人認爲,鐘擺時區就是亂數時空的起點,這裡就是一切的中心。
跟外界的混亂不同,這裡的秩序說不定蘊含着巨大的可能。
紛爭也因此而起。
首先佔據了此處的,是一批爲數不少的超越者團體,他們是因爲各自的利益配合纔會聯合起來的,很難說是一個整體。
不過,其中不乏古老的超越者,再加上預先的佈置,他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斷擊退入侵者,不斷在這裡進行開發和研究。
直到先知的出現。
先知,據說是最古老的一位超越者,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他確實一直存在。
只不過,直到先知聯合起其他超越者攻擊鐘擺時區之前,他其實並不算有名。
先知成功地獲得了鐘擺時區之後,內部的勢力卻坐一段時間以後分裂了,反對先知的人或者說反對先知定立的規則的人,組成了一個反向聯盟,雙方在之後的時間中不斷對抗。
於是,所謂的秩序勢力以及混亂勢力就誕生了。
更先知領導的秩序勢力不同,混亂勢力的是弱肉強食的,他們之間沒有所謂的領導者,組織的結構也非常鬆散,但卻偏偏能夠一直跟先知的勢力打得有來有往,某程度上也證明了混亂曬你的戰鬥力之強。
這種對抗很難說是一場大戰爭,雙方好像有着一個默契,不會讓雙方陷入無法進退的地步,但也並非小打小鬧,鐘擺時區經常因爲兩大勢力的爭端發生各種動盪。
其中存在的時空世界,有無數無辜被波及而毀滅,也有無數的世界獲得拯救。
這種對立,好像無法平息,雙方也是經過了許多次的溝通,但沒有一次是成功的,反而有很多次因爲談判的關係重新燃起了戰火。
不過,如果有外來的人入侵,屬於秩序與混亂的兩個勢力,還是會聯合起來抵抗外敵。
所以,在宏觀角度來看,鐘擺時區仍然是屬於先知的,他的勢力擊敗了上一任的主人之後,便一直掌握着這個地方。
鐘擺時區並不會拒絕客人,他們是半開放式的,只要有進行過申請,外來者也能夠進入。
當然,逗留的時間還是有期限的,而且有什麼發現也需要通知主人。
只不過去了這麼多年,依然沒有誰發現鐘擺時區蘊含的奧秘。
有些人開始認爲平靜的鐘擺時該不過是亂數時空一個偶然的奇蹟,其實沒有包含什麼突破性的秘密,也無法讓人繼續進步。
在這期間,有一些元老離開了鐘擺時區,也有很多新人想辦法的加入。
先知一直都沒有放棄過這裡,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停留在其中進行研究,只不過沒有人知道是否有着重大的發現。
因爲他們從來都沒有公佈過。
許慎現在總算是清楚了,先知肯定是在這個地方發現了什麼。
然後,在這裡研究出了什麼。
之所以會說是什麼,只爲只能用什麼來說了,他只能如此形容。
“這是什麼……”
許慎成功地進入了鐘擺時區。
然而,從外部看來,應該是一個平穩宇宙模樣的鐘擺時區,內部的模樣卻是接近於空白。
就是字面意思的空白。
就像是一張白色的巨大畫卷,純白無比。
應該存在着的無數如同繁星閃耀的時空世界,什麼都不存在了。
有規律的如同大海一般起伏的時空浪潮,也已經看不到了。
在這張空白的畫卷上唯一的東西,就是那位於正中心的白色的空洞。
純白的空洞,純白的世界,純白的扭曲,純白的虛無。
“這到底……”
許慎並非無法理解眼前的畫面,但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眼前的一切堪稱抽象畫,可是卻現實無比。
矛盾,不合邏輯,不可理喻。
偏偏能夠理解。
所以才令人不明白。
“……裡面居然是這樣子?”
許慎清平淡地轉過身。
狼狽非常的希克爾,不知何時出現了。
“原本我是想把你抓出去的,畢竟這是我答應下來的任務……不過,這還真是……”
希克爾半邊身體都不見了。
他缺失的半邊身體的傷口,正在不斷復原,但卻像是被某種無形之物不斷侵蝕,始終都無法痊癒。
“時禍的攻擊?”
許慎一眼就看出這種難以看懂的傷勢的來源了。
既然是無法形容的傷勢,那麼來自什麼東西就很容易明白了。
“我好死不死被混亂的時空亂流吹到了時禍旁邊,如果不是那東西突然停了下來,我現在大概是真的死得乾乾淨淨了吧。”
面上掛着一副殘破的墨鏡的希克爾,對着許慎招了招手。
“不管如何都好,我的任務都不會改變,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拉你出去?”
“……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執着於所謂的報恩嗎?”
許慎知道有些超越者會有某種固執或怪癖,又或者是多餘的執着。
因爲他自己也有一些。
所以他很明白,眼前的這個傷勢嚴重的男人,意志從來都沒有動搖過,他是真的想要履行自己的承諾。
這種人,是溝通不了的。
“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可以的話,我不想殺你。”
許慎同樣是不可能離開的,前面雖然可能沒有答案,但不管如何既然來到了,總要去尋找一些線索的。
“哈,就算我受傷了,就算我可能快要死了……”
希克爾狂傲地笑着。
“我依然不弱於他人!來吧!許慎!讓我見識你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