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古堡內的漆黑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漆黑的陰影。這人就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和黑暗融爲一體的暗之精靈。就連他的腳步聲都讓人琢磨不透。
這個人,梵瘋不僅僅認得,而且極爲熟悉。
她竟然是禹夕!
那個一到地獄之後就消失不見的禹夕!
這個女子長得和禹夕一模一樣!
她身穿一襲黑袍,從黑暗中緩緩走來,臉上依舊無比的冰冷,沒有任何感情波動,梵瘋彷彿就看到了那個禹夕在自己面前,那個面冷似水,內心卻如火焰一般的禹夕。
“禹夕!”梵瘋忍不住大叫一聲。
此時女子才完全出現在幾個人面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女子實在是太美了,這種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從遠處你會覺得她是一座冰山,但這冰山中彷彿又交融着無比炙熱的火焰,所有人都幾乎停止了呼吸。
尤其是梵瘋,他更是連動都無法動彈了,這就是禹夕,和禹夕的樣子一模一樣。他想不出世界上除了禹夕還會有誰是這樣一幅面龐。
“禹夕!”梵瘋這一聲,周圍的人忍不住嚇了一跳。
“梵兄認識她?”顏若單驚訝道。
“我是梵瘋啊!”他再次叫道,可眼前的這個女子根本不爲所動,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語一般。
“你不認識我了?”梵瘋有點失去控制了,多久了,多長時間了,他們分散在地獄的各個角落,現在終於碰面了,現在終於見到她了,他怎能不激動,他怎能不興奮!
梵瘋三步並作兩步跨上前來,來到這面無表情的女子面前。
“你說話啊,你不認識我了?”
只見這身穿黑袍的女子看了看他,面孔上似是顯露一絲迷惘之色,但隨即她眼中那絲迷茫消失不見。
“你是誰?”冰冷的聲音響徹在梵瘋耳旁。
你是誰。
這三個字,曾讓多少人傷心欲絕,曾破碎過多少人的心。
梵瘋呆呆的愣在那裡。
此刻他才發現,這女子身上的氣息和禹夕截然不同。
可他們爲什麼會連相貌都一模一樣,難道世間真有這麼相像的人?
只見女子從梵瘋身旁走過,來到顏若單面前,就連顏若單這麼近距離的看着女子,也被她的美麗所震撼。
他還沒有開口,這女子卻是率先開口道:“你不是要找飲火尊者麼,跟我來。”
顏若單一愣,隨即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他跟在這女子身後,朝遠處的黑暗中走去。
女子再次和梵瘋擦肩而過,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你是誰!”梵瘋道。
女子沒有答話。
“你是誰!”梵瘋的聲音突然暴躁如雷。
他猛地轉身,手中出現一把寒冰劍,劍身散發着陰寒的氣息,劃破黑暗朝着那黑衣女子刺去。
黑衣女子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梵瘋在背後,當梵瘋的劍尖即將刺入她的背後時,突然從空中出現一道符文,符文上畫着一個巨大的門,那門猛地張開,將梵瘋的寒冰劍吞噬了進去。
“梵兄,這位仙子明顯是飲火尊者的人,我看你這樣動手,實在是有點不禮貌吧!”顏若單看着梵瘋,眼神同樣陰冷。
可他的話音還沒落,梵瘋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一拳打向顏若單面龐,顏若單手快如風,拋出兩道符文,這兩道符文和梵瘋的拳頭碰撞在一起。
這女子依然沒有回頭,直直向前走着。
顏若單連連退後,自己來到這裡就是爲了見到飲火尊者,現在目的已經達到,自然再也不必隱藏了。
“哼,不要以爲我殺不了你,等到這一切事情完畢之後,擡手煉化你!”顏若單殺意四溢。
“走吧。”前方那女子的聲音傳來,顏若單和自己身旁這個女的跟在她的身後,邁向黑暗中。
而只有梵瘋愣在原地,措手不及。
尚火道人來到他近前道:“怎麼了,你很少突然這樣失控。”
梵瘋呆呆的愣在那裡,他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這一切事情都太詭異了,都像是一個巨大圈套,而他正在步步的邁入其中。
“其實不必和那顏若單動手,畢竟他現在並沒有找我們的麻煩。”尚火道人看着梵瘋繼續道:“他來這裡的目的是爲了見到飲火尊者,而我們則是爲了見到那火女,現在分開也好。”
梵瘋逐漸緩過了神,道:“有人進來了。”就在這時,尚火道人同時能感受到有幾股強橫的氣息進入到了古堡中。
“審判之子和白雲京都來了。”梵瘋冷冷道,“看來這飲火尊者,這九重疊焰樓越來越有意思了。”
“越來越有意思了?”梵瘋的話讓尚火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這絕對不是一場重陽大會這麼簡答,其中隱藏的東西正在慢慢浮出水面,而我們要追尋的真相,大概也快要現身了。”梵瘋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若是沒有實力,什麼都保護不了,就算看到你的夥伴在你面前,你都無法帶走她。
不管那女子是不是禹夕,若是他擁有絕對的實力,方纔完全可以將那女子強行帶走,但是他沒有,因爲實力不夠。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強者世界,沒有實力,什麼事情都辦不到。
不管那女子是不是禹夕,現在他都決心一定要弄清楚整件事情。
剛纔黑衣禹夕帶着顏若單二人消失在了前方的黑暗中,所以梵瘋和尚火道人自然也朝那裡走去。
黑暗的路上,蠟燭已經熄滅,隨着禹夕的消失,黑暗中的聲音也消失不見,而一切都重新迴歸於黑暗。
他們兩個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行走,這古堡的範圍太大了,他們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才能看到除了黑暗之外的東西。方纔那黑衣禹夕和顏若單等人似乎已經走出了很遠,梵瘋嘗試着去感受他們幾個的氣息,卻完全察覺不到了,至少他們已經不在這條道路上了,否則梵瘋一定可以察覺到。
“顏若單爲什麼要來找飲火尊者幹什麼?”尚火道人問道。
這同樣也是梵瘋的疑問,他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而且顏若單對此似乎絲毫不加掩飾,在前往這裡的路上,就告訴了梵瘋這件事,當時他不僅沒有顧忌,而且還告訴了梵瘋許多關於飲火尊者的秘密。”
這顏若單是最讓梵瘋忌憚的一個人,雖然那白雲京實力更強,但梵瘋反倒不擔心,因爲白雲京若是殺他,從來都是正面,面對面的來,而顏若單則不同,這人心計太深,什麼事情都隱藏在心底,什麼事情都藏在背後,這樣的人心中一定隱藏着巨大的秘密,然後爲了這個秘密不斷的隱忍和躲藏,直到最後,當他的目的達成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變成他的棋子,被他利用。
當然,梵瘋不會甘願做別人的一顆棋子,無論那顏若單心裡計劃着怎樣的陰謀,他都不會讓對方得逞。
“冥界!”梵瘋握緊了拳頭。
飲火尊者一定和冥界之間有着某種聯繫,否則他們怎麼會派顏若單前來。
“每次的麻煩都和冥界有關!”梵瘋緊咬牙關,冥界就像是地獄中的毒瘤,這個龐大的組織所進行的每一次行動都像是有針對性的,而這針對性的對象,正是梵瘋。
此刻,兩個人面前出現了一扇巨大的門,這扇門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是什麼顏色,但是大門上卻散發着極爲古樸和滄桑的氣息,和這古堡的氣息十分融洽,交織在一起,如果不走進看,發現不了中間那道極小的縫隙,根本不會發現這是一扇門,而會以爲這只是一座由黑色石頭所組成的牆壁。
梵瘋嘗試用手去推這門,可發現大門後彷彿有無數石頭頂着一般,根本推不動,現在他的力量已經到了一個極爲強大的地步,但竟然推不開這扇門。
“讓我試試。”尚火道人對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畢竟他是城主境,在絕對的肌肉力量上,還是超出梵瘋一籌。尚火道人將手放在石門上,猛然間,雙手上就佈滿了火焰,就連鼓起的青筋都變成了火焰的顏色,其中隱隱有火焰流動,尚火道人此刻已經爆發出了自己全部力量,將所有的力量全都集中在手掌和胳膊上,周圍的空間瞬時被這無比耀眼的火光所照亮,如同白晝一般。
這是梵瘋第一次見尚火道人使用自己的全力,頓時嚇了一條,沒想到尚火道人的功力有了如此大的提升。看來一旦由君主境突破到城主境,整個人的實力就會有質的飛躍。
那扇大門,依舊紋絲不動,可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一聲極爲細微的吱呀聲。這聲音很小,但兩個人還是清晰的聽在耳中。
梵瘋也將手掌放在大門上,連同尚火道人的力量,兩人一起開始推這扇巨大的石門。
一聲細微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是兩塊石頭摩擦所產生的聲響,梵瘋頓時雙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