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那樣清脆的聲音到底是什麼時候響起的,顏落也渾然不覺,她的手那麼不聽話地甩了出去,看着眼前愕然的男人,她自己更加愕然,她有什麼資格打眼前的人,她到底有多壞,爲什麼把一切弄得這樣糟糕!
“他不是病秧子,我不准你說他壞話,他很健康,會長命百歲的!”她撕心裂肺的喊,讓貴賓室門口的一道腳步聲猛然止住。
看着眼前的女人,帝斯諾除了心痛他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他把整顆心都掏給她了,她卻在他面前處處護着另一個男人!他到底有多可笑,纔會愛上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很好!哈哈哈!很好!你果然是喜歡他的,在你眼裡我什麼都不是,對不對!”他是那麼緊地抓着她的肩膀,像似要把她狠狠捏碎。
除了欺騙,顏落已經找不出詞形容她對他的印象,任由他捏痛自己的肩膀,顏落只是淡然地笑:“帝總真是高看我了,在全世界眼裡你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爺,何必在意我的眼裡你是什麼,這裡是聖集團,如果沒有其他公事,帝總請回吧。”
那樣漠然,那樣冷淡,在她的眼裡他找不出他的影子,胸口在抽痛,痛得快要無法呼吸了,可是她依舊是那麼淡然地看着,好像眼前的他對她而言就完完全全是個陌生人。他真的不知道也已經不明白,爲什麼明明可以是自己的女人,卻快要成了別人的妻子!
不甘心,他真是不甘心,他是那麼喜歡她,她怎麼可以這麼對他!幾乎低聲下氣的,帝斯諾低頭凝視眼下的女人。
“如果是因爲我騙你,你就跟我賭氣要嫁給別人,我道歉,落落,我不是故意要騙你,也沒有真的要利用你,當初在影院門口碰到你只是巧合。你從來不是我手中的籌碼,回到我身邊,好不好?”那是哀求是懇求,幾乎也成了乞求。
顏落的心被狠狠震了一下,擡眼看着這個男人,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欺騙的痕跡,哪怕是半絲毫無誠意,她都可以直接轉身走人,偏偏他是那麼認真,俊美的臉上甚至帶着隱忍的悽楚。
他在解釋,他也會開口跟別人解釋。可是顏落知道,這個世界沒有誰沒了誰是活不下去的,如果現在不狠下心,以後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說不。
“多日不見帝總也愛開玩笑了,下班時間到了,我未婚夫還在等我,失陪了。”幾乎是把帝斯諾的手指一根根掰開,顏落笑得淡然又恬靜。
帝斯諾沉痛又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無所謂地轉身,似乎他剛纔的話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句,她知不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肯低頭向別人解釋,纔會低頭乞求一個人的原諒!
雙手死死地握緊,看着她淡然地走向門口推開門,帝斯諾從沒有覺得自己的人生是那麼失敗,門口有人在等她,她也自然地將手放進他的手心,聖臨鬱擡眼越過顏落看向身後的帝斯諾,只是微微點頭。
明明氣得連肺都要炸了,帝斯諾也是極其好脾氣地點頭,走到門口腳步微微停頓,他從來不知道那一刻顏落感覺自己的心都快漏跳了一拍。
這個男人的壞她知道,可是同樣也是這個男人對她的愛,她也是真切感受到。她最討厭欺騙,可是她現在發現她其實沒有那麼恨他的欺騙,只是因爲有更大的理由,她必須要離開這個壞到極點也是她愛到極點的男人。
聖臨鬱,她欠他的,她一定會竭盡所能還清,哪怕是自己的命,她要他好好活着。可是帝斯諾,她知道那是一個她願意陪着他哪怕去死的男人。
擦肩而過後,顏落才發現自己的力氣好似全部被抽乾了,整個人幾乎軟軟地靠在聖臨鬱的身上,自然也是感受顏落的變化,聖臨鬱眼中微動,把顏落輕輕擁進懷裡。
“今天想吃什麼,我給你做。”沒有問帝斯諾爲什麼出現在這裡,沒有問帝斯諾對她又說了什麼,像似什麼也沒看見也沒聽見,聖臨鬱紳士地問顏落打開車門。
“不用了,有些累想回去休息呢。”她笑的無力,視線始終有意無意地瞥向那傲岸的身影。
出了聖集團寫字樓,顏落本以爲帝斯諾已經離開,沒想到就在樓下,他跟另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站在一起冷冷地看着她,就那麼抱着胸口身子懶懶地靠在琉璃牆上,好像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公司,完全無視下班出來那一道道驚詫到極點的目光。
“好,那我們先去買你愛吃的甜點,晚上你餓了也能吃。”聖臨鬱體貼地建議。
“好。”在他面前,她總是不忍心拒絕的,坐進車門,聖臨鬱自然地俯過身幫她繫好安全帶,顏落的目光卻透着車窗始終望着外面。
“凌雨原來已經回來,那技術部是不是可以還給她管理。”車子開動,顏落不驚不奇地隨口問。
聖臨鬱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一頓:“我準備讓她去行政部,技術部還是你打理。”
“嗯。”
依舊是波瀾不驚的回答讓聖臨鬱也有些意外,想到什麼,聖臨鬱說:“剛纔管家來電話了。”
“嗯。”
“是蘇巖雪給帝集團送去了合約。”
“嗯。”只有睫毛的輕微波動,顏落沒有說任何話。
想來顏落也是早就知道的,聖臨鬱只是有任何事情是瞞着顏落的,所以只要有關她的,他都會告訴她。蘇巖雪是爲了顏落好,這一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聽說他們要結婚了,真是郎才女貌,你說是不是?”同樣也是抱胸靠在琉璃牆上,故意緊挨着帝斯諾,凌雨調笑。
帝斯諾看着車子離開的方向冷冷一笑:“他們郎才女貌,難道我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