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越來越沉重的壓力,法夫尼爾開始慌了。
在別的世界時怎麼死都無所謂,但這邊的可是自己的本體,死了就……好像也不是太大問題,它還能有機會在內瑟斯身上覆活。
說起來都過了這麼久了,內瑟斯想這傢伙也應該有了不錯的成長了吧。
甩開了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法夫尼爾倒是放鬆了不少,也下定了決心。
“抱歉啦,但我剛剛真的不是在罵你。”
莉莉絲看了它一眼,法夫尼爾心理上的變化讓她感到有些意外。
“嗯……是這樣的……”
法夫尼爾摸了摸下巴,斟酌着語句把遇到的問題一一的講了出來。
莉莉絲認真的聽着法夫尼爾的話,隨着它的敘述,法夫尼爾周圍的壓力漸漸散去,莉莉絲的表情卻越發凝重起來。
很快的莉莉絲就用自己豐富的知識確定了問題的根源,這可不是什麼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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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長相奇特的魔獸抽搐着倒下。
它的周圍躺了一地的魔獸屍體,魔狼、狂暴野獸、食人魔,裡面包含了各種各樣的生物,大量的血液把大地都染成了紅色。
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血腥氣味。
內瑟斯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熔岩般的體表漸漸的冷卻了下來。
光球一樣的元素生物在他的肩頭跳動,比起最初僅有本能反應時,它現在變得更加像一個有生命的事物了。
“呸!”
艾德文娜吐了口混雜着血液的唾沫,她有些心疼的撫摸過創口,覆蓋在她體表的鱗片大面積的碎裂脫落。該死的,她平時可是花了很大勁去保養的。
不只是她,四位龍脈精靈除了不能作爲戰鬥力而躲在後方的緹婭之外都掛了彩,其他三人身上都帶着一時半會兒沒法恢復的嚴重傷口。
沃爾特更是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而作爲正面戰鬥力最強的內瑟斯這會兒倒是看上去沒什麼大礙。
但顫抖着的爪子也表明了它沒有看上去的那麼輕鬆。
隨着不斷的深入森林,她們的實力在不斷的增長,但相應的遇到的魔獸實力也越來越強。
終於在今天她們踢到了鐵板。
她們闖入了一隻強大的亞龍魔獸的地盤想要活捉它。但這隻穿山甲一樣的亞龍魔獸兇殘程度遠超出了她們的意料。
過去無往不利的魔獸羣被成片成片的碾死,她們的攻擊打在它身上卻起不到任何效果,各種強力的類法術能力更是讓她們束手無策。
她們曾一度要敗在這隻魔獸的手上,要不是內瑟斯那能夠直接燃燒生命力的火焰她們搞不好今天就要交代在這。
但好在在艱苦的戰鬥之後,她們總算是抓住了這隻難纏的魔獸。
這一戰也更加加深了她們對於這個森林危險程度的認知。
大戰過後,周圍冒出了許多像是老鼠一樣的矮小生物。它們沉默着把散落一地的屍體搬運回去。無數像是觸手一樣的藤蔓把那隻還剩一口氣的亞龍魔獸包裹成一個圓球。那些“老鼠”們則是費力的哼哧哼哧着把它往回推。
“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魔獸的補充也需要時間。”
緹婭一邊幫艾拉整理傷勢一邊說。
伊芙麗特毫無形象的往地上一躺就這樣沉沉睡去。
無奈的搖了搖頭,艾德文娜問道
“接下來怎麼辦?繼續往森林深處走嗎。”
“不,暫時先在這一帶蒐集魔獸。再往裡面去的話我們現在的力量還難以支撐。”
內瑟斯走了過來。
現在也差不多了,只要再有幾隻這種境界的魔獸他們就可以嘗試着開始反攻人類的國度了。
當初的仇恨和屈辱歷歷在目,很快的他們就要讓那些該死的人類付出相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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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怎麼樣了?”
在南十字森林的邊緣,幾個披着黑袍的人影在探頭探腦的往樹林裡瞧。
此時正值中午,碩大的太陽高懸在正上方,也不知道這幾個人穿着一身的黑袍怎麼不覺得熱的。
一個同樣穿着黑袍的人從樹林裡現身,他長着滿頭的灰白色長髮,臉上滿是皺紋,看上去年紀已經十分大了。
上了年紀的老者卻用不符合他年齡的矯健身手急急忙忙的往回跑。
“咳咳咳!”
老者劇烈的咳嗽了幾下,嘴角流下了些許的血液。
“老師!”
周圍的幾人立馬焦急的圍了上來。
“沒事沒事,不用緊張。”
老者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大礙。
“可是您吐血了!”
“哦,這個啊。這個是我辣椒吃多了牙齦出血而已。”
老者不甚在意的說。
“……!”
圍上來的幾個人一口氣堵在了胸口,紛紛向老者投去幽怨的眼神。
“好了,先回去再說。”
被徒弟們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老者趕緊跑路走向了遠處等待着他們的馬車。
“老師,有什麼發現嗎?”
坐在顛簸的馬車裡,其中一個人向老者發問。
“基本上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對方處理得很乾淨,至少以我的層次沒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連老師也沒能查出什麼線索嗎?”
老者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是的,沒有任何遺留的法術波動。什麼都找不到,乾淨得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這本身就能說明了一些問題。”
盯着手中用瓶子裝着的灰白泥土,老者若有所思。
“老師,那我們……”
“誰留在這裡誰是傻子!”
馬車一路從森林的邊緣駛回了城門口。
如今的烏木城才能真正的稱得上算是一座城池。
原先象徵意義大於實際的低矮城牆被加高加固,城牆上方每隔一段距離就設置有一架弩炮。
穿着鎧甲的士兵在成牆上巡邏,而原本的城衛也總算是迴歸了自己的本職,在城內維持着治安抑或在城門口檢查過往的人羣。
比起以前,烏木城現在雖然還是相當簡陋,但它的居民早已不是隻有零零星星的幾個農民加上大量的冒險者了。
隨着王國資源的傾斜,軍隊進進駐維持統治,烏木城周邊的區域逐漸被開發。聞訊而來的商人在這裡收購皮草販賣糧食,各種相應的產業也被帶動起來。
魔法師公會、鍊金師公會、商會聯合紛紛在此設立據點。
在王國資源的投入之下,短短的兩個多月時間烏木城就煥然一新。
唯一有點奇怪的就是以往都搶在新城發展之初設立神殿大肆宣傳宗教信仰,爭奪信徒的各個教會這一次居然沒看見他們的身影。
整個城市裡沒有任何一座教會建築,連過來佈道的神職人員也沒見着一個。
顛簸了一路的老者和幾個弟子從馬車裡下來,炎熱的陽光照射下,幾人很快就滲出了汗水。
“我說老師,咱們爲什麼要穿着這件黑袍啊?”
一個弟子扯着套在身上的厚重袍子滿頭大汗的問道。
“你們不覺得這件衣服能讓我們看起來更加高大上一點嗎。”
老者也是熱得滿頭都是汗水,但他還是沒有脫掉這件長袍。出門在外得注意形象,不能讓別人小看自己。
幾個弟子無語的擡頭望天,高大上沒感覺出來,周圍的人那看傻子一樣的視線他們倒是感覺到了。
一位侍者和城衛交談了幾句之後向他們走來。
“請問是懷特大師嗎?城主有請,請跟隨我來。”
儘管侍者看上去十分的有恭敬,但從他的神態和語氣中處處都透露着一股高傲,用詞遣句都隱隱帶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被稱爲懷特的老者暗暗的搖了搖頭,一看這個侍者就懂得了他的主人是個什麼樣子。
真正的有底蘊的貴族世家對於優雅體面有着執着的追求,對僕從也是會有相應的嚴格要求。出身於貴族世家的侍者往往對待一個邋遢的流浪漢也能做到優雅謙遜,而不是像這人一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管中窺豹,懷特對於所謂的城主也有了大致的印象。
一個詞就可以概括——暴發戶。
跟着侍者一路來到了城主府,一打開大門映入他們眼簾的便是各種金制的奢華裝飾。
屋內的裝飾使用了大量的黃金,試圖凸顯出主人尊貴的地位。
但毫無藝術感單純用黃金堆砌的裝飾只是透露出強烈的庸俗氣息,其主人的品味之糟糕可見一斑。
“歡迎懷特大師。”
一個渾身贅肉的胖子穿着鑲滿了金絲的長袍滿臉笑容的走到懷特面前伸出了手。
儘管內心十分看不起對方,老者懷特還是和這個胖子握了握手。
“懷特大師遠道而來,舟車勞頓,鄙人定要好好招待纔不失禮數。來人!準備酒宴!”
胖子城主做了個手勢,示意懷特往裡走。
懷特也是堆起了笑容和城主客套起來。
果然是暴發戶,一上來就是酒宴,全然沒有貴族的風範,就像是一個急於展示自己的土財主一樣。懷特心裡暗暗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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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了法夫尼爾的講述,莉莉絲的表情相當的認真。
她很確定問題的根源在哪裡,放任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後果要遠比法夫尼爾想象的嚴重得多。
“今天起你和我一起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