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我們花錢讓你來工作,你不是上班睡覺,就是調戲女同事,最過分的是把咖啡澆在老闆最喜歡的花盆裡。”
整個部門業績就你最差,再給你半個月時間,要是還這樣,收拾東西滾人!”
滿臉橫肉的胖子經理劈頭蓋臉的罵着我,聲音透過玻璃幕牆傳遍了整個公司。
我雖然一絲不苟的站在這裡,但在被經理訓斥的時候,一直低着頭,好似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
當然,我心裡有一萬個不爽。
等走出辦公室,旁邊電視傳來一則新聞引得衆人圍觀:
“今日,唐城市某辦公大樓發生一起跳樓命案,死者爲女性,今年33歲,是某公司的一名員工,其跳樓原因正進一步調查中,後續...”
新聞還沒報道完,公司裡大部分人都聚集在窗口處。
“那是對面辦公樓發生的事情啊!”
“你看,你看,警車都來了三輛。。”
我好奇般順着窗外看去。
發現隔壁樓下佈滿圍觀羣衆,警方已經用警戒線圍起現場。
“都回去上班!這個隔壁樓發生的事情,跟我們無關!”胖子經理從辦公室走出,怒斥着衆員工。
當回到座位上,一旁的女同事手搭過來說:“沒想到對面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對了,經理把你叫去辦公室問你什麼了?”
我轉頭看了眼她,在別人穿着職場裝也就平平無奇,而她給人的感覺確實非常不錯,白色襯衫勾勒出上半身完美的線條,大腿被黑色裙子勾勒出一條曲線,真是屬於極品的那種。
對於其他人說,我通常是愛答不理的。
唯獨眼前這名女同事莫涵,是我來到公司三年內關係最好的,也是唯一一個。
別人感覺我像個屌絲一樣,而莫涵卻一直認爲我很有個性,幽默。
“加油,相信自己。”
莫涵擺出一副加油的動作,水靈靈的大眼跟櫻桃樣的小嘴,能給人一種既可愛又性感的感覺,令我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傍晚六點,下班的時候大家都在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只有我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目光呆滯的一直看着對面樓頂。
“走啦,一起回家了。”莫涵肩上掛着一個不知名牌子的女士挎包,等待着我。
這時,一旁走來一名戴着金項鍊、大墨鏡的男子,走到我跟前。
“喲喲喲,這不公司廢物嗎?靠我爹養着的東西,還想跟莫涵一起回家?”
這名誇張的男子隨即又把目光盯向莫涵,看着她誘人的身材,口水從嘴角流過說:“莫涵小姐,請允許我送你回家。”
沒有吭聲,只是將他無視一樣。
“你也配!別以爲你是老闆兒子,我就不敢罵你。”莫涵轉身就牽着我的手。
老闆兒子笑了笑說:“莫涵,我三天不來上班,我爹就把錢打我卡上了,他三天不上班,我爹就把他開除了,這種屌絲沒有前途的,好自爲之吧。”
說完,他一臉嬉笑,扭頭朝門外走去。
意外的是,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我內心並無太大波動,表現的若無其事一樣。
看見莫涵還一直等着我,出於禮貌還是婉拒了對方:“今天你自己回去吧,我一會還有點事。”
莫涵心疼的用手輕輕擦了一下我的臉,沒再說話朝電梯走去。
天色近晚,我不知抽了多少根菸,從樓下買了幾瓶白酒也喝的僅剩一點。
就在這時,褲兜裡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喂,哪位?”
我將雙腳搭在桌上,把電話一接,開了免提扔到桌面。
“指數已達標,請來店裡面試,進行考覈。”
電話那頭傳來沙啞的嗓音,聽得十分不舒服。
“你神經病吧,打錯了,我叫李北!”我掛斷電話,嘴裡罵罵咧咧着。
我從小沒見過母親,依偎着父親長大。
父親每天早出晚歸,總是到半夜纔回來,工作神神秘秘的,就連我也不清楚。
在我19歲,父親死於車禍。
沒留下遺產,我放棄了大學,出來打工維持生計。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運氣逐漸下滑。
從最早已的公司部門業績第一,跌落到現在的倒數第一。
要不是公司惦記他帶來的回報,早應開除了。
接下來每天
早上他騎着一輛電動車去上班,路上被老人碰瓷,耽誤了時間又訛了千把塊,到公司因遲到,被扣工資。
又因泡咖啡時不小心滑倒把咖啡潑到了老闆最愛的花盆裡。
甚至站路邊都會有流浪狗跑我腳上排便,這些事導致了我每天小心翼翼,但還是會發生,使得工作沒有了當初的順利,在然後又是工作業績下降。
日復一日都是如此,儘管他已經很小心去避免,但還是會發生。
無處發泄的情緒,使得他現在腦海中產生了很多胡亂的想法。
例如此時此刻,他已端着一瓶酒走到了公司樓頂。
一腳踹開鎖着陽臺的鐵門,直接走進去後。
我坐到樓頂邊緣上,大風呼嘯着臉頰。
“反正我也是一個人,無依無靠,乾脆讓我死了算了。”
正在這時
“滴滴”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我看了眼號碼,上面顯示:未知來電。
酒意漸濃,這時的我腦袋暈乎乎的,對電話那頭說:“喂,哪位?”
“李楠,請到店進行考覈。”電話那頭傳來熟悉而沙啞的嗓音。
“那你等着,我下輩子來。”我喝完最後一口酒,縱身站了起來。
突然,大風呼嘯,正面迎來的風將他吹倒,隨即整個人掉到樓頂水泥地上。
鈴聲再次響起,我終於不耐煩,準備接起電話時,卻發現手機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揉了揉眼睛,微眯雙眸終於看清了:
“未知未知未知...來電”
一串串密集的字緊湊,佈滿了整個手機屏幕,上面全是“未知”兩字。
突然,字體開始顫抖。
顏色從死了人以後做白事那樣的悽白,逐漸轉變成凝固血液般暗紅。
在字體顫動的情況下,我模糊不清的眼睛彷彿看到整個屏幕都是“死”字。
我顫抖着身子,將手機扔到一旁。
正當我準備站起身時,背後卻伸出一雙手,就這麼緩慢地、緩慢地,最後又輕輕地蒙在了自己的雙眼上。
脖子不知被什麼冰冷的東西給抵着,火辣的感覺傳遍了整個大腦。
“猜猜我是誰?”
悅耳的少女聲傳入我的耳邊。
“你是...”意識逐漸昏沉,我感覺到一把鋒利的尖刀正抵着自己的脖子,而那雙手卻又安撫下我內心的恐懼。
“猜猜我是誰?是誰?”
刀子在我脖子上開始緩慢的滑動着,而我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
我的脖子像是冰面,而刀子就像是滑冰鞋。
我想開口說話,發現自己嗓子裡充斥着“鹹腥”的味道。
逐漸地,我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喘氣。
“我是誰?我是誰?你快點告訴我是誰!”
少女的聲音已經從先前悅耳,變成極度瘋狂的瘋子。
劃在我脖子上的刀子越來越快,鮮血直接噴涌而出,如噴泉一樣壯觀。
我開始不停掙扎着身體,整個身子開始抽搐。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那算了。”
少女傳來氣喘吁吁的聲音,將矇住我雙眼的手放了下來。
我張着嘴巴,雖然看見了外界的視野,而我的頭顱結合處,噴射出大量鮮血,地上全是血跡...
這一次,我終於看清!
我的頭顱正被少女提在手中,身體卻倒在一旁不停抽搐。
“歡迎你,店長。”
少女順手將我的頭顱扔下高樓,人頭旋轉着從樓頂而下。
我則是失去了四肢,也只能看着視線中映出旋轉的畫面。
有的話,是這麼說。
在人死的最後一刻,會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也就是那麼短暫的幾秒,這叫做回馬燈。
也就是從那一刻,所有到截止目前的記憶,全部涌現出來。
這一刻,輕鬆感徹底傳遍我的整個身體,眼下只用順其自然等待頭顱落在地上,那這一切將會徹底結束。
眼睛昏黑,我知道
這是身體沒能給大腦供氧,造成缺氧的表現。
“啪!”
可能對於我來說,此時死亡纔是真正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