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落入到峽谷中央,峽谷中瀰漫着少許霧氣,因爲水汽充足的緣故,這裡的植物反倒生長的很好。
沿着邊緣兩個人朝着顏若單所在的方向走去,峽谷中的咆哮聲依舊清晰可聞。不過現在他們在峽谷底端,距離這聲音的源地已經不遠了。
“我倒要看看這峽谷下方究竟是什麼人,值得顏若單如此。”上方大陣中的光束還在不斷的打下,每次光束傳入峽谷都會引得下方之人的痛苦咆哮,顏若單的大陣可以瞬間將巨人族的巨人煉化,但卻遲遲無法煉化此人,可見此人有多大的能耐。
梵瘋和尚火道人不斷的靠近,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正對顏若單的峽谷下方,頭頂極高處,就是轟鳴的大陣,一縷縷交織着大道的光束不斷打出,整片峽谷中的霧氣都有消散的跡象。
一聲震耳的,能將人耳膜撕裂的吼叫聲響起,梵瘋和尚火道人急忙用手堵住耳朵,即使是在強的人,在如此近距離的狀況下,也會因爲耳膜無法承受而撕裂。
在他們眼前,出現了一個人。
這個人身後是一面光滑的崖壁,與其說他站在那,更不如說是被鎖在了那兒。他兩條臂膀橫向伸直,上面纏繞了一條漆黑的鎖鏈,雙腿同樣如此,被碗口粗細的鎖條鎖在崖壁上。鎖條的另外一段,則被深深的釘在岩石中,呈現出一個“大”字。身體上肌肉健碩,青筋暴起,他體內的力量已經極爲微弱,但整個人仍是散發着彪悍的氣息。
每當大陣上的光束照射在他身上,都會引起此人痛苦的嚎叫,肌肉上的青筋猛地鼓起,似要爆裂一般。
很顯然,他不知道被什麼人囚禁在了這裡,而現在更在遭受着顏若單的煉化。
一動不動的被一座大陣煉化,這種痛苦可想而知。
光束消散,看來這一輪的煉化又結束了,這人閉着雙眼倒在石壁上,大口喘着粗氣。
突然,他耳朵似乎動了一動,微閉的雙眼慢慢睜開,此時他看到有兩個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一個皮膚白皙和一個一頭紅髮的青年。
隨即他閉上了眼,此刻雖然心中驚駭萬分,卻沒有半點力氣再與這兩人說話。
“你爲什麼會被困在這裡?”梵瘋問道。
他依舊雙目微閉,沒有答話。
“是誰把你困在了這裡?”梵瘋又問。
他仍不說話。
“你可知道上方正有人在煉化你?”梵瘋這一句,似是有些多餘。
他還不說話。
“我放了你如何?”
他猛地睜開雙眼,瞳孔如黑色的漆。
“你說你要放了我?”聲音細若遊絲,顯然體內的力量已經衰竭到了一定程度,饒是如此仍可以抵禦大陣的煉化,讓人驚駭。
“當然,我路過這裡,見到上方有人煉化你。”
“所以你就這麼好心放了我?”他顯然不相信。
“對,因爲那煉化你的人和我是仇人。”
這個理由顯然足夠充分,這人聲音依舊微弱道:“沒辦法的,雖然你們能進到這裡,但是救不了我的。”
“因爲你身上的鎖鏈?”
“對。”這人聲音微弱道:“我身上的鎖鏈是冥界中的強者特意爲我所造,纏繞在我的身上日日月月吸收我體內的力量。”這人緊咬嘴脣道:“他們希望有一天能夠將我的力量全部吸光,然後再來殺了我。”
“但他們已經等不及了,所以現在就動手了。”
男子緊咬嘴脣道:‘對,上方所煉化我的人,正是來自冥界。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使用的陣法,就是冥界中特有的四石鎖魂陣無疑。”
“四石鎖魂陣?”
“對,將人的的魂魄鎖在四塊石頭之上,最後抽離本命精華的一種陣法。”
“難道說,你身上的鎖鏈,也是由四石鎖魂陣構成?”梵瘋問道。
這人微微點頭,默認了這一點。
梵瘋退後兩步,看見他的手腳旁邊,分別插着一塊石頭,鎖鏈就纏繞在石頭上,和石頭一起被釘在石壁裡。
這石頭很不一般,上面刻畫着各種詭異的符文,梵瘋看到其中一個符文似曾相識,他猛地想起,就是自己在宇宙空間裡的地面上曾經見過的那個扭曲的符文。
看來那些符文和這石頭,均是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勢力所爲。
此時一道光束再次從上方打來,照射在這人的身上,在這道光束的映照下,他身上的鎖鏈也驟然發光,似乎和這道光束一起在吸收這人的能量。
“媽的!”他再次發出一聲怒吼,震天徹底。
現在也只有怒吼,是他唯一發泄痛苦的途徑。
片刻,光束消失,這人的精神卻更爲渙散,低垂着頭,眼神中再無一絲光彩。
“四石鎖魂陣果然陰毒至極。”尚火道人說道,“從前只是聽說,並未親眼見過,沒想到這四石鎖魂陣竟然可以不斷的吸取人體內的精血,最後將人活生生的煉化。”
“比我的夜行旗還要恐怖。”那顏若單在瞬間就可以將十幾個巨人全都煉化,放在梵瘋的夜行旗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
“難道就沒有辦法把這四石鎖魂陣打破麼?”
梵瘋不作聲,四下觀瞧,似是在尋找什麼。
隨即他輕嘆一聲:“這四石鎖魂陣近乎完美,根本就沒有漏洞。”
冥界中沿用了無數年的四石鎖魂陣,可以鎖住這麼強大的存在,怎麼可能被他們兩個找到漏洞。
“難道我們看着這人被顏若單煉化?”顏若單此行目的絕不單純,如果他能夠將此人煉化,日後不知道還會生出什麼事端,到時候就更加不可控制,所以現在絕對要阻止顏若單。
“你看這裡。”梵瘋指着那個曾經見過的符文,這個符文隱藏在衆多符文中,雖然很不起眼,但因爲和星空中傳送門裡那個符文相同,所以梵瘋記得尤爲深刻。
他嘗試把力量向這個符文中注入,符文沒有任何異動,這四塊石頭牢牢的鑲嵌在石壁上,根本就沒有力量可以把它們撼動。
“不對,這陣法一定沒有想象中的完美。”梵瘋喃喃道:“既然把這個人鎖在峽谷裡,而且這峽谷又不是多麼的隱秘,只要有人下來,就能看到這人,說明冥界中的人不會想到能有人進入到這空間裡,但我們現在的確進來了。換句話說,他們沒想到這裡有人能夠進來,所以四石鎖魂陣的防禦定然不會像想象中那麼堅不可摧!”
說着梵瘋已經將金蓮花座拿在手中。
金蓮花座在他手裡不斷放大,很快就有一人多高。
“你要……”尚火道人瞪大了眼睛。
“既然咱們沒有辦法解開四石鎖魂陣,乾脆就把它暴力破解!”梵瘋嘴角掠過笑意,金蓮花座上瞬間充滿了磅礴的能量。
“助我一臂之力!”
尚火道人將體內的力量不斷的輸入到梵瘋體內,城主境果然非同小可,那股力量如同長河延綿不息,梵瘋將力量全都注入到金蓮花座中。
“碎!”一聲怒喝出口,金蓮花座直接砸向了鑲嵌在石壁中的石頭。
原本垂着頭的那人被這一聲巨響猛地驚醒,他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只見四石鎖魂陣中的一塊石頭硬生生的被砸斷了半截。
這人要幹什麼,他簡直是個瘋子。
“看來效果不錯。”梵瘋摩拳擦掌一番,重新提起金蓮花座。
金蓮花座接連砸下,這剩餘的三根石塊也全都被砸斷。
突然,那石頭上的符文好似消失了,鎖鏈同時嘩嘩作響,整座峽谷都開始搖晃起來。
這被鎖在巖壁上的人突然一聲長嘯,不過這聲音中卻不再是痛苦,而是攜帶着無比的興奮之意。
轟的一聲,他身體周圍的鎖鏈全部斷裂開來,但與此同時,他已經消瘦到極點的身軀也倒在地上。
因爲長時間被煉化,他已經虛弱到了極點,無法再行走了。
尚火道人一把將這人扛在肩上。
“走,峽谷馬上就要塌了!”
碎石傾斜而下,向着峽谷坍塌的相反方向極速飛去,而整座峽谷此刻都在猛烈的晃動着,隨時都會坍塌。無數的巨大石塊從上方掉落,他們身後已然一片塵埃和廢墟。
此時,峽谷的最上方,顏若單雙手正不斷的結出咒印,那知道下方的人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再有一次,只要再有一次,就可以將那人煉化了,如此一來,也完成了自己來時家族交給自己的任務。
印已結好,大陣中一道光束照入峽谷。這道光束竟比先前足足粗了一倍。
可也就在此時,整座峽谷猛烈的搖晃起來,顏若單和站在他身旁的女子頓時大驚,兩人差點站立不穩跌落下去。
“怎麼回事?”女子問道。
顏若單臉色猛然變得難看了起來。
只見大陣中的光束只是一晃便消失不見了。顏若單雙手中出現四道符文,正是剛纔貼在四座石碑上的四條。
“有人破壞了下面的大陣。”洶洶怒火似要從他眼睛中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