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山山腳來的賓客越來越多,所有參加試煉的築基弟子,一個個憑着腳往前走,不遠處,有個人工切出來的九十九階臺階。
“問天梯?這灰不拉幾的,怎麼就能起這個拉風的名字?”
其實所有人,都有這份疑惑,可是大家都悶在心裡,誰也沒說出來,現在被這一臉倨傲之色的少年說出來,不由得,大部分人,一齊悶笑。
黃泉陣主把失落之地得到的法寶拿出來,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完全是沒轍了,東西在她手上一天,她一天就別想安穩,交給水月宗?水月宗一家能吃得下嗎?最後的結果,肯定是被南望的所有宗門一齊排擠。
反正這個試煉,說白了,就是給他們這些核心弟子,精英弟子送寶物來的,弄什麼問天梯,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黃泉陣主,修真不利,雖已是元嬰修士,可心魔一劫,始終過不了,她弄的問天梯,大家誰過不了,現在他們唯一擔心的,就是人這麼多,法寶不夠,大家都麼樣才能多搶一點。
各派精英人士,早就得到師門長輩暗示,這世上試煉,就沒有不死人的,所以一定要抱成團,先把那些想撿便宜的小散修解決掉,再以實力,多拿法寶。
“那個問天梯,就是藍雲弄得試煉?”成寶兒看了半天,沒看到任何法力波動,不由奇怪,小聲問也是一臉迷惑的林晴。
林晴瞄瞄其他看臺,突然看過來的三十幾個元嬰修士。摸下鼻子,“不知道。”
大家都聽到這三個字,有人放鬆,更多的人一臉凝重。藍雲可是自然陣道大師,既然弄這個問天梯,肯定有她的意思在。
果然,沒一會,大家一齊愣住,越來越多的人,上了臺階,可是明明好像只有三米寬的臺階,居然密密麻麻進去好幾十,慢慢得變成幾百。也沒顯得擁擠。大部分的人卻都還在一階。好像被什麼東西定住了一般。
二階,三階,四階……。能往上的人好像走得很艱難,遠觀的各路元嬰,只能憑他們身上的法衣來判斷,是哪些宗門的人,因爲神識一進九玄山,好像被什麼吸走了,根本看不到十米以外,連眼睛都不如。
一個時辰過去,上萬的築基修士,停在十階以下的。怕有四千人,停在二十階以下的,還有三千人,走得最遠的,四十三階,也不過了了十一人。
“林師姐,鐘琴那件法衣,是你給她特意煉製的吧。”水靈兒看停在三十九階,穿着水月宗白藍法衣的女子,問林晴,每次林晴煉製法衣,都喜歡,把袖口,鑲上深藍。
“是,看樣子,這問天梯,還真一點都不簡單,連琴兒都被困在三十九階了,四十三階,我們水月宗一個人沒有。”林晴的眉頭差不多能夾死個蒼蠅。
“靈根好,資質好的人,哪那麼容易收到,”成寶兒倒是不爲所動,“像我們這一輩,絕對不正常,南宮晶她們稍爲好點,水月宗現在收得弟子,纔跟以前上萬年的水平一樣。”
這也是爲什麼,水月宗不能吃下藍雲帶回的法寶主要原因,寶物雖好,沒人能用,最後的結果,就是惹禍的根苗。
“藍雲人呢?九玄山既然是她地盤,我們都來了,她這個主人,也當得太不合格了吧,居然連個面,都不給見。”紫葉轉到林晴身邊,一臉責怪。
林晴嘴角抽抽,“有本事你找她去,衝我來,算什麼本事,我也好幾年,沒見過她了,前幾天過來一趟,天太晚,人家也根本沒見我。”
紫葉噎住,“……你們也夠笨的,那些大威力法寶不拿出來,又如何會有此事?”
大威力法寶如果沒有現世,誰也不會知道,藍雲從失落之地,會有這麼大的收穫,只是紫葉此話一出,所有在看臺上,觀看的各路元嬰,還有各派的領路結丹,一齊赫然,水月宗,在這件事,絕對沒有絲毫私心,他們這段時間,是有些過份了。
這樣一來,大家對這問天梯如此難過,倒沒什麼氣憤了,畢竟大家也算是逼着人家黃泉陣主,逼着水月宗了,現在給人家出口氣,也是再所難免。
更何況,看看水月宗上得最遠的人,也不過在四十二階,差不多淘汰了九成,不用說,黃泉陣主肯定對宗門深有怨氣,要不然,也不會從失落之地回來到現在,連宗門也不願呆。
這樣一想,大家更平和多了,哪個宗門沒有山頭,哪個宗門沒有爭權奪利,雖然黃泉陣主,與她同一輩的人,都交好的很,可是百多年未見。畢竟情份要淡了不少,重新分配利益的時候,怎麼樣也會有些齷蹉。
如果成寶兒她們知道大家是這樣想的話,一定會氣得噴血,如果利益可以讓藍雲呆在宗門,讓她們幹什麼都行,可她都有那麼多寶貝了,還能看上什麼。
騎着獅馬獸出來的藍雲,看到天梯上的情形,也有些傻眼,難不成,她真的把問天梯弄得太難了,都快一個半時辰了,居然走過五十階的,一個人都沒有。
“初音來遲,還望各位道友見諒。”藍雲朝大家拱拱手,反正她現在,也就這樣了,管別人怎麼說呢,站到水月宗的看臺上。
一個身上穿着破爛法衣的老道首先站出來,問出大家心聲,“請問黃泉陣主,你的天梯,看樣子,能過的人,了了無幾啊。”
成寶兒等人好像沒聽到他的譏諷,朝藍雲介紹,“這位是東至散修聯盟的破敗真君。”
一個元嬰修士,至於穿成這樣嗎,果然破敗,“這位破敗道友,好像很有意見?九十九階問天梯,自有玄妙,不是走在最前的,就是機會最大的,同理,處在最末的那位, 也並不代表,他就沒有機會通過試煉。”藍雲臉上斂了所有笑容,“只要進去的人,機會都是均等的,至於能上多少臺階,端看個人問道之心了,或者,另有收穫也不定。”
原來不是以上臺階的多少,來論成敗,一時之間,包括成寶兒她們都猜錯了,人人臉上悻悻,偏又不好帶出來,這人從失落之地回來,就性格古怪得不行。
一時所有觀看的人,一齊冷場,藍雲也不以爲意,坐在林晴邊上,一邊喝茶,一邊看水月宗走在最前的六人,微有驚訝,一沙一世界,一片綠葉一顆樹,與一座山川,廣袤森林,並沒有多大區別,這天梯,每一階,都被她佈下了極其強悍的迷幻陣法,每走一步,都是對自己內心的磨礪,一般來說,登得越高,也意味着將來的成就越高,水月宗作爲南望的超級大派,居然上到三十五層上以上的,只有區區六人,太不合理了。
雖然九十九層臺階,她預計能過六十階的沒有,可這也太意外了,上萬築基修士,雖不能代表整個修真界下一代的實力,可至少代表了一部分。
她們這一代如此天才輩出,丁怡她們也還好,何以一輩不如一輩,難不成,仙魔之戰的勝負,最後只在她們這一輩決出嗎?她現在三百餘歲,元嬰修士的壽元,還有六百多年,時間應該夠。
“陸絕音拜見八祖。”
正在喝茶的藍雲,差點被她突兀的一句。嚇得嗆着,邊上的人,一齊撇嘴,這世上,沒有比星羅七宗的人,更臉皮厚得了,強認了個八祖,這些年,雖然藍雲不在,可與水月宗卻早就搭上線,發展的不可謂不快,七宗一起,已連續進階十幾位元嬰,現在人家回來,看看成寶兒她們的表情,就知道了,只怕跟水月宗要虎口奪食了。
“咳,陸道友別來無恙,說過了,我們私下,以朋友相稱。”藍雲看到面前清秀的女子,心裡明白,她要幹什麼,不過倒是沒生出什麼惡感,連同門的王敏和林晴她們都能算計她,更何況星羅七宗,本來認她爲八祖,就抱着沾利的心思,金鈴聖女草創星羅七宗,她與星羅七宗,也確有因果關係。
“是,藍道友傷好,可否到東至一聚,多年沒見,當年的天兵小隊十二,已全是元嬰,讓我們略進些心意也好。”陸絕音自然知道她的處境,覺得她在水月宗呆得不舒服,那還不如到東至去,在星羅七宗,沒人能比她的地位更高,自然可以活得自在一些。
藍雲好像沒感覺到身邊的氣壓低得不行,面帶笑容,“幫我回去恭喜他們一聲,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故地重遊。”
陸絕音頗爲遺憾,藍雲話中的拒絕傻子都能聽明白,這些年,星羅七宗的發展,卻是離不開水月宗在很多地方的傾斜照顧,所以不能明着搶人,“是,我一定把話帶到。”
這一刻,藍雲在她眼中看到的是關切,稍爲感動,“一會事了,進我草廬一敘。”
陸絕音大喜,“是。”退到一邊,免得招來更多仇恨。
“初音師姐,這天梯,還有多長時間?”木童轉移話題,問得是大家都想問的。
“兩個時辰快到了吧,順便說一句,所有在九玄山,心懷叵測,明明拿到法寶,還想殺人奪寶的,都會馬上傳送到看臺前,所在宗門,需付法寶的十分之二靈石,給淘汰的人,一些安慰。”
藍雲這話,讓包括水月宗在內的人齊齊一呆。