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故事開始的地方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小村莊。
村莊裡有一戶四口之家,外鄉來的父母養育着一雙兒女。年輕而強壯的丈夫是個優秀的農夫,種有一片每年都收成不錯的麥田,同時還養了幾頭牛。賢惠的妻子有一雙巧手,每天都在家織着布補貼家用,同時教導着一雙兒女,有時還會做好吃的糖果送給鄰里。兒子是個聰慧的小男孩,除了偶爾會說出一些諸如我能看到天空的背後是什麼之類的傻話之外,附近的孩子都願意和他玩。女兒是個漂亮的小女孩,有着精緻的棕色秀髮,深的附近的七大姑八大嬸的喜愛。
這是一戶遠在寧靜鄉村的,幸福而平靜的小家庭。
直到有一天,聰慧的小男孩忽然在許多小夥伴面前消失了,然後出現了房頂上。這引起了所有人的恐慌,年輕而強壯的丈夫帶走了哭個不停的小男孩,似乎事情就此結束了。
但是隨着之後許多次的類似事件發生後,村子裡漸漸起了一股流言,說是那對夫妻其實是外向來的一對邪惡的巫師,他們來到這裡其實是爲了進行惡毒的實驗,那個小男孩也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兒子,而是他們邪惡巫術的產品,是一個會吃人的惡魔,他那瞬間消失不見的能力就是不小心暴露的惡魔之力。
漸漸的村子裡的人開始疏遠他們,原本經常向年輕的丈夫討教種田技術的農夫們開始誹謗他之所以每年收成都好是因爲使用了巫術,其實他在自己的田裡加入了人肉。曾經誇讚賢惠的妻子糖果做的好吃的鄰里開始在背地傳言,她的糖果裡是加入了巫術毒藥的,吃多了就會被她迷了心智。那些小夥伴也不再和小男孩一起玩,還經常遠遠地扔着石子,咒罵他是惡魔的兒子。小女孩也不再受到七大姑八嬸的喜愛,中年女人經常在背地裡嚼舌根說,她之所以長的那麼漂亮其實是巫師亂倫的產物。
有時候比刀劍殺人更快的恰恰就是嘴巴,濃重的流言如同一道黑色的暮靄隔離了這一家四口和世界的聯繫,利劍般的惡毒言論擊穿了年輕夫妻的整個身體,於是他們選擇死去,在一個如同往常一樣安詳的傍晚。
賢惠的妻子將從鎮上買來了的毒藥放在了食物中,端上了餐桌,卻在最後的關頭搶走了兒子和女兒盤中的食物,她和她年輕的丈夫就這樣在一個夜風微涼的夜裡毒發身亡。
直到三天以後,有好奇而大膽的村民撞開了他們緊閉的大門,才發現了他們的死亡。當時他們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發臭,整個房間散發着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小女孩已經餓暈了過去,但她還是死死抓着母親那已經腐爛的手。那個聰慧的兒子卻就那樣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既不去看他死去的父母,也沒有照顧自己快要餓死的妹妹,當看見那個大膽的村民後,他甚至還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很快所有人都聚集到了這戶人家的門口,小男孩就那樣死死地盯着他們,最後當着所有人的面拔出了一把看起來就是自制的匕首說:“我要殺死你們啊。”
就是這句話和他那父母死去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流的無比詭異的狀態直接坐實了他惡魔的身份,他父母的死也被愚昧的村民理解爲巫術失敗而死,最後在所有村民的決議下,村長宣佈直接燒死這個惡魔和惡魔的妹妹,防止更恐怖的事情發生。
火刑架這種古老而野蠻的東西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在村子裡駕了起來,兩個無辜的孩子被冠以惡魔的名號綁在了上面,烈火熊熊在他們的身下燃燒。所有的村民在下面大喊着燒死這個惡魔,完全無視了小女孩在上面無助地哭喊,而小男孩只是面無表情地盯着所有人。
就在這時,小男孩忽然拉着小女孩的手,然後他們就那樣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裡,只有火刑架空空地燒着。
小男孩在最後的時刻終於用出了那個將自己全家人害到這個地步的可怕能力,帶着自己的妹妹逃出了村莊。
在逃出村莊之後,小男孩嘔吐了整整一個小時,因爲他竟然使用了那種能力,那種害死了自己父母的能力。
之後的歲月裡兄妹兩開始流浪,但是由於年紀太小,又身無分外,很快兩人便要餓死街頭,這時一個好心的馬戲團團長救了他們,很熱心地照顧他們,並問了他們的身世。
單純無知的兄妹將所有事情告訴了好心的團長,並懇求他收留,好心的團長笑着答應他們並立刻跟他們簽了一份所謂的合作協議。
但是等到兄妹兩長大一些才知道自己籤的到底是什麼,他們徹底將自己賣給了馬戲團的團長。
好心的團長很快變成了壞心的團長,他利用男孩的能力賺錢,完全不顧男孩每次便咽喉會吐得昏天黑地,還驅使小女孩做着繁重的雜物,全然不顧小女孩那稚嫩的雙肩是否能夠撐住。
然後很多年過去,兄妹長大了,惡毒的團長始終利用着賣身契奴役着他們,最後,那隻豬玀看上了妹妹,想要佔有她,但是無能的哥哥始終不能忘記當年的事情,他無法用那種害死父母的能力去保護自己的妹妹。
“所以我是個不詳的人啊。”講故事的男人最後說。
“真是個殘忍的好故事。”聽故事的男人總結說。
“幫幫我們好嗎?”希斯萊傑看着陳森然,那雙空洞的眼眸裡猛然爆發出一絲亮光,“求你。”
“小森森……”已經聽得淚眼婆娑的小蘿莉扯了扯陳森然的衣袖。
“不,我拒絕。”一向對小蘿莉百依百順的陳森然這次卻斷然拒絕了。
“你……也對……”希斯萊傑自嘲地笑笑,用一種看破世事的口吻說,“這世上最毒的本就是人心啊。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知道這張牌的意思嗎?”陳森然拿起那張倒吊人。
希斯萊傑卻只是兀自神經質地笑着沒有理他。
“你們可以走了。”故事裡的妹妹冷冷地開口,那種蜷縮在地上卻倔強地想要爬起來咬你一口的神情竟莫名地有些驚豔。
“正位,代表着束縛,畏懼,自欺欺人。逆位,代表着掙脫一切,困獸出籠。”陳森然說完這句話將那張發舊的卡牌從從逆位的方向推到了希斯萊傑的面前。
“我們走。”陳森然拉起撅着嘴不情不願的小蘿莉,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帳篷。
希斯萊傑冷冷地看着那張卡牌,從他的角度看,那張逆位倒吊人,就是正位。
代表束縛,畏懼,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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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丫頭?生我氣了?”陳森然拉了一把小蘿莉,卻被小蘿莉狠狠地甩開了。
看着小姑娘高高撅起的嘴,陳森然蹲下了身,捧住了她的小腦袋,說:“知道爲什麼我不幫他們嗎?”
“你冷血……哼……”小姑娘掙扎着想要把頭扭向另一邊。
“是啊,我就是冷血。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幫自己,我爲什麼要他?”陳森然認真地看着小蘿莉,“這世上有很多事,是隻有自己才能救自己的,我可以幫他這一次,那麼下一次呢?”陳森然說完後站起了身,開始往前走。
“小森森……”小安妮喊了一句,連忙跑上去抓住了陳森然的手,“我不該說你冷血的……”
“不,其實你說的對,我真的是冷血,我怕麻煩,我覺得救他們不值得。”陳森然的語氣依然認真,“有一句話那個小丑說對了,這個世界上最毒的本就是人心,我沒那麼好心。”
“可是你對我很好啊,很好很好很好啊。”
“是啊。”陳森然笑,反手死死抓住了小姑娘的手,抓的那麼緊那麼緊那麼緊,“因爲再狠毒再冷血的人,也有對他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啊。”
“討厭……竟然說人家是東西……”小蘿莉有些嬌羞地踢了陳森然一腳。
夜風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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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寫出來不知道什麼滋味。感覺很棒,又很殘忍。
希望各位也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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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對於文中的倒吊人的解釋,不要過於在意。。只是爲了劇情需要而編的,如果有塔羅牌的大拿看到了不爽,求放鄙人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