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的住所,便是在這金蓮峰的最高處,一處平坦的開闊地,上面修建有頗爲豪華的宮殿。
這些山峰和建築都是破滅盜製造的,他自己住的,當然也差不了。
因爲之前在酒席宴上,飛天盜已經派手下人安排好了這山峰上的各種瑣事,所以當他們一來到這裡,幾個人便找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各自睡覺去了。
梵瘋則是飛上自己所住宮殿的屋檐之上,背後靠着那彎曲的房樑,抱着後頸,仰望天上的一輪月亮。
你若是在高山之上看月亮,便會覺得月亮比以往時候都大,並不是因爲你離得近了的緣故,而是因爲身處高層,四周沒有什麼對比物,所以這唯一的月亮在你的眼中便會無比的龐大。
梵瘋看着這黃色的月亮,正在散發着微弱的光芒。這黃色之中還夾雜着一圈圈的光暈,就彷彿它也在酒宴上喝醉了一般。
是的,梵瘋是有些醉了,他在酒宴上喝了很多的酒。
其實像梵瘋這樣的修煉者,完全已經達到了可以自由控制醉與不醉的程度,但梵瘋沒有這樣做,而是任由自己被酒灌醉。
他覺得有時候醉一醉也挺好,至少能夠暫且忘卻那些煩心之事。
月亮之上的光暈越來越濃重了,它似乎由微醉變成了大醉,在天空之上搖晃着自己的身體。
梵瘋突然聽見嘩的一聲,他微微側頭,一看,卻是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飛了上來。
“禹夕。”梵瘋略帶醉意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沒想到你這麼喜歡喝酒,以前真的是看不出來。”禹夕站在梵風一旁道。
“有時候,喝酒並不是喜歡,而是一種習慣,當你由喜歡轉變爲習慣,就說明你愛上這件事情了。”
“對人也是這樣麼?”禹夕問道。
梵瘋眼睛有些睜不開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飛,彷彿自己沒有動用魂力便飄浮在空中一般。
“恩……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反正……我覺得……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梵瘋話語之中有些模糊不清。
“你以爲你是哲人麼,說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誰也聽不懂的話。”
“我……”梵瘋卻不再說話了。
禹夕在他的身旁緩緩的坐了下去,擡頭,猛然間發現自己的眼前竟然有一輪巨大的月亮。
這月亮是這般的皎潔和明亮,那發出的光輝是如此的聖潔,自己以前竟然從未發覺。
“是不是我丟失了太多的東西……”禹夕看着梵瘋熟睡的面龐,喃喃道。
此時空中一陣陣微風吹來,雖不寒冷,但在夜裡還是讓人有些發顫。
禹夕看着天空之上的一輪圓月,又低頭看着梵瘋熟睡的面龐。
她突然很想在此時做一件事。
她既然決定要做一件事,就一定會做,因爲她就是這樣的人,一旦決定了,就認準了,不會再更改了。
清晨當梵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蓋了一件紅色的長袍,梵瘋一愣,這長袍是禹夕的。
而禹夕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梵瘋這纔想起來,昨晚自己喝多了,那禹夕似乎也來了。
他揉揉有些疼痛的腦袋,這是喝酒喝多之後的後遺症,一會兒就好了。
“這禹夕竟然這麼大意,竟然將自己的衣服丟在這裡了……”梵瘋喃喃道。
“媽的,你是個傻子啊,這明明是人家蓋在你身上的好不好!”突然一個聲音從自己的體內傳來,嚇了梵瘋一大跳。
他趕忙查看,卻發現方纔聲音來自於自己的胸口。
“竟然是自己的‘良心’在說話。”
梵瘋以前只聽人說良心良心的,可沒想到自己的良心竟然會說話。
“她替我蓋上的?”梵瘋問道。
“對啊,昨夜微涼,她怕你在屋頂感染風寒,便在臨走時將自己穿着的紅色長袍披在你了你身上,不過,我還看到了一件事情哦,不過這件事情嘛……”
“怎麼?”梵瘋趕緊問道。
“暫時不能告訴你!”他的良心直接回答道。
“我的良心竟然還有事瞞我!”梵瘋頗爲無奈,可是無論自己怎麼問,它就是不再吐露分毫。
“沒想到禹夕還挺像個女人的嘛……”梵瘋笑了起來,然後翻身
從屋頂上跳下,回到自己的屋中。
現在酒力差不多已經消散了,梵瘋回到屋中想着下一步該怎麼行動。
如今自己居住在金蓮峰上,雖然日子過得極爲舒適,但卻不是一個長久之計,因爲自己還有很多東西在其他地方,比如說太蓮殿等等,這些都是梵瘋的心血,他不可能因爲在金蓮峰上,就將自己以前的東西忘記。
“我去伊爾斯家族中看一看吧,然後再到青州悄悄太蓮殿發展的怎麼樣了。”梵瘋自言自語着,說話間便化爲一道流光,從金蓮峰之上消失不見了。
梵瘋再次來到燕州,此時他自然是別有一番感受,第一次來燕州時是因爲要去北漠路經此地,第二次來時是要護送伊爾斯家族,而第三次到達燕州,就是這一次。
梵瘋飛到燕州城的上空,屏氣凝神,仔細搜尋着什麼。
“就是這裡!”梵瘋忽然感受到一些熟悉的氣息。
這些靈氣皆是伊爾斯家族中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
梵瘋直接奔向目的地,但到了近前時,他卻愣住了。
伊爾斯家族仍然居住在那小小的院落之中,正是梵瘋護送他們來到燕州的時候,伊魯所找尋的一處宅子,地處燕州城的最邊緣地帶,甚至快要到達燕州城以外,燕州的其餘地界了。
燕州城以外雖也有人居住,但是與燕州城相比,那就差的太多了。
梵瘋能感受到伊萍兒和伊鈴兒都在這裡,可惟獨沒有發現伊魯。
“怎麼回事,難道是伊魯上次受的傷過重……”梵瘋心中頓時忐忑起來。
“莫衝子呢?”梵瘋心中召喚莫衝子,卻能感應到他正在不遠處的燕州城內。
緊接着莫衝子便迴應了梵瘋的召喚,如一陣風般直接從空中降落了下來。
“怎麼回事?”梵瘋問道,“伊爾斯家族現在不是應該已經成爲燕州第一大家族了麼?”
“是啊。”莫衝子迴應道。
“可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伊萍兒和伊鈴兒還在這裡?”梵瘋接着詢問。
莫衝子道:“伊爾斯家族的確已經成爲了燕州第一大家族,也是燕州最有權勢的家族。可是伊萍兒和伊鈴兒小姐卻不願重新回到燕州城內的繁華地段入駐,而是堅持住在這小院落裡,我們也是頗爲無奈。”
“原來是這樣。”梵瘋心中暗道,“伊爾斯家族的管家伊魯呢?”
“因爲伊爾斯家族已經成爲了燕州城內最爲顯赫的家族,所以自然需要人來管理,大小姐和二小姐便託付伊魯在燕州城內對家族進行管理,所以伊魯現在在燕州城內。”
梵瘋恍然大悟,自己只是搜尋了這一處院落,自然找不到遠在燕州城中心的伊魯。
“走,去找伊魯一趟。”莫衝子在前引路,帶着梵瘋去尋找伊魯。
果然,在燕州城內一處繁華的地段裡,伊魯正在一間屋子中,忙上忙下,打點着各種事情,連頭都來不及擡起來。
梵瘋也不去打擾他,只是站在遠處靜靜的看着他。
過了好一會兒,伊魯似乎是發現有人正在注意着自己,猛然擡起頭,朝梵瘋的方向看過來。
“啊!”伊魯瞬間便發現了梵瘋。
他蹬蹬蹬幾步跑到梵瘋近前,一撩袍子就準備跪下,梵瘋急忙扶住了他。
此時伊魯的眼中滿含着熱淚,一雙飽經滄桑的老臉上銘刻着深深的皺紋。他渾身顫抖着,看着梵瘋,卻說不出話來。
“恩人……”許久之後,伊魯才吐出這兩個字。
於是雙方一起進入屋中,家長裡短的說了許多話,也無非是些家族經營方面的瑣碎事情,伊魯一一向梵瘋介紹着。好像梵瘋纔是伊爾斯家族的族長一樣。
就在梵瘋準備轉身離開之時,伊魯卻突然拉住了他。
“恩?”梵瘋扭頭詢問道。
“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煩梵瘋少俠!”伊魯一拱手,恭敬的看着梵瘋。
“但講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