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帝斯諾小心地將那小巧的盒子放進衣服內側的袋子,無奈地嘆息一聲,爲什麼他會覺得剛纔那個女人看他的眼神又出現了讓他恐懼的疏離。
一旁的齊沁知道她的少爺只會爲一個人露出這樣傷感的神情,少爺這段時間的忙碌不只是因爲一張遺囑,更多的是爲了他手中的小禮盒。
當他知道那盒子製作成功,他臉上的興奮是那麼明顯,即使她把湛恆的遺囑捧到他面前他臉上都不過是淡淡的表情,似乎根本沒把那張遺囑放在眼裡。湛恆這幾個月的動作好像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成了提線木偶的主人,而湛恆成了那玩偶。
“少爺爲什麼不把這盒子送給顏落小姐?”齊沁問,明明是那麼想讓她看到的。
“她不是累了嗎,等她睡醒了再給她,她會驚喜的吧……”他已經不確定了她看到這個盒子是否會驚喜。
“少爺……”那樣落寞的聲音,齊沁跟了他那麼久都沒曾聽見過,那是帝集團的最高執行者啊,那是孤高傲慢的帝斯諾啊!那是她的少爺啊,怎麼會這樣的失落……
顏落是坐着湛恆的車子光明正大地出了公寓,她要湛恆幫她的只有這件事,就是送她出去。那時候早早起牀的帝斯諾親自去美羽紗的西品店排隊給顏落買早點,他要把那八寶盒子放進西點給顏落一個驚喜。
狗洞早被帝斯諾悄無聲息地封閉,防止別人隨意進入,沒有道別的顏落是趁着太陽還沒升起帝斯諾不能出門之際走的。
等車子駛出大門,帝斯諾也剛好回來,太陽升起了一段時間,顏落坐在車裡望着不遠處的那棟房子,眼神微微波動。
“走吧,不然待會兒他找人我又走不了了。”顏落淡淡地說。
出了門之後就是湛恆親自開車,他看了一眼車後鏡中的顏落微微點頭。車子啓動,顏落的眼睛注視着那棟樓那扇窗,而車子的另一邊是帝斯諾買了美羽紗西點心情愉悅地開車回來。
“看看小姐醒了沒。”看着旁邊的西品袋,帝斯諾心情愉悅地拿起電話問齊沁。
恰在這時候,兩輛車子擦肩而過,像似命中註定,兩人都沒有看到對方,一個心事重重心裡滿是被欺騙的落寞,一個心情愉悅心裡裝着那女人看到西點後那驚喜的表情。
“我恨你,帝斯諾。”將臉埋進膝間,顏落在心裡低低地說。爲什麼總是這樣,爲什麼又是欺騙……
“我愛你,落落。”知道顏落不見,帝斯諾悵然地掛斷電話,看着她愛吃的西點,聲音悵惘迷茫,卻沒有意外她不見了。
坐在顏落曾經留宿的房間,帝斯諾撫摸着身邊依舊留有她氣息的牀單:“她什麼時候走的……”
“剛少爺打電話來,我進去後發現顏落小姐已經不在。”沁兒有些爲難地說。
“怎麼出去的。”那進出自由的狗洞早被他封鎖,他的確好奇她是怎麼出去的。
“早上聽說大少爺也來了,我沒有看到顏落小姐出去,不知道是否跟大少爺有關……”
即使齊沁是帝斯諾的人,但畢竟湛恆也是帝集團的正統,自然還是該尊稱少爺,況且老夫人對湛恆特殊,作爲下人基本的禮數還是要遵守。
帝斯諾眸光陡然一凜:“怎麼說。”
“少爺請恕沁兒無罪。”
“你說。”
猶豫了會兒,齊沁還是決定說:“沁兒覺得大少爺看顏落小姐的眼神不一般,就像少爺你看顏落小姐那樣……我還曾聽說,大少爺以前在國外,有個貴族小姐見了他的模樣甚至和自己未婚夫退婚也硬是想貼給大少爺……”
“放肆!”帝斯諾陡然大怒,手下的牀單被捏得滿是褶皺。
“少爺!沁兒錯了!”齊沁慌亂地跪倒在地。
帝斯諾冷冷看她:“你錯在哪裡。”
“顏落小姐不是那樣的人!可,可這事跟大少爺也脫不了干係!不然憑這樣的守衛,顏落小姐根本出不去!”
帝斯諾眼中冷漠,卻是悄無聲息地嘆氣:“她出的去,她有的是辦法,只要她願意,就連西班牙王儲都肯來救她!查,湛恆和她的關係。”
齊沁一愣,不明白顏落和湛恆少爺會有什麼關係,難道少爺真相信顏落看上了湛恆少爺!
“少爺難道不認爲是湛恆少爺綁架了顏落小姐?”
“湛恆可不是傻子,這個時候還激怒我,對他有什麼好處。如果他真敢綁架她,我一定毀了他,”帝斯諾冷哼,站起身走向門口,想到什麼又停住腳步,語氣輕柔:“忻兒醒了沒有?”
“大少爺對二小姐是極疼愛的!用盡各種方法爲她治病,現在二小姐正在康復中呢!”
帝斯諾眼中波光流轉:“她想要什麼都儘量滿足,畢竟這次是我欠她。”
連心愛的寵物都被她親手打死,她心裡該有多痛,偏偏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事先的安排……帝斯諾沉重地閉上眼,他是偏心的吧,相比利用顏落,更多的他選擇利用自己的妹妹。
多久沒有回到自己的家了,顏落站在小區門口看着她的破公寓,苦澀地笑了笑。因爲耳目衆多湛恆並沒有下車,只是在車內和顏落點頭示意,驅車很快離開。
一步步爬上樓梯,走到自己的家門口顏落掏出鑰匙纔剛插進門鎖,那生鏽的鐵門竟然自己開了,顏落一愣,擡眼看到裡面的男人怔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麼長一段時間她竟然完全把他給忘了!甚至忘了她走之前沒跟他打任何招呼,也忘了那天她到底是怎麼離開他的,他們好像說要看電影,好像那時候她在影院門口等他,而他在商鋪買爆米花……
心裡是濃濃的愧疚,胸腔滿溢的是對他的歉意,她又自己突然玩消失,消失得無影無蹤,腦子裡完全沒有他的身影,那個總是冷漠帶着病態的美帶着對人的疏離卻唯獨對她寵溺的男人。
“聖臨鬱……”她聽到自己呆呆地開口,她想問什麼,問他爲什麼在這裡?他爲什麼不在這裡呢?直到她離開,他都一直在這裡。
“你回來了。”看着眼前的女人,聖臨鬱的嘴角咧開暖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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